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動腦子, 冉佳怡就知道,翟母這是又有了什麽歪主意。
果不其然,翟母也不理會她的反應, 興奮的說:“明月啊, 娘想了下,這錢咱們家是該出,可誰讓咱們家窮呢, 要用錢的地方又多。”
冉佳怡不明所以, 隻繼續聽著。
“所以我想啊, 要不咱們每個月也不要50兩、100兩,每個月給個20兩,其他有多的都抵給羅家,你看行不行?”
冉佳怡暗道這老太太可以啊, 分期付款都被她搞出來了,不得不說這個主意還不錯。
“娘,我看行, 改明兒我去跟我大哥說說。”
得到這句保證,也就意味著事情差不多定下了,翟母這才去了那份興奮,安生吃起飯來。
飯後, 冉佳怡還沒從座位離開, 翟母就拖著已經吃完的翟陽文離開,去了一個小角落,不知道偷偷摸摸說些什麽。
而翟陽文那邊,聽著自家娘親的話, 額頭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直跳, 聽聽這都說的什麽話, 簡直有辱斯文。
“陽文啊,你對你媳婦也好一點,人都嫁給你了,就好好過日子。”
翟陽文對母親能說出這樣的話很詫異,畢竟以他娘往日裏的惡劣行徑來看,這絕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翟母摸摸鼻子,也有點不好意思,其實這個兒媳雖然有些小毛病,可是真的犯錯是沒有的,她清楚自己就是純粹看不慣她和自家兒子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在這個唯一的兒子身上傾注了過多的心血,翟母對於兒媳這個·身份的人有著天然的厭惡情感,不針對人、隻針對兒媳這個身份而已。
但此一時彼一時,以前她覺得自己兒子足夠優秀,才能吸引到羅家女嫁進來,但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讓翟母看清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羅家可以不需要她兒子的官位,但是他們卻需要羅家的錢,這是不爭的事實。
翟母說出這些話也是無可奈何:“要是能快點有個孩子,就更好了。”
她想抱孫子不假,可同時她也明白,孩子也是捆住一個女人心最好的利器,隻要有了孩子,基本女人的心也就在他們家了,到那時候,嫁妝不嫁妝還重要嗎,不都是他們翟家孫子的。
翟陽文不料母親說出這樣的話題、臉色羞紅,但很快被他壓了下去,“娘,你說這些幹什麽,這都看緣分,而且我們成婚還不到一年呢。”
這倒也是,能成婚第一年就成功懷孕的畢竟是少數,但架不住翟母著急啊。
“總之,你抓緊點,媳婦都給你娶回來了,還抓不住人家的心。”
是的,從頭到尾,翟母都不覺得自己打兒媳婦嫁妝是一件多麽錯的事情,反而兒媳婦不願意是因為她的心還在羅家、不在翟家。
翟陽文聽著不耐,隨意敷衍了兩句就趕緊離開了。
剩下翟母在原地,看著兒子離去的身影氣得直跺腳,真是越大越不聽話,希望兒子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吧。
——
翟母在後麵殷切期望著,離開的翟陽文內心也不平靜。
母親說的話一遍遍在腦海裏回想著,翟陽文一麵抗拒、一麵也知道這是對的。
不管兩人走到一起的前因是什麽,現在他們都是夫妻,理應共同進退,但他就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
回了屋裏,妻子正在對著鏡子卸妝,具體卸些什麽,翟陽文是看不明白的,隻知道,等完事兒之後出來的就是一張清水芙蓉麵,跟白天端莊秀麗的樣貌又完全不一樣。
翟陽文心裏驀然一動,莫名就想起翟母剛才的話。
