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玩壞熊孩子的一百種方法
暗室裏,一個瘦小的女子雙腳正被鐐銬綁著,蜷縮在角落裏,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裙裝,料子極好,衣服有些髒也有些磨損,但並不嚴重,很顯然是新穿上去的。
發現燈光亮起,她緩緩抬頭,眼睛猛然瞪大:“是你?”
付疏與她對視,輕歎一口氣道:“果然是你。”
她嚴重懷疑,這位被檢驗者的命定之人不是鍾離鈞也不是其他人,而是她這個檢驗者。
要不怎麽到哪都能遇見她?
沒錯,被綁著的這個不是別人,正是汪芷檸。
隻見她一雙漂亮的圓杏眼瞪得老大,驚訝又擔憂地問:“你怎麽會在這?難道他把你也擄來了?”
付疏無奈搖頭,“這世上,能把我擄來的人可不多,至少在這沒有。”
她又從腰間掏出兩根銀針,指尖一彈,您真準確無誤地撞擊在鐐銬上,原本極細極輕的針,竟然把鐐銬撞出了裂紋,啪嗒一聲,兩節鐐銬全都斷裂摔在地上。
汪芷檸驚愕,她知道付疏有功夫在身,而且算得上高手,卻沒想到她功夫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竟然能用銀針擊碎千年寒鐵製成的腳鐐。
她眼中滿是崇拜的星星,灰撲撲地爬起來湊到付疏身邊:“你,你是來救我的嗎,榮長堯那狗賊呢?”
“是他抓的你?”付疏眼神微冷:“他跑了。”
“跑了?沒關係,下次一定能逮到他!這個混蛋,我定要他好看!”汪芷檸氣鼓鼓地攥起拳頭,而後又眼巴巴地望向她:“可是我們現在怎麽出去啊?這裏是魔教,教主雪千音乃中原第一高手,他手底下武功高強的魔頭也數不勝數……”
“第一高手又如何,還不是難逃死的命運。”付疏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語氣也慢了下來。
汪芷檸更為驚訝:“雪千音死了?”
但很快,她眼神就變得極為複雜,像是遺憾又像是憤懣,眼淚都在眼圈裏打轉。
付疏知道這是為什麽,汪芷檸一直把雪千音當作她的終極複仇對象,發誓要殺掉雪千音為汪家上下報仇,如今猛然聽到他死了,自然接受不了。
隻見她喃喃道:“怎麽會……他怎麽會死了呢?他怎麽能死了!”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淒涼,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暗道外的龐坤聽著隻覺得慎得慌,顫巍巍地喊道:“教主,你還好嗎?要不要老頭子下去接應你?”
“教主?”汪芷檸霍然抬頭,眼中帶著不可置信和震驚:“什麽教主?”
“龐長老,我沒事。”付疏先是應了龐長老一聲,而後看向她,一本正經地說:“如你所見,本座乃觀音教第二十八任教主,雪千音的親傳弟子,付疏。”
“師父前幾日先去,本座自然就是觀音教的教主了。”
汪芷檸的眼神更加糾結複雜,整個人都陷入混沌之中,按理說她該殺雪千音為家人報仇,如今雪千音死了,自然就要拿他徒弟的血來祭奠汪家上下幾百人的亡魂。
可雪千音的徒弟,救過她的命。不僅救過她的命,還將她從皇宮裏救出來,讓她免遭折辱。
仇恨和恩情,孰重孰輕,又如何能抵消?
她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低聲喃喃:“怎麽偏偏是你……”
“兩年前,隻因為我救了一個差點被回去清白的姑娘,就給我汪家招來了滅門之災,白馬山莊上下四百餘人無一生還,隻剩我一個。”她流著淚哽咽道:“從那時起,我便下定決心要為父母兄弟報仇,苦練武藝尋找能混入魔教的機會。”
“後來在我偷襲觀音教連雲壇分壇教主的時候身受重傷,昏迷之際遇見了鍾離鈞,被他帶回皇宮差點沒了清白和自由,幸而有貴人搭救。”
“芷檸心中從沒忘記過貴人的恩情,可滅門之仇不能不報,為今之計,隻有提醒你一句,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報仇的。你知道這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你若放我走,那我必定會來取你性命。”
付疏淡淡地與她對視:“殺你全家知人既然是連雲分壇,和我師父雪千音有何關係?和我又有何關係?”
“若非得了教主的命令,區區一個連雲分壇壇主,又怎敢對我江南第一莊動手?”汪芷檸意正言辭地反駁。
“這你怕是想錯了。”付疏耐著性子解釋:“兩年前我師父重傷未愈臥病在床,晝夜不分地運功療傷,根本沒有精力關注教中事務,因而覺中內政混亂,大部分教務都掌握在左護法榮長堯的手裏。白馬山莊的事我師父並不知情,但我也還是要說聲抱歉,畢竟是我觀音教教徒作惡,無論是我師父還是我本人都有管教不力之責。”
汪芷檸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半晌才道:“我該信你嗎?”
“信不信,這也是事實。”付疏無所謂地輕笑:“倘若真是我師父做的,我也沒必要跟你解釋不是麽?畢竟你打也打不過我,論謀略也不見得能贏。”
汪芷檸:雖然是事實,但我並不覺得開心。
“不過若想證實我說的話,還有一個辦法。”付疏又道。
汪芷檸抬頭:“什麽辦法?”
“榮長堯不是還活著嗎?問問他不就好了。”付疏理所當然地回答。
汪芷檸不由有些惱怒,覺得她說這話是在戲弄自己,提高了聲音道:“他犯下的罪過,又怎麽可能說實話?”
“當著你的麵不會,不代表其他時候不會。”付疏背手而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擄你回來,是想娶你吧?”
汪芷檸眼神閃爍,眼裏泛著嫌惡和煩躁:“你怎麽知道?”
“他雖然叫你關在地底下,但除了禁錮你的自由之外,吃穿用度卻都是好的,上麵甚至還有你專用的梳妝台,若非動了真心,怎會對你如此好?”付疏心中感歎,果然是被檢驗者,隨便到哪都能遇見對她強取豪奪的男人。
汪芷檸咬牙切齒地說:“他就是個畜牲!”
“如果他隻是貪圖你的美色,如今你也不會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說明他對你還是有些真心的。”見汪芷檸表情更加厭惡,付疏又道:“當然,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他開脫,而是在為我們接下來的計劃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