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七十年代學霸指南
付長軍一臉怒氣的樣子嚇得熊桂枝一抖,付疏感受到了,擋在了她的前麵。
付長軍顯然喝了酒,遇上人也不管不顧,趁著熊大國手裏拿著麵粉沒法反抗,把他推到一邊,一巴掌扇向付疏。
“你個不孝女!攛掇你媽離婚!不知廉恥!”
付疏不是躲不開,但她用力按住想把她推開的熊桂枝,硬生生挨了這巴掌。熊桂枝之前就被暴打,付長軍那巴掌一看就用足了勁兒,付疏哪能讓她再受罪。
再說這年頭離婚很是稀奇,總得讓人明白,熊桂枝離婚是無奈之舉,才能少些風言風語。
付長軍瘦歸瘦,力氣卻不小,但她也沒硬挺著,巴掌到時她已經偏了頭,隻在臉上留下了印子,實際上沒有看起來那麽嚴重。
付長軍自詡文化人,雖然愛喝酒,卻也從不跟別人似的學一些齷齪詞,罵不出什麽太過分的話。
顯然他自己也覺得罵得不解氣,揚手又要抽付疏。
“爸,二丫!”付文明這時候才追到這邊,熊大國也跑過來攔付長軍。
有人卻比他們更快,一把抓住付長軍的手狠狠甩開,逼得他狠狠往後退了一步。
付疏看見楊昭衝過來就鬆開了使著暗勁兒的手,這一巴掌她本也沒打算硬挨,但有人代她出手總是更好些。
也是巧了,遇上付長軍的地方,正好是楊家門口的路段,再往前二十米就是薛家。
付長軍是真的醉了,被楊昭攔下來後轉了個圈才找到人,指著楊昭的鼻子問:“楊二牛你個小犢子,你敢打我!”
“三叔喝醉了,我沒打你,隻是攔著你打人。”楊昭麵色鎮定,他是不會承認自己使足了勁甩開付長軍的。
“你給我滾開,我教育不孝女,和你有啥關係!”付長軍上手去拉楊昭,又被甩開。
楊昭看了一眼付疏,白淨的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格外明顯,皺眉道:“二丫怎麽不孝了,三叔往死裏打她?”
付疏一直以為楊昭是個悶葫蘆,沒想到他也有多話的時候。摸著臉朝他隱晦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她……”付長軍覺得丟人,惱怒道:“關你屁事!你給我滾開,不然我連你都打!”
“我看誰敢打!”低沉有力的聲音傳來,楊友來領著楊煦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付長軍聽到這聲音縮了縮肩膀,卻還好麵子梗著脖子說:“這是我們付家家事,楊老哥你別管!”
“你家事,你家事你到大道上來打人?”楊友來冷哼一聲:“我看你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看熱鬧的人也跟著應和,付長軍清高要臉麵,恨恨道:“我不在大道上打總礙不著你了吧?”
隨即吼道:“熊桂枝,跟我回家!”
付疏感覺到熊桂枝握著自己的手一顫,她回頭看向熊桂枝,眼裏帶著擔憂。
“我不回家。”熊桂枝猛地抬頭,鼓足了氣:“我要離婚。”
這一句話似乎耗費了熊桂枝渾身的力量,付疏感覺她握著的的手掌心都濕乎乎的。
付長軍聽到熊桂枝的話像是被點著了的炸藥桶,“騰”地竄起,指著熊桂枝喊道:“你個賤人說什麽?我還沒死呢!想離婚?你一個老畜生領著一群小畜生誰會要你,老破鞋……”
他那吃了人的眼神,要不是前麵有楊昭和付疏攔著,熊桂枝今天怕是都活不成了。
付長軍推搡著楊昭,卻怎麽也推不開,氣得直跳腳。大家看這真是要打起來了,也都上前拉著他,生怕鬧出事來。
“怎麽回事?”吳國富今天去薛家找薛建國商量些事,剛說完就聽見外麵吵吵嚷嚷,便一起出來看看。
鬧事的地方離薛家不遠,他們出來正趕上拉架的時候。
“吳隊長,付老三家鬧離婚呢!”有看熱鬧的回他。
“離婚?”別怪吳國富沒見識,他也就在報紙上看到過這倆字,猛然間聽見,可不得反應一會兒。
“可不是,你是沒見那付老三,要吃人似的!”那人又說。
隊裏一年到頭沒什麽新鮮事,逮著一個能在嘴裏嚼個十遍八遍。
話題中心的人顯然也聽見了吳國富的聲音,付長軍虎著臉卻沒再動手,付文明和熊大國都跑到付疏旁邊護著可憐的娘倆。
楊昭也站在付疏旁邊,看著她臉上的紅印,越看臉色越沉。
薛建國看前麵一群人圍著,背起手昂起頭,一副地主老爺的派頭走進去:“咋回事啊?長軍老弟,弟妹?”
吳國富跟在旁邊皺了皺眉頭,卻也沒說什麽。
“沒……”付長軍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熊桂枝大聲道:“我要離婚!”
“熊桂枝,你別沒完沒了,回家再收拾你!”付長軍朝熊桂枝吼道,轉身又笑著朝薛建國說:“沒事,薛老哥,媳婦跟我鬧脾氣呢。”
熊桂枝看他的窩囊樣子,想明白了付長軍就是個窩裏橫的軟蛋,頓時也不怕了,站出來朝著薛建國說:“吳隊長,薛書記,我不是鬧脾氣,我就是要跟付長軍離婚。”
付長軍就是再生氣,也不敢在隊長和書記麵前打人,隻能一雙眼珠子死死盯著熊桂枝。
“弟妹啊,你可別聽風就是雨,這可不是小事啊!”薛建國最煩那些麻煩又沒好處拿的事了,心裏不滿,卻還裝作和善的樣子規勸。
“薛書記,你不用再勸了,我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哪裏會走這條路!”熊桂枝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我要是不離婚,我和我的孩子,啥時候被打死了都不知道!”
熊桂枝臉上被打的傷還沒消,付疏也低著頭,隻把臉上的巴掌印露了出來,白白的皮膚上鮮紅的巴掌印,顯得十分可憐。
“你放屁!要不是你們倆整事兒,我會打你們?別想誣陷我!”付長軍惱羞成怒,又想動手讓熊桂枝閉嘴。
奈何楊昭人高馬大,還時刻防著他,把他堵得死死的,隻能伸個手幹著急。
“爸……您就饒了我們吧!”付疏低著頭,心裏升起一股陌生的委屈和悲愴,她知道這是原主深埋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