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你不是和尚嗎?
噗呲——
如此緊張刺激嚴肅恐怖的環境下,聽到這話,付疏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慎容看向她,眼中帶著無奈,原本抓著她衣領的手轉而放上她的發頂,用些力氣揉了揉。
見兩人之間的互動熟稔親昵,也不像是邪門歪道和被邪門歪道抓走的稚嫩女大學生,又想起自己剛才喊了什麽,於笙臉“轟”地一熱,好似被烤熟了的番茄。
付疏走向她,肩膀和她撞了撞,笑眯眯地小聲調侃:“於笙同學,學英語真是委屈你了,要不申請轉去戲劇學院吧?”
於笙臉色更紅,伸手掐她的腰:“我這還不是擔心你,不識好人心!”
說罷,她又暗戳戳地瞟了眼慎容,隻覺得他那鋥亮的光頭怎麽看怎麽別扭,不自在地說:“這人誰呀?奇奇怪怪的。”
“放心,我叫來的。”付疏拍拍她的肩膀,目光示意她看黑板上的黑影,“來處理那些東西的。”
於笙頓時了然,難怪那奇怪男人梳著光頭,敢情是佛教的大師啊!
慎容還不知道自己的發型再一次引來了誤會,他此刻正皺眉看著黑板,而後手指微微掐了個法訣,劉茜妍緊繃的身體頓時一鬆,掙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拍著胸口大口喘著氣,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激動。
其他幾個快被折騰沒命的同學也仿佛擺脫了折騰她們的“東西”,一個個連滾帶爬地往後門跑,拚命擠進人堆裏,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似的。
就連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李玉瑩,蒼白的麵孔都恢複了血色,胸口也漸漸開始起伏,就好像隻是不小心睡著了。
然而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因為在她們擺脫了束縛之後,付疏覺得教室裏的溫度正在急速下降,盛夏時節穿著長袖襯衫的她竟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甚至冷得有些打顫。
不隻是她,被簇擁在同學中間的人都不由抱怨出聲:“我靠,這空調怎麽越來越冷了!”
此刻大家都不像剛才那麽心大,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有人小聲道:“我怎麽覺得……不是空調嗎?”
“不是空調是什麽?”
“是陰魂。”聲音來自講台方向,低沉平靜。
也不知慎容的聽力怎麽就這麽好,竟然能聽見隔著整個教室的同學說的話。
然而哪怕他的聲音再平靜,表情再從容,也還是在同學們當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大家驚懼不已下意識地倒抽一口涼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陰,陰魂?那不就是鬼嗎?”
小孩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如果非要這麽說的話,也沒錯。”
問問題的同學:我是在跟你討論對錯嗎?那是鬼啊!那特麽是鬼啊!!
“救命,放我出去!”他發出短促的呼聲,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朝門口擠,讓本就像沙丁魚似的眾人更為窒息。
付疏聽到周圍幾人包括於笙的呼吸都越來越重,顯然都是很害怕的。
這也正常,想來在座的同學們這二十年來接受的都是唯物主義教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世上有鬼呢?
哪怕相信,應該也沒什麽切身體會過吧。
她攬住於笙的肩膀,學著某人的語氣說道:“放心,這世上還沒有他解決不了的歪門邪道。”
當初慎容說這話時她可能還會懷疑,但自從他將花野打傷之後,她就全然相信了,畢竟在原劇情中,花野可是遇神殺神遇鬼殺鬼普天之下最牛X的存在,他連花野這個偷天換命的人都能打敗,如今這小場麵,必然不在話下。
盡管沒見識過慎容的實力,但聽了她這一番話,於笙的心也安定了幾分,至少敢睜開眼睛看那大師是如何驅鬼的了。
隻見慎容手一揚,沒有什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武器,也沒有什麽絢麗奪目的技能,隻有一道道閃著光的符篆飛向黑板,發出火花爆破的劈啪響聲。
可明明隻是這樣,火花所濺之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那黑影也仿佛從黑板上跳脫而出,瘋狂地甩動,而後逐漸凝實。
眾人這才發現,原來那黑影遠不止黑板上的一塊,而是籠罩了整個教室的棚頂,凝在一起後,也是個巨大的烏漆麻黑的絮狀球體,就好像飄在半空中的黑色棉花糖,隻不過是棉花糖粘糊糊濕答答的,仿佛輕輕一碰就能淌出粘膩的黑色液體。
這樣的場景已經足夠驚心動魄,嚇得外語學院的同學們連驚呼都不會了,一個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發出聲音引起這怪物的注意。
就連付疏,也不由皺起了眉頭——是真的惡心。
然而更恐怖的是,真惡心東西竟然還會說話,隻見那團黑色絮狀物抖動起來,吐出嘶啞的話語:“臭和尚,少多管閑事!否則……吃了你!”
它說話自帶回音效果,層層疊疊時男時女,簡直就是倩女幽魂裏麵樹妖姥姥二代。
“陰魂不散,必是有仇要報有冤要申,然陰陽兩隔,陽間有陽間的規矩陰界要陰界的秩序,你們若執意要把陰界的愁帶到陽間來,到最後反噬的是你們自己。”慎容神色略帶悲憫,語重心長地說:“煉獄酷刑,絕對不會是你們想承受的。”
旁人隻顧著害怕,付疏卻敏銳地捕捉到他說的是“你們”,而非“你”,這就意味著,這些陰魂不止一人。
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讓這麽多魂魄聚集在一起,冒著承受遭受酷刑的風險來陽間報仇?
她皺眉,看來原主從來沒了解過劉茜妍這個所謂的朋友,根本不知道她曾經做過什麽,又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過很快,那陰魂就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
隻聽它撕心裂肺地吼道:“臭和尚,你知道什麽?她們該死!她們都該死!我們好好生活好好學習有什麽錯,憑什麽要遭受這麽多折磨和淩辱?明明說好要當一輩子朋友的,為什麽她們要欺哄誘騙我們,難道就因為我們家裏條件好嗎?可是我們從未因此欺淩他人啊……”
這話乍一聽有些凡爾賽,可往深處想,卻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