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柳暗花明又一村
假於仲文大驚,但這時長孫無垢偏偏已經纏住,他這一生之中恰恰所忌憚便是女人,他一心向道,與女子接觸極少,但長孫無垢卻是個絕色女子。
他這時如遭雷殛,整個人都是懵逼的。這種情況他倒是完全沒有料到,自長孫無垢傻傻愣愣到現在,其實中間已經發生了很多事。
他實在料不到一個才十來歲的小姑娘,能夠這般隱忍,一直隱忍到現在才爆發。
而且,最最最關鍵的在於,他知道長孫無垢是天宮貴人局中選定的未來人物之一。
他不能動手殺害。
已經設定好的天宮龐大的“亂-暫-久”計劃中貴人局中的人物,必須要保證他們活到天下大亂結束,亂局已定的時候,否則,極有可能因為一個貴人命運的錯亂,導致整個計劃的失敗。
但最最最最最關鍵的是,他並沒有這種貼身麵對女性,而且還是已經開始發育的女性,而且還是一個絕色的、極有心機聰明的女性的經驗。
他在玄門之中並未學習如何雙修,他也沒有道侶。
乃至於他剛開始和長孫無垢、長孫無忌、李衝、白士讓回到帥帳的時候,便已經被心細如發的長孫無垢瞧出。
於大將軍是自然而然選擇與長孫無忌、李衝他們走得更近。
而長孫無垢卻心細如發,明明才是這群人之中最為矚目,最奪天地造化的那一個,如果於大將軍近女色或者愛女色,本該與她談笑風生才是。
畢竟,李衝第一次見到她眼珠差點都不轉了。
第一次見到她,像“於大將軍”這般下意識、可能連他自己都未必察覺的無意識保持距離者,長孫無垢一眼便判斷出來這貨對女性可能臨場經驗不足。
男女之間,乃是天然的,男性對女性、女性對男性,這都是天然的誘惑,對大部分修道人(雙修者除外)可能都是大防。
畢竟,當初佛陀坐在大樹下七日,便有魔女蹁躚而來,舞蹈於目,纏繞於身,吐氣如蘭,香滿鼻端,一時直襲七竅。
雙耳受嬌喘之擾,雙目遭迷離之色,兩鼻竅有幽香所侵,口有朱唇欲入。
一身七竅,加上肌膚,皆為所擾,唯有女色能夠對男修同時實施這等眼耳鼻舌身意六大關鍵領域同時發動攻擊。乃至佛陀尚需錘煉過關的考驗。
此乃人生之大欲。
古往今來,也不知道多少大英雄、大豪傑、大修行者敗壞於此。
假於仲文雖然是玄門中人,並且法術法力,都非泛泛,但卻料不到長孫無垢還有這般一手,登時手足無措,被長孫無垢纏住,鼻端幽香滿竅。
他想抬起手,一掌拍死了長孫無垢,但是想想這般一來,貴人局那邊,甚至說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宮宮主都會出手,隻怕要將他碎屍萬段。
這世上,目前為止,並無人敢壞“亂-暫-久”這事關天人的大計。
天宮那些法術通玄的人,能參天地造化,弄死他、或者毀去他那點道行真的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想到這裏,他抬起的手不由得又放下。
況且,此時,他心慌意亂,手中也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
學道之時,師傅千叮嚀,萬囑咐,小心紅粉骷髏、紅粉陷阱,他想了想,覺得此生避美人如避猛虎,該當無事,不料此刻,終究還是著了道兒。
這一切,其實發生不過隻在一刹那,李衝這時已經大聲喝道:“白士讓,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白士讓如夢初醒,見假於仲文這時被長孫無垢纏住,一時縛手縛腳,竟然解脫不得,他再不思索,出手如電,“蓬”的一掌擊在“於大將軍”的背心督脈的要穴大椎穴上。
這時,“於大將軍”驟然聽得大喝,猶自不知所措,白士讓已經是一掌擊實,他平素玄門功力雖深,但白士讓的武藝卻也超凡脫俗,這一掌攜著風雷,風聲嗚嗚,也有千鈞之勢。
“於大將軍”隻覺喉頭一甜,一股腥味直撲口中,噗的一口血吐在地上。
這時,李衝的右手也趁機抵在他的背上,口中喝問道:“你把於大將軍藏在什麽地方?”
他這時全神貫注,識神早已經透過右手抵達假於仲文識海之中,眼見自己這一喝之下,假於仲文腦海之中赫然呈現了一張床榻之下黑咕隆咚的地方。
他放開假於仲文,這時看著劉士龍,大喝:“快,快去,真的於大將軍被藏在他床榻之下。”
此時的劉士龍早已經懵逼,完全不明白營帳之中發生了什麽,這時乙支文德見狀,早已經趁亂悄悄溜走離開,竟自不知何時離開了。
見李衝大喝,心中有些醒悟過來,眼見乙支文德趁亂逃走,這時也不及顧,道:“快,去於大將軍寢榻下瞧瞧。”
這時帳內一片混亂,數十百名於仲文的親衛早已經闖入帳內,一個個張弓搭箭,圍定了眾人。
李衝這時舉手叫道:“大家不要慌張,不妖亂,這個於大將軍乃是假冒,真的於大將軍被這人所擒,一會兒你們便會明白。”
劉士龍這時也從驚魂未定中緩過神來:“先不忙射,不忙射,等一會兒再看。”
白士讓這時猶自舉掌對準假於仲文。
“主人,要不要再揍一頓。”
李崇搖了搖頭,玄門中人,他目前也搞不清楚形勢,真要把人揍死了,得負責任,他已經覺得玄門中人不太好惹,他已經進入了一個奇怪的曆史現實。
這還是不是教科書裏麵的隋唐、是不是新舊《唐書》中的隋唐,或者《通鑒》裏麵的隋唐,他自己現在都是懵逼的。
局勢一時之間太混亂,而混亂之中需要他猝然就要做出決策,他隻能搖頭,這個時刻,他沒法再來慢條斯理的分析得出結論。
他隻能想到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眼見這人,也不知道和章仇虛、章仇太翼是什麽關係?
萬一是朋友呢?
擊傷已經夠了,況且,他在對方的識海之中,發現真正的於仲文也還沒死,還活著,這也是他留他一命的原因之一,這人本可以殺了於仲文。
再者,這次能重創這家夥,全憑長孫無垢,這小姑娘簡直冷靜的可怕,沒有她的參與,他們根本就完成不了這致命一擊。
他望了望長孫無垢,方才白士讓這一掌,假於仲文自然受創極重,承擔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攻擊力,但是長孫無垢纏住他,多少也分擔了一點點。
這幾乎無可避免,盡管白士讓的力道收發隨心,恰到好處,能夠做到隻傷這玄門人物而不傷長孫無垢。
但她畢竟是弱質女流,這時嘴角也不由得沁出一絲血絲,她望著李衝,見李衝搖頭阻止白士讓殺掉這個玄門中人,不由得雙手一鬆,脫開了對假於仲文的束縛。
旋即伸出大拇指道:“放了他吧,我們是來阻止犧牲的,不是來殺人的。”
假於仲文這時得長孫無垢脫手,就空一躍,消失不見,眾軍眼見一個活生生的人,便這般跳了一下,便忽然之間如輕煙一般消失,一時都是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