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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戒酒否?

  有了馬車,廉瑾笙自覺地擔負起趕車工作,連雇傭馬車夫的錢都省了。


  能省錢,付疏自然高興,對他的態度也好了些。


  三人一路向北,路上幾人分工明確,付疏能看透他人心思,負責一路上打點和獲取信息,廉瑾笙負責震懾壞人,而白水清就負責後勤工作。


  都不是錙銖必較的人,於是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最默契舒服的相處方式,從來沒發生過摩擦,反而過得十分愜意。


  這一途過了整整十日,才終於到達霓喻大陸最北方的合錦國。


  越往北的天氣越是寒冷,白水清作為一屆凡人,早就穿上了厚厚的皮毛製裘衣,可還是被這凜冽的寒風吹得臉皮發麻。


  空氣很幹,她的鼻頭紅彤彤的,還起了皮屑。


  連修為高深的廉瑾笙,都沒法適應這樣又幹又冷的天氣。他眉頭緊緊皺著,運行起異能才堪堪覺得,沒那麽幹燥。


  唯有付疏,像沒事人一樣,既不覺得冷也不覺得幹,十分悠閑。


  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但轉念一想,應該是身負火係靈根的關係。


  聽到她這樣猜測,廉瑾笙總覺得有些不對,卻並沒說什麽。


  驅車趕到合錦國最北的哈吾鎮,太陽已經偏西,時間太晚,他們決定在此留宿一晚,第二日再出發。


  合錦國本就是小國,哈吾鎮在整個大陸的最北邊,平日裏除了零星幾個要去極北小仙境曆練的修士外,幾乎無人問津。


  因此,這裏也隻有一個客棧。


  按照小鎮居民的指引找到客棧,眼前的場麵可以說是十分壯觀。


  平日人跡罕至的客棧,如今客似雲來不說,連留宿價格也翻了幾倍,甚至幾十倍,可盡管如此,房間還是不夠住。


  這一切都是因為,臨淵寒潭中的冰帝墨蓮,花期將至。


  付疏幾人來得不算早,很多修士早在月餘前就到了哈吾鎮。


  來這裏的修士大多數都有些資產,但也有一些無以謀生的散修。儲物戒指裏空蕩蕩沒幾個銀錢。


  他們住不起客棧,隻能在雪山中打些靈獸換取食物,再用它們的皮毛,搭成帳篷。


  於是就有了眼前這壯觀的一幕:客棧四周圍著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帳篷,看起來就像個龐大的原始部落一般。


  進了客棧,大堂裏滿滿當當的全是各色修士。


  有的不修邊幅,有的道貌岸然,有的烏漆嘛黑,有的貌若謫仙。


  堂中央嗓門洪亮的彪形大漢有可能是個孬種,角落裏衣衫襤褸的老人家也可能是個狠角色,大家互不幹擾,卻也互相提防。


  當然,這裏的大部分修士都裹著毛裘,偶有幾個衣著單薄的,應是和付疏一樣,有火係靈根。


  白水清走到櫃台前,問客棧老板:“掌櫃的,還有房間嗎?”


  那老板這些天似乎也被養刁了,對客人不怎麽上心,一雙眼睛眯縫著,困得睜不開了似的,懶懶回答:“沒有。”


  歎了口氣,雖然看到外麵那此起彼伏的帳篷時,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但白水清還是覺得有些失落。


  廉瑾笙也不禁蹙眉,他身為廉家世子,還沒有被如此輕視過。


  看著掌櫃說話時微微聳肩,付疏淡定問道:“真的沒有?”


  眼珠轉了轉,那掌櫃咽咽口水,思量半晌,才態度惡劣地說:“我說沒有就沒有!快走吧,趁太陽還沒下山,你們幾個去山中獵些靈獸,在外麵搭個帳篷,要不然,凍死你們!”


  這下付疏可以確定,客棧裏並非沒有房間,而是出於某種原因,掌櫃的不願讓他們入住。


  不過他語氣雖然極不耐煩,說出來的話卻是善意的,怕他們忍饑挨凍,提醒他們去狩獵靈獸。


  看在這份上,付疏沒有拆穿他,反而耐心問道:“銀錢多少我們都有,掌櫃的不會連錢都不想賺了吧?”


  “我要那麽多錢有什麽用?”掌櫃眼中露出幾分畏懼,生硬地說:“再多錢我也得有命花啊!”


  付疏疑惑,按理說,這幾天來哈吾鎮的修士們很多,像廉瑾笙這樣修為高的也不在少數,寧可得罪這些人也不敢開放房間,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讓掌櫃的懼怕成這樣?


  還沒來得及細想,她就知道了答案。


  客棧門再次打開,一行身著黑衣,袖口衣擺處繡有紅色,圖紋,麵戴黑色麵紗的人走了進來。


  這行人一共五男兩女,無論是主是仆,個個都趾高氣昂,為首的兩個女人更是如此,鼻孔朝天,仿佛除了他們,其他人都是垃圾一樣。


  不用問其名諱,單看這些人的裝扮,付疏就猜出了他們的身份,火鸞國皇族,姬氏。


  她小時候,有幸見過這樣的裝扮,現在仍記憶猶新。


  不隻她,白水清也認出了這些人。


  她眼神複雜,既是激動又是抗拒,隱隱還帶著些仇視。


  最開始,母親還覺得她那個混蛋父親並非是花心,而是因為身份懸殊,被迫不能與她相愛相守。


  甚至還教她認識火鸞皇氏的圖騰,告訴她總有一天父親會回來接她們。


  可等啊等,一年兩年,整整十二年過去,直到那個男人掌權了整個火鸞國,再沒有人可以管製他,卻還是沒有等到來接她們的人。


  那時候白母才真正死心,在付家的幫助下,悉心教導白水清,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兒身上。


  可盡管如此,從小就記住的圖騰,她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如今又怎麽會認不出?


  眼睜睜地看著姬家人從身邊經過,連個眼神都不屑給他們,白水清攥緊了拳頭,指甲摳進手裏,留下深深的痕跡。


  見她如此,付疏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以為小姐不知道她身份的白水清,故作堅強地笑了笑,咧嘴道:“公子,他們衣服好奇怪啊!”


  就算心疼她的感受,付疏也隻能按兵不動,順著她的話回答:“是不怎麽好看。”


  她說這話時沒有遮掩,聲音也不低,修士皆是耳聰目明之人,毫無意外地聽到了。


  個子稍高的女人回頭看向付疏,目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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