或許是心理暗示的作用,翟陽文莫名就像一隻張開了七彩翅膀的孔雀開屏一樣,毫不掩飾的散發著自己的魅力。
他向來是知道自己的優勢。從小到大,借著這一副優秀的樣貌,他讓父母心甘情願供他讀書科舉,讓夫子們喜歡自己的勤奮上進,中途更是有數不清的嬌俏女子跟自己表達心意,隻他都拒絕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未來隻會更加光明。
事實也正如此,若是當初他秀才的時候答應了學堂夫子的暗示、亦或者舉人時答應了縣裏富貴人家的提親,他也許都走不到這個高度。
而等他考中了進士,再上門的就是羅家這樣,即使為商戶也是在京城有一席之地的人家。
不可同日而語,說的就是他的曆程,他對自己很有自信。
可是,翟陽文最後就眼角餘光瞄見妻子卸完妝後,徑直到了床鋪裏側,自顧睡去,一路上都跟沒有看到自己一樣。
難道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翟陽文小心下了床,來到了妻子剛才坐的位置,端詳著銅鏡裏的自己,並未發覺什麽變化。
翟陽文隻以為是妻子今天累了,除了這個解釋,他也想不出其他。
殊不知睡著的冉佳怡睡著之前也在納悶呢,怎麽感覺今天的翟陽文怪怪的,雖然還是往日一副清冷的樣子,但是莫名有感覺有點不一樣。
且不提挫敗的翟陽文和不明所以的冉佳怡,這一晚安然過去了。
第二天,不得冉佳怡提及,翟母就主動催她出門:“明月,代我跟你爹娘問個好,還有,那件事情別忘了啊。”
那件事無疑說的就是店裏收益,冉佳怡撇撇嘴,不太高興的出門。
最近頻繁回去羅家,雖然大多坐的轎子,但冉佳怡已經對往返翟家和羅家這一路非常熟悉了。
今日陽光正好,冉佳怡索性舍了轎子,帶著幾個丫鬟和仆人,準備慢慢走去羅家,順帶逛逛這街上。
她的胭脂鋪子就在回羅家的必經之路上,遠遠的冉佳怡就看見店門口一堆人圍著,不知道是在幹什麽。
等幾步走近,冉佳怡發現,這些人貌似是在排隊,再往店裏一看,滿滿當當的全是人。
店裏活計都忙的腳不沾地,冉佳怡也不進去打擾,使身邊的小丫鬟悄悄問了一個排隊的大嬸,看著應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婆子。
沒一會,小丫鬟小跑著回來,臉上紅撲撲的興奮道:“夫人,這是今天店裏上新貨呢,聽說這店裏的貨物緊俏的很,最好的貨最多不過三天就沒了,偏偏又是效果最好的,所以他們一大早就過來排隊了。”
冉佳怡自從將鋪子轉給羅父管理之後,就徹底當了甩手掌櫃,每個月光拿錢、不管其他,倒是真沒有想到,現在店裏生意竟然好到了這個程度。
不過想到這些客人口袋裏的錢,都會變成鈔票進入自己的口袋中,冉佳怡也不覺得這群人喧鬧了,反而很是滿意看著,人多好、再多點就更好了。
——
沒在店裏多耽擱,看夠了熱鬧,冉佳怡繼續啟程,一路上也沒閑著,不是去了這家首飾鋪子看首飾,就是去那家成衣鋪子看衣服。
還每次進店都不空手,幾家店出來,幾個仆人丫鬟們手上都對了一小堆的東西,雖然還有購物的欲望,但顯然,再買就得自己提著了。
冉佳怡隻得放棄,並且給這落後的古代又記了一筆,沒有送貨□□,差評。
其實這年頭是有送貨上門的,隻是形式不一樣,像是知名的首飾、成衣鋪子,都會接受大戶人家的私人訂製,但那種感覺與在大街上的店鋪購物完全不同,相比之下,冉佳怡更喜歡後者。
不能進店,接下來冉佳怡的動作就快了很多,等到羅家門前的時候,所有人的內心都鬆下了一口氣,可算是到地兒了。
冉佳怡再回來就跟回自己家一樣,也無需門房通報、自顧進去,帶著身後下人們懷中高高低低的各式盒子。
“爹,娘,我回來了。”冉佳怡毫不客氣的呼喚著親爹娘。
不過片刻,羅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娘,爹不在嗎?”
