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民國校醫
許星林依舊羞澀地笑了笑，付疏朝他勾勾手，他思量半晌就走進來了，跟走城門似的。
“你怎麽進來的？”付疏問道：“外麵應該有守備軍吧？”
許星林抿抿唇，似乎不知該怎麽回答，他是偷偷跟著大部隊來的，本來大哥告訴他不要暴露，可他看到付疏有危險，一時間沒忍住就出手了，如今這種狀況，實在不好回答。
他所謂的大部隊，當然不是懷南守備軍，而是紅黨大部隊。
紅黨在懷南的負責人跟付平達成了協議，暫時忘掉兩黨之間的不愉快，在米軍入侵的情形下一致對外，如今大部隊已經在守備軍旁邊駐紮了。
付疏通過他的神色回過味兒來，悄聲道：“紅黨來了？”
許星林瞪大一雙狗狗眼，白淨的臉上泛著紅暈：“你怎麽知道？”
付疏但笑不語，沒做回應。
她伸手捏住馮陽受傷的手腕，眼神異常冰冷：“我隻給你這一個機會，譚銃是誰殺的？”
馮陽疼得呲牙咧嘴，冷汗都冒出來了，卻還是嘴硬：“我怎麽知道？反正不是我！”
“賣**很光榮是不是？流著華國的血吃著華國的糧受著華國的恩惠，給米國人賣命，你可真是精英中的精英啊。”付疏語氣淡淡，卻莫名讓人無地自容。
眼中閃過難堪，馮陽別過臉：“別說那些有的沒的，要殺要剮隨便你，老子沒功夫跟你廢話！”
“你沒功夫跟我廢話？”付疏冷冷勾唇：“可我想跟你說的還挺多呢。”
她拿出急救箱裏的手術刀，一點點撥弄著馮陽受傷的手腕，絲絲縷縷地疼讓人焦灼難耐，然後再倒一點消毒水，馮陽疼得嘶吼出聲，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還不說嗎？醫生可是有很多辦法讓你開口的。”付疏拿手術刀比量著他的肚子：“你見過自己的心髒嗎？我可以幫你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黑的。還有胃、脾髒、肺、肝和大腸，依你這個身材，大腸或許長得不會很漂亮，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幫你修整修整。”
許星林聽到這話臉白了白，隻覺得胃裏翻湧，車上剛吃的麵包都要吐出來了。
而馮陽更是不妙，手腕上本就流了不少血，如今聽付疏這麽一說，臉上更是連最後的血色都退去了，一副見到魔鬼的表情。
“你不能這麽對我，華國軍隊是優待俘虜的！”他驚恐地大吼。
付疏冷哂：“你在說什麽笑話？我可不是軍隊的人也不是紅黨，我隻代表我自己最後一遍問你，譚銃是誰殺的？”
馮陽咬牙，依舊沒有開口。
付疏也半點都沒有猶豫，直接走到他麵前，拿手術刀劃開他的口子，旁人做這動作或許會顯得曖昧，可她做起來，隻讓人寒毛倒豎戰栗不已。
冰涼的刀子觸碰到肚子上的肉，馮陽猛地一縮，瞳孔驟縮著大叫：“是方秋平！榮華飯店的方秋平，放了我，你放了我吧！”
付疏眼神一沉：“難怪。”
難怪那次她從參加完榮華飯店的晚宴回去，再出門就有人想要暗殺她，看來是那時從榮華去老師公寓時露了馬腳。
敲門聲響起，小花在門外焦急地喊道：“付醫生，馮陽，發生什麽事了？”
馮陽想開口喊救命，卻在付疏冷冷地注視下憋了回去。
付疏淡定回應小花：“稍等一下。”
而後拿手術刀指了指許星林：“你，去給他把衣服穿好。”
許星林：“？？？”
他有一瞬間懷疑，自己也是個犯人。
沒辦法，付疏碰這種人嫌髒了手，門外小花又是個女孩子，隻能讓許星林來了。
許二少爺隻怕這輩子也沒給別人穿過衣服，尤其是個男人，還是為米國效力的特務。
但他也隻是抿了抿唇，笨手笨腳地把馮陽衣服穿好了。
當然如果中途碰疼了馮陽，他是不管的。
即便如此，付疏還是覺得這孩子真是乖巧，難怪許星瀚那麽護著他。
如果讓他自己單打獨鬥，說不定什麽時候讓人賣了都不知道。
衣服穿好，付疏開門讓小花進來，小花看到亂七八糟的臨時醫務室有些懵：“這是怎麽啦？”
“幫你們抓到個米國特務，企圖攻擊我威脅付大帥，正好許二少來找我，把他製服了。”付疏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她看出許星林不願意暴露身份，因而沒提他是紅黨的事。
小花點點頭，疑惑道：“許二少怎麽會在這兒？”
許星林臉又紅了，這孩子格外地不會說謊，因此付疏替他說：“他大哥和我二哥是好朋友，我想托他們去滬城給我二哥送信，便把他們找來了。”
“這樣啊。”小花沒懷疑她的話，反而感激地看向許星林，“幸虧你來了，如果付醫生被抓走，我可真的要愧疚死了！”
付醫生是她找來的，如果被馮陽帶走，那她真是百口莫辯，說不定還會被懷疑成是馮陽的同夥。
“都過去了，人你帶走吧，他的傷口我也處理好了。”付疏淡淡笑道。
小花點點頭：“那你們聊，人我去帶給唐教官。”
等他走遠，許星林才低低地道了聲謝，紅撲撲的臉蛋在白皮膚上格外明顯。
付疏無所謂地一笑：“就當是感謝你救了我吧。”
將醫療箱收拾好，她正準備離開，卻聽許星林叫住了她：“付小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付疏回頭：“當然。”
“紙條……是你給我的對吧？”許星林表情認真道：“雖然我核對過你的字跡，和紙條上並不相同，但那時隻有你和付會長在我身邊……你早就知道我是紅黨對不對？”
見他邏輯十分清晰，付疏心說，這孩子乖是乖了些，但還是很聰明的，也對，滬城大學的高材生，能不聰明嗎？
她沒有否認，優雅地頷首。
“那我能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嗎？”許星林抿了抿唇道：“是……在聊《周二姐回憶錄》的時候嗎？”
付疏搖頭：“你那還早一些。”
許星林瞪大了眼睛，還早？可是再早的話他們就沒有交集了啊……不對，還是有的，在滬城那次，他和他的上線接頭。
他恍然大悟，原來那麽早，她就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