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玩壞熊孩子的一百種方法
原本一直注意著七皇子的桃桃愣了一下,連忙上去扶他:“七皇子,驚鴻殿就在前麵了,您再堅持一下?”
鍾離煜繼續耍無賴:“本皇子說累了你沒聽到?區區奴才,也敢欺負到本皇子頭上!”
“七皇子殿下,奴婢知道您累了,要不奴婢抱您去吧。”桃桃伸出手去扶,卻被鍾離煜一把捉住,狠狠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桃桃驚呼一聲,想掙脫卻怕弄傷了主子,隻能眼睜睜看著手腕流下鮮血,痛得她眼淚直掉。
鍾離煜滿心惶恐和委屈都發泄在這一咬上,半點力氣都沒留,腦袋裏全都是他這些日子以來受的委屈,經曆的不安,頓時戾氣更盛,恨不得在撕下一塊肉來。
直到下巴上傳來疼痛,他腦袋才清醒過來,眼看著桃桃血肉模糊的手腕,下意識一縮,抬頭就對上了付疏那雙清淩淩的眸子。
此刻他才感覺到後怕,他咬傷了這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淑妃的大丫鬟,隻怕到驚鴻殿之後少不了磋磨,不給飯吃不讓睡覺還算好的,說不定還要暗搓搓地派奴仆打他,就像曾經的德妃一樣。
他眼睛垂了下來,眼中滿是不甘和恨。
他的母妃隻是小小婕妤,在德妃的秋水殿伺候,拚死拚活生下他,迎來的卻是德妃的責難,以至於自他出生之後,父皇再沒踏足過母妃的院子。
在他四歲那年,母妃抑鬱而終,剩下他一個孤苦無依的幼兒,德妃更是變著法地折磨他,其他人就算知道了也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一個落難皇子和一個將軍府出身的二品德妃,孰輕孰重大家都心中有數。
鍾離煜承受了整整三年的折磨,直到去年德妃病故,這才能免遭折磨,卻也養成了如今的凶戾性子。
他眼中失去了光彩,住在哪裏又有什麽區別?總歸自他母妃死後,世上再無全心全意對他之人,他去哪裏都是受苦受難。
付疏沒有理會他,而是第一時間拿出手帕給桃桃止血,吩咐下人:“去叫太醫來。”
而後,直接帶人回了驚鴻殿,根本沒再看鍾離煜一眼。
照顧鍾離煜的奴才丫鬟們麵麵相覷,不知是不是該跟上,按理說是的,可七皇子把淑妃娘娘丫鬟的手都要咬廢了,這不是在打淑妃娘娘的臉嗎?跟過去人家認不認七皇子都難說。
可不跟過去,七皇子好歹也是皇上親自下口諭指給淑妃娘娘的,不跟過去也不合理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僵在那裏,鍾離煜更是僵在那裏,繃著一張小臉。
下巴的骨頭還在隱隱作痛,他又想起那女人冷著一張臉的模樣,真是個大力怪物,竟然掐得他不能動彈,以往兩個奴仆按著他,他還能掙紮一會兒呢!
這一等,直到掌燈時分,過路的丫鬟太監來來回回,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們。
鍾離煜有些怕黑,他母妃就是在夜裏去的,他心中又是恐懼又是憤懣,心想淑妃那個壞女人,他以後定要折騰得她後悔今天的所做所為。
這樣想著,前方突然傳來了燈火,看陣仗還挺大的,能有這排場的,除了皇後就是淑妃,皇後娘娘深入簡出很少見人,必然是淑妃那壞女人來了。
鍾離煜心中得意:教你晾了我一整天,這次我肯定不會輕易跟你回去!
直到對方走近了他才發覺,這哪裏是什麽淑妃?根本就是皇後!
奴仆幾人紛紛下跪:“皇後娘娘吉祥。”
皇後袁氏乃安國公之女,長著一張溫婉大氣的臉,說不上多精致,確實標準當家主母的模樣。
她穿著宮服,表情沉穩超然,看著鍾離煜問:“本宮聽聞,淑妃扔下了七皇子,怎麽,已經這個時辰了,她還沒派人來接你們?”
奶娘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皇後娘娘,奴婢們未曾見過驚鴻殿的人,想必是淑妃娘娘還沒來得及派人過來呢。”
不吃不喝地站了一下午,她心中也有怨,拐著彎給罪魁禍首挖坑,反正她說的都是事實,淑妃就是想責罰也沒有由頭。
“荒唐!”袁氏皺眉冷喝一聲:“你們都起來吧,隨本宮去驚鴻殿瞧瞧。”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往驚鴻殿,彼時付疏正喝著嚇人正在水裏的綠豆沙,好不愜意。
聽到門口丫鬟來報,一旁受傷了也要伺候的桃桃嚇得冷汗直流,忍不住念叨:“不好了娘娘,皇後娘娘定是知道您把七皇子晾在花園裏,來問責的,這可怎麽辦呀?”
付疏慢條斯理地擦擦嘴:“莫慌,既然來了就好好招待著,再去盛兩碗綠豆沙吧。”
“娘娘,都什麽時候了您還有心思惦記綠豆沙呢?”桃桃不讚同地看著她。
付疏揮揮手,鎮定自若地說:“讓你去你便去,手傷了,就讓銀月端起來吧。”
桃桃還想再說,卻在她的眼神下閉了嘴,憂心忡忡地下去準備綠豆沙。
袁氏進來,看到的就是付疏慵懶自得地倚在美人榻上,一絲一毫的慌張都沒有,看到自己時,才施施然起身行禮:“臣妾見過皇後娘娘,今日這是什麽風,將娘娘您吹來了?”
“淑妃,煜兒的事你如何解釋?”袁氏看向付疏,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意味。
付疏淡淡一笑,眼神從鍾離煜身上掃過,對上袁氏:“七皇子,怎麽了?”
“你還跟我裝糊塗!”袁氏直接坐到上位,拍桌喝斥:“你身為母妃,想教導七皇子讓他在禦花園罰站也無可厚非,可直到晚上也沒將人領回去,如此苛待皇嗣,便是付太師教你的規矩?”
付疏輕笑,不卑不亢地反駁:“娘娘此言差矣,祖父雖是臣妾親祖父,但畢竟男女有別,教導臣妾規矩的自然有母親祖母,這罪名怎可隨意扣到他頭上?”
“況且,自打見過七皇子起,臣妾也就跟他說過一句話,這罰從何來啊?”付疏有理有據道:“七皇子咬傷臣妾的大丫鬟,就算這丫鬟在我昏迷的幾日裏忠心耿耿寸步不離,我也並沒表現出責怪七皇子的意思,甚至連句重話都沒說。若這樣娘娘還要給臣妾定罪,臣妾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
“那將煜兒扔在禦花園的事,你又作何解釋?”皇後眸子眯起,語氣也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