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8、行刺隋煬帝,一擊即中
李衝趁著蘇威尿急,趕緊遁逃。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從懷中掏出了那幅他先前所寫足證楊玄感謀反罪狀的紙條留了下來,放在茶幾之上。
一會兒蘇威尿歸,看見這紙條,這老賊說不定先搶功勞,倒未必聲張他已然遁走的消息。
他有了放行腰牌,心中懼意大減,而且據說今天早上、皇後及兩位公主才來過,警戒已略鬆,不過,縱使迷樓裏麵機關眾多,但他這時候已然顧不得。
他走出精舍外。
這裏既然是大臣等候會見的所在,那麽這裏距離隋煬帝所在必定不遠,他定了定神,空氣中到處都是脂粉的香氣,他的鼻子向來比較靈。
這時,他隻能哪裏香氣最重,他就往哪個方向走。
他仿佛聽到有呐喊聲,聲音不太確切,但他還是循聲音走了過去,每走一步他都小心翼翼,好在,這裏畢竟是隋煬帝治國理政的樞紐所在。
服務隋煬帝的宮女和宦官不少。
他循著這些人的腳步,倒也沒出多大事兒,甚至他還鬥膽跟一名宮女搭訕了一番,他感覺今天來往迷樓的人特別多,衛士也特別多。
仿佛今天一定有什麽事發生一樣。
迷樓裏七彎八拐,李衝尋思,隋煬帝所在到底該是人多呢,還是人少?人多的話吵吵嚷嚷,固然安全,但是豈非能擾到皇帝雅興?
但若人少,豈非不夠安全。
他想了半晌,一時不明就裏,心想皇家森嚴,隻得碰碰運氣,但他隱約聽到有人如小牛一般吼叫,他心想,在這迷樓的樞紐所在,敢這般吼叫的?
莫非是隋煬帝?
他循著叫聲慢慢尋去。
迷樓中設施甚多,一時又是大廳,又是花園,又是走廊,他隻好亂闖亂走,一開始倒是時時能撞到一些人,可不敢問人隋煬帝所在。
這時他走著走著,人逐漸稀少,他開始發現一個人流稀少情況下要命的問題。
人流越稀少,他這個在人流稀少的地方出現就越緊張,不知怎的,他有一種寒毛直豎的感覺,他凝神思慮了半晌,終於想到原因。
此刻的自己仿佛漆黑夜裏的螢火蟲那般鮮明,因為他所行之處已經幾乎沒人,所以他最鮮明,最容易成為狙擊目標。
他越走越遠,心下漸漸慌了:“不如先回到蘇威老滑頭那裏再說。”
可是此刻連如何回到蘇威所在侯駕精舍,也已迷失了路徑,所行之處都是沒到過的,時時見到廳上,門上懸有匾額,他也無心去看。
這些匾額都是纂字,七彎八扭,雖然古樸美觀,但對他來說,識得難度極大。
那個叫起來如小牛般的聲音這時又充耳不聞了,再走一會,真正是一個人也不大碰到了。他這時大覺有危險,一方麵感覺距離隋煬帝所在可能接近了。
但一方麵又恐懼,擔心成為活靶子,心想還是先躲起來,等到那麽一兩個人經過,先詢問打探一番,再做區處。
他籌思至此,眼見旁邊一處月洞門,當下躲了進去,進了月洞門,卻見右側不遠處又是月洞門,不遠處有幾個軍士。
他見那些軍士似乎並未注意這邊,悄悄溜了過去,再進了另外那個月洞門。進去之後,左側有間屋子,門兒虛掩,
他旋即便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入門處是一個屏風,這屏風上畫著的畫作很適合李衝的口味,都是一些男女之間大歡樂大和諧的畫麵,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簡直是傑作,但李衝這時緊張,卻也無暇細看。
他繞過屏風,是個客廳,客廳兩側,各有一個珠簾卷著的門,他側耳傾聽,好像右側有聲音,左側沒有聲音,他滋溜一聲,躲入左側的那間珠簾背後。
引入眼簾的是仿佛盾牌一般的碩大銅鏡背麵,這些銅鏡足足有七八枚,每枚銅鏡都高近兩米,寬過半米,呈半月形擺設。
他一開始還沒注意到這是銅鏡,這些銅鏡背麵都是龜文鳥魚,雕刻古樸雅致。
他以為不過又是屏風,這時繞了過去,但見半月形的銅鏡中映出自己的容顏,這才發現是銅鏡,同時也赫然發現一張大床。
他不由得愕然:“會享受。”
床上赫然躺著一個美人。
這時他的腦袋如同被槍擊中,熱血一陣上湧,暈厥而炸裂。
床上的美人赫然正是長孫無垢,穿著一件銀灰色的連體衣裳,凹凸有致,隻是長長的睫毛低垂,竟似暈睡不醒,床榻上一片褶皺。
李衝這時再也來不及想任何其他,衝上前去,先試探了一下長孫無夠的鼻息,還有氣兒,還活著,他拍了拍她的臉。
壓低聲音叫道:“無垢,無垢,你醒醒……”
帶著一個昏迷的女兒逃跑,他感覺有些困難,雖然說長孫無垢如今不是被綁在任意車上,但這裏終究是迷樓。
這時隻聽得有惶急腳步聲起。
李衝這時眼看躲無可躲,輕輕一閃,躲到了銅鏡靠牆那一側的背後。一個人從銅鏡屏風對麵穿了過來,這人是個大胖子,肚子上贅肉滔滔。
他的手裏拿著一把金剪刀,直奔上榻。
李衝這時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以為他要行凶,正要上前喝止,卻見這死胖子拿著剪刀對著長孫無垢的銀灰色內衣領口開始剪。
但剪了片刻,似乎剪不動。
那件銀灰色的內衣仿佛極為堅韌,那死胖子氣得哇哇直叫,死胖子吼了一聲,隨手又把剪刀一扔。
金剪刀當啷一聲掉落在地,順著地麵滑到李衝腳下。
那胖子這時又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呼小叫,如同牛吼,撕扯長孫無垢的內衣,然並卵,李衝以手加額,心道:“天幸天幸。”
他還在蘇威所在精舍時便聽到的吼叫聲想必就是這死胖子發出,這死胖子十之七八便是隋煬帝。
這時死胖子口中連珠炮般唾沫飛濺:“朕便不信,弄不開你這衣裳,朕有時間……”
李衝一聽,自然是隋煬帝無疑了。
這廝可能早就控製了長孫無垢,沒想到到最後在長孫無垢這件不知何物織造成的內衣上折戟沉沙,想必他已經撕扯了良久,暴怒連連,卻終究無計破開。
李衝進來的時候,他正去另一房間找了一把剪刀。
沒有想到剪刀依舊不奏效,隋煬帝那裏知道,這件衣裳乃是當日長孫無垢與李淵竇夫人告別時,竇夫人所贈。竇夫人這衣裳的材質又得自川西當年諸葛武侯藤甲兵的藤甲。
這豈是尋常刀兵所能解開的?
隋煬帝現在似乎隻能幹看著看得著吃不著,不由得暴怒連連,李衝瞧他怒吼,早已經失去理智,這時二話不說,也來不及細想。從地上拾起剪刀,猛地躍出。
旋即一剪子向隋煬帝的後背紮了進去。
隋煬帝這時後背未長眼睛,卻哪裏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聲怒吼,反手蒲扇般大手已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