羅母:“你爹帶著你哥出去巡視鋪子了,馬上開飯,應該快回來了,你先坐下歇歇。”
冉佳怡坐下來,就顯得原本在她身後的一群下人很有存在感了。
“這是?”羅母將疑問的目光轉向閨女。
冉佳怡喝口茶解渴,方才解釋道:“今天我是走著過來的,路上就買了這些東西。”
羅母看著女兒累極的樣子,有些心疼“怎麽不坐轎子,買這些東西多累啊。”
冉佳怡著實有些累,可這種累又是很舒坦的,往日裏一直坐著全身筋骨都有些鬆軟了,還是要是不是起來走走的,但這些話沒必要跟羅母說。
"娘,這裏麵還有給爹娘、大哥你們準備的東西呢,你跟我一起看看吧。"冉佳怡試圖轉移話題。
果然,羅母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到了眼前這堆盒子身上,她看中的倒不是禮物本身,而是女兒對自己的這一片心意。
“哦,都買了些什麽,我可要看看。”
冉佳怡也起身讓丫鬟上前,跟炫寶似的,將給羅家人準備的盒子一個個拆開,一一介紹起來:
“娘,你看,這是給娘你的絲巾,這是給爹的煙絲,這是給大哥的鞭子……”
這些禮物都是按照原主記憶力的印象來挑選的,都很契合羅家人,羅母越看越歡喜,默默女兒的頭;“真好,明月,你也長大了,你爹和你大哥看到肯定會很高興的。”
冉佳怡黑線,她沒來之前原主就已經出嫁了,到這會兒在羅母的眼裏才算是長大了啊。
“娘,你先試試,看好不好看。”
冉佳怡拿起絲巾,往羅母的頸上套去,“娘,這顏色很襯你的膚色呢。”
羅母看了也覺歡喜,“嗯,明月真有眼光。”
就在兩人溫情脈脈,享受母女間的親密時光,中午時分已經悄然到來了。
匆匆腳步聲中,有丫鬟先一步回來通報羅父和羅大哥回來了。
——
父子兩人都屬於那種健碩體型的男子,此時大踏步進來,很有幾分氣勢,但這股氣勢在見到屋內的妻女時,又悄然退散,隻餘下一身的溫和氣息。
“爹,大哥,你們回來了,今天沒事吧。”
羅大哥揮一揮手,不屑道:“能有什麽事。”
羅父看不慣他這幅吊兒郎當的樣子,明明做起正事來也像模像樣的,可一閑下來,就跟渾身的骨頭都被拆下來了一般,沒有一點男子漢的威嚴。
盡管如此,羅父還是下意識忽略了今天兒子免了一個店鋪管事的職的事情,“沒什麽事,先吃飯吧。”
一家人坐到飯桌,桌上的飯菜比起翟家,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翟家現在的廚娘是羅母從鄉下帶過來的,手藝一般,會做的菜也就那些,天天吃都快厭煩了
但是羅家的廚子可是花大價錢培養出來的大廚,一身的絕學,菜譜多到羅家可以吃一個月不重樣。
不僅如此,菜色也十分的豐富,四個人足足有二十個菜,好在每道菜都貴精不貴多,隻小小的一碟,羅家四口人基本也能吃完,吃不完的也不會浪費,還可以留給下人們吃。
這時候的下人是沒有人權的,可不講究什麽吃主子的剩飯剩菜是一種喪失尊嚴的事情,殊不見,每年三節兩壽宮裏還總要送菜給得力的大臣功勳家呢,還不是當寶貝一樣供著吃。
時代不同、社會不同,習俗也不同,冉佳怡作為主子,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無緣無澤發這些下人,至於更多的,例如什麽人人平等等挑戰封建社會權威的事情,她絕對不會沾手的。
一頓飽腹補足了上午趕路的疲乏,冉佳怡連午休的念頭都沒起,又炫耀般將自己買的那些東西搬出來,獻寶給羅父和羅大哥。
與羅母的反應一樣,羅父和羅大哥也很是歡喜,拿著屬於自己的禮物,都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看重的還是其中的心意。
得到了羅家所有人的歡喜,冉佳怡心滿意足。
一家人難得團聚,也沒有分開休息的說法,桌上餐盤被撤去,皮重新上了點心瓜子盤,並一壺清茶。這麽一來,就很有一家人開茶話會的氣氛了。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打算談談最近的事,外麵生意上的,兒子的婚事、女兒婆家的瑣事。
羅母終於等到兒子鬆口,這陣子可是參加宴會參加的忙不可交,一場場宴會下來,認識的女孩子名冊又多了厚厚一遝,都是羅母未來兒媳婦的名冊。
