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玩壞熊孩子的一百種方法
李太醫給鍾離煜看了病,結果並不太好,確是傷到了腦袋,需要針灸配以湯藥,還隻有五成把握。
鍾離鈞站在一旁,臉色可以說是極差,他自己的兒子在上書房被毆打致此,就算鍾離煜並不受寵愛,甚至沒怎麽見過他這位父皇,他也覺得自己身為天子的尊嚴遭到了挑戰。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怒道:“把孟太傅給朕帶過來!”
魏公公去請,沒一會兒,孟太傅就到了,也不知是怕的還是累的,他走起路來哆哆嗦嗦,花白的胡子都跟著顫抖。
“臣見過皇上。”他恭謹地跪下磕頭,撇了眼病榻上的鍾離煜,心中就明白了皇帝為何會找他來。
鍾離鈞沒讓他起來,指著昏迷不醒的鍾離煜怒吼:“說!這是怎麽回事兒?朕的兒子,為何會在你眼皮子底下被傷成這樣,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他這吼聲嚇得孟太傅又是一哆嗦,孟太傅鬆垮的臉皮抖了抖,偷偷瞥了眼麗妃的方向,低頭顫顫巍巍地說:“回皇上,是七皇子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惹惱了三皇子,三皇子正直少年幸福稍微躁動了些,不小心將七皇子推倒,這才……”
她話還沒說完,付疏就冷笑一聲:“孟太傅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隨便推一下就能推得七皇子渾身是傷昏迷不醒,巴掌大的上書房,難不成還藏了一處懸崖?”
鍾離鈞不滿她插嘴,但也知道她說的話有理,沒責備她,反而看向孟太傅:“這你怎麽解釋?”
“皇上恕罪,淑妃娘娘恕罪,臣年紀大記性不好,現在想起來了,七皇子還和三皇子動了手,不敵,被三皇子打了幾下,才暈過去的。”孟太傅咽了咽口水,顛三倒四地說。
鍾離鈞就是再傻也發現了不對,何況他除了在汪芷檸的事情上,其餘大部分時間都是個有勇有謀之人,隻見他虎目一瞪:“七皇子,到底是摔暈的還是被打暈的,孟太傅,你連朕都敢騙?”
“臣不敢,臣冤枉啊!”孟太傅哀嚎著磕頭,眼神緊張地看向麗妃,最後還是如實道:“是……是被打暈的。”
鍾離鈞冷笑:“好,好啊!朕養出的好兒子,竟然將弟弟打成重傷,來日朕批評他兩句,他是不是也要將朕打得半死不活?”
這話何止是嚴重?簡直是大逆不道!
麗妃連忙撲倒在他腳下,梨花帶雨道:“皇上息怒啊,淳兒雖然頑劣,但性格善良剛直,絕非殘暴之輩,更不可能對親弟下手,這裏麵定然有隱情啊,皇上可不要因為一時氣惱,而錯怪了淳兒啊!”
她一邊哭,一邊朝孟太傅使眼色,孟太傅連忙道:“回皇上,的確是七皇子語出不遜,也是七皇子先動的手,奈何三皇子精於武藝大手沒輕重,這才不小心將七皇子傷成這樣,並非成心。”
鍾離鈞沉默了,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的話。
另一旁付疏倒是冷嗤一聲:“按照孟太傅說的,是本宮的煜兒先出言挑釁,而後又先動的手?”
她眼神極淩厲,孟太傅甫一與她對視,連忙心虛地挪開了視線:“回淑妃娘娘,正是如此。”
“那好,那不如就將三皇子請來,既然是七皇子先打的他,想必他身上也有痕跡才是。”付疏淡定地看向鍾離鈞:“皇上,您覺得呢?”
“皇上不妥啊!”麗妃立馬拒絕:“七皇子才多大,即便打人也沒多用力,就算真的動手了,也未必會在淳兒身上留下痕跡。”
“也就是說,三皇子在麵對自己七歲弟弟不痛不癢的擊打後,卻下狠手要將他打死,是麽?”付疏冷聲道。
麗妃猛然驚醒,意識到這是她給自己下的套,連連否認:“當然不是!”
鍾離鈞心中還想著在養心殿的汪芷檸,對這吵吵嚷嚷的環境厭煩至極,不耐煩地揮手:“魏英文,去把老三給朕帶過來!”
麗妃心中驚慌,剛想讓自己丫鬟跟著去,卻聽付疏又道:“既然如此,那就煩請魏公公多跑兩趟,再將六皇子和錢大人家的兩位小公子一並請來吧。”
眉頭狠狠蹙起,鍾離鈞問:“為何要找這麽多人?”
“三皇子與七皇子的爭鬥發生在上書房,在場的除了孟太傅,無人親眼見過,自然要找些個證人來,是賞是罰,總不能讓人說皇上有失公允。”付疏不卑不亢地解釋道。
鍾離鈞雖不耐煩,但也知道她說的有理,點點頭道:“那就依你,把他們都請來。”
聽到這話,康嬪直接腿就軟了,得虧肖素情扶了她一下,不然隻怕要直接暈過去。
而另一邊麗妃更是心中焦躁,吃不準付疏叫哥哥的兩個孩子來是為何,難道她已經知道了是他們一起動的手?可明明鍾離煜暈過去的當時,她就讓人封鎖了消息,隻說是兄弟間的矛盾,站點沒有提及錢家,她付疏又是如何猜到的?
若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付疏定會嘲笑,就這點小事還用猜。
鍾離淳是個怎樣驢皮狗蛋的性格,付疏早就心中有數,就是一仗勢欺人殘暴蠻橫的主,他那兩個伴讀都是出自麗妃娘家錢家,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再加上一個跟屁蟲六皇子鍾離英,全都是比他地位低的,他怎麽可能隻自己動手?
再者說鍾離煜身上的傷,力道形狀都不盡相同,也不可能出自一人之手,必然是好幾個人協同作案的結果。
付疏冷笑,竟然敢動手,那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才是。
沒一會兒,魏公公就把四人帶來了,都是半大的孩子,根本沒學會如何隱藏情緒,有人臉上驚慌失措,有人狂傲不羈,有人充滿算計,卻沒一人有過半絲悔意。
“皇上,奴才已經檢查過了,三皇子和二位錢公子身上並沒有傷痕,倒是六皇子手腕被抓傷了。”魏公公回稟道。
鍾離鈞眉頭狠狠一擰,充滿威嚴的眸子看向鍾離淳:“也就是說,你七弟果真並沒有傷到你,你卻想置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