除去自己考察之外,羅母還沒忘記拽上兒子在街上假裝偶遇,名曰未來妻子總要先見一麵。
對此,羅弘毅實在很想說,母親你滿意就好。
每天他不是被親爹帶著出去巡視鋪子田莊,就是被親娘帶著出去參加宴會、偶遇佳人。
前者他還有有點勁頭,後者,他到現在連一個女子的麵容也沒有記住,可以說是白跑了,隻記得都是千篇一律的端莊賢淑女子。
不是說端莊不好,但他也確實沒甚感覺,所以任由母親安排也好。
——
羅母得了話,也不客氣,一個個女孩,既要知道其身家背景、還要了解其品行樣貌,可不是一樁輕巧事兒,但羅母自覺為未來孫子忙活得開心。
冉佳怡雖然對哪家小姐在家中受寵、哪家小姐父親厲害這樣的話題感興趣,但麵對羅母的詢問,也會認真給出會回答。
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她既希望羅大哥能覓得一個好妻子,幸福過一生,也希望未來嫂子是一個好脾氣的,如此,將來原主回來之後,生活才能順心。
至於原主前世那個嫂子,則完全不在冉佳怡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為別的,就前世她在羅家,可以說公婆和煦、丈夫體貼,可在羅家被翟陽文打壓的起不來的時候,她還是利索收拾了自己的嫁妝,回了娘家,莫說羅家人了,就連自己親生的一雙兒女都沒要。
這樣的人簡直不配做一個妻子、兒媳和嫂子,僅僅隻是因為夫家落魄了就拋夫棄子,要知道那時候羅家僅僅財產上遭遇了損失、可並未危及一家性命。
雖說冉佳怡一直是替那些受受到委屈的女子申訴,可這不代表她就全然站在女子這方,不管是男是女,總有好人、也有壞人,決不能一概而論。
所以,在羅母問到前世的羅大哥妻子人選時,冉佳怡隨意編造了兩件小事,敗壞了一下這個女孩的形象,成功讓羅母打消了念頭,也就不管了。
這都是一家人在一起說的話,不至於傳到外頭壞了人家女子名聲,冉佳怡毫無愧疚感,至於斷了和羅大哥的這一樁姻緣後,會嫁到什麽樣的人家就全看她自己的命了。
一番討論篩選,羅母手上厚厚的一遝名冊最後變成了隻有五個女子的薄薄幾張紙。
“行了,今天就到這裏,明天我讓下人們再去找人打聽打聽,看有沒有不好的。”
這就是悄悄去打聽了,不過這也是結親必要的一環,隻要不是規矩太差的人家,即使有不好的地方也是死死瞞著不叫外傳,所以私下的打聽還是很有必要的。
剩下來的事情冉佳怡就插不上手,羅母把名冊小心收好,方才談起了女兒的事來。
“你呢,說吧,今天回來是為了什麽?”羅母看著小閨女絲毫看不出心事的臉和眼睛,心中也是愁的不行。
她最近也看出來了,這女兒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登了那就肯定有事兒,真真前世討來的債。
冉佳怡可不知道羅母對她的腹誹,將翟家人的盤算一一說出,那漫不經心的語氣,叫人看不出她的真是態度來。
在場三人都見過她成婚時候的欣喜,知道她對翟家那小子的傾心,如今看著像是淡了,但他們難免擔心,感情的事哪有那麽簡單。
羅父和羅大哥對這個主意沒有什麽意見,就是羅母,唯恐女兒在夫家日子難過,依舊勸她不要太過在意那些嫁妝、和翟家也不要分的那麽清楚,以免傷了情分。
從理智上,冉佳怡知道羅母這番話是真心為自己著想,可從情感上,麵對這麽一個隻知道勸說女兒妥協的母親,她的心底本能生出不喜。
——
心底不喜,麵上情不自禁就帶了點出來。
冉佳怡幾乎是那一刻,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麵的冷淡,似是對她這個提議多麽不滿一樣。
羅母見了心間微微一刺,女兒和婆家搞不好關係,受罪的還是女兒。
自顧以來都是媳婦熬成婆,單一熬字就足以見得媳婦的難做之處,羅母回想了自己當年做兒媳的時候。
她上頭的婆婆、羅父的生母待她其實也不曾多和善,又因著她隻剩了一兒一女,婆婆多次想要羅父納妾未果,對她這個兒媳就更加不喜,刁難都是擺在明麵上的,她不也忍下來,忍到如今有了這般好日子。
可羅母沒有想到的是,那時候是她與羅父兩情相悅,羅父不顧門第娶了家世低的羅母,羅母高嫁本就沒甚底氣,才會在麵對婆婆時小心翼翼。
但原主的情況與她又不同,原主是帶著大筆嫁妝嫁進去的,翟家看在那些嫁妝的份上,不說供著原主、可也不能無視甚至欺辱她吧。
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翟家的人也不知是臉皮厚還是真就覺得他們用原主的嫁妝是應該的,沒有一丁點兒趕集之心不說,在最後還用了她的嫁妝、娶了新婦,還毀了羅家幾代的基業。
簡直一出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冉佳怡可不會跟原主那麽傻,她給出的東西,不說翟家人從內心感激,可表麵上也得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還得讓他們知道這些不是那麽好來的。
從目前翟母的態度來看,已經初見成效,回憶起翟母這兩天的變化,冉佳怡的嘴角牽出一個小弧度的微笑。
"娘,你別勸了,我知道該怎麽做的。"冉佳怡最後還是安慰道,既然羅母不想聽,下次還是不要讓羅母知道再擔心了。
羅母性子本就不強,勸不住女兒隻得作罷,隻最後輕輕撫摸了下女兒柔順的頭發:
“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但不管你怎麽做,娘都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那些錢什麽的娘不在乎,隻希望你能好好的,知道嗎?”
冉佳怡心頭微滯,這本就不是羅母的錯,更不是羅家的人錯,錯的是翟家罷了。
羅母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原主好的人,可惜事與願違,翟家行事絲毫不留情麵,直將原本顯赫的羅家打入塵埃,貌似這樣方才顯得他翟家不是靠妻子嫁妝起家的。
可翟陽文要根基沒根基、要背景沒背景,不是原主大筆嫁妝開路,升遷之路怎麽會那麽順利。
“娘,我知道的,你真好。”
母女倆有誌一同忽略了剛才那個的話題,重新恢複了母慈女孝的溫馨場景。
羅母擔憂女兒顧慮頗多,羅父顯然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一句平淡的“你盡管去做”就給了冉佳怡無窮的勇氣。
“爹娘,你們真好。”冉佳怡是真心這麽說的,不管羅父羅母是怎麽想,都是為了她好,有這樣的父母,原主合該一世無憂。
在一旁看著的羅大哥假做不高興的樣子,“就爹娘好,難道大哥就不好了。”
冉佳怡見被忽略的大哥不滿,連忙嬌聲哄了一句,哄得羅大哥心情舒暢,甚至忍不住大笑了幾聲,才悄悄拿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
一家四口怡然自樂,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到了下午四點鍾,冉佳怡再不舍也知道自己該回去了。
因為來的時候沒有坐轎子,回去的時候又有一堆東西,最後是羅家的轎子來送的她,送完還得趕回。
轎夫的腿腳很是利索,不到五點,冉佳怡就已經回到了翟家。
翟母依舊跟上次一樣殷切的坐在門口等候,上次等的是翟陽文這個兒子,這次等的就是冉佳怡帶回來的消息了。
不等冉佳怡完全下轎,翟母就直接上來問:“怎麽說,親家同意了嗎?”
冉佳怡也沒有吊她胃口的意思,直接點頭,“答應了。”
翟母臉上的欣喜絲毫不加以掩飾,可見對即將到手的錢很是歡喜。
冉佳怡多少知道為什麽,因為翟陽文對自身要求高,又一心想著往上走,故而並不敢放縱自己,相反,他還牢牢約束著家人。
在他中了舉人後,就有很多附近的富商家送來資助銀子,隻是都被翟陽文嚴辭拒絕了,這一路走來,翟家就沒有受過外人的錢。
翟母至今還記得兒子當時嚴肅的表情,以及自己拒絕時候的心痛。
但這麽多年,為了兒子的官途,她都忍下了,不然他們家不說多麽富裕,起碼不用對著兒媳婦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