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慶幸
不知道是怎麽渾渾噩噩的回家，隻覺得事情發展的就像是走馬燈一樣，讓人摸不著頭腦，卻又什麽都清清楚楚。
蘇徹之前撥過三次，都沒有人接聽，第四次的時候，她隻開口告訴他自己已經先回家了。
有些忍不住的試探，問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他說事情辦完了，在回家的路上。
將電話掛斷，抬頭看表盤，正好十點鍾。
洗澡換睡衣，然後披上毛衣蓋著毛毯窩在沙發上看十點檔電視劇。
廣告的時間已經漫長的讓人感覺煩躁，倦意跟困意卻遲遲沒有襲來，漫無邊際的回想跟蘇徹的從前，才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並不全麵。
至少，她不清楚他用情至深會到什麽程度。
因為，她從不覺得蘇徹對她是最愛的那一個。
鼻梁上架著眼睛，有些發呆的看著廣告一個一個開始結束，突然就覺得自己這樣很可笑，也很可憐。
明明婚前感覺不到蘇徹最真最深的愛，卻還是憑借著一廂情願死皮賴臉的嫁了他，黏上他。
實際上，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越想越覺得沮喪，也就越想越沒有精神。
電視還在開著，思緒卻一點點飛遠，根本就沒有注意電視上正在播放的節目，而打開房門的輕響聲，她也並沒有注意到。
蘇徹進門就看見客廳裏一片黑暗，燈沒有打開，隻有電視屏幕上的光照亮一部分空間，隨著畫麵的變化，光的強度也在變化。
安佳亦在沙發上抱膝坐著，眼簾半垂，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屏幕，注意力很明顯就不在電視節目上。
“我回來了。”
她正在發呆，聽到這個聲音，轉頭，抬眼看他，好像還有點驚訝的模樣。
“真快。”她感歎，嘴角露出溫柔又苦澀的笑意。
的確是很快，那個電話結束後也就隻有十分鍾左右，他就到家了。
“我以為你會再晚點回來，”她笑著起身，看到他回家，突然就鬆懈了神經，疲倦也襲湧上來，打著嗬欠伸懶腰，“或者，幹脆今晚就不會回來了。”
這話是有多酸啊，如果蘇徹知道安佳亦的手機裏是有一張他抱著郝璐璐的照片，那就能明白安佳亦此刻的話是帶著多少失望多少尖刺。
但他不知道。
看安佳亦伸懶腰，他將外套脫下來，接了袖扣跟領扣，過去抱她。
“嗚，”她很奇怪，被忽然抱住有點不解，“怎麽了？”
他的手臂從她身後伸展然後抱住她，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喘息很平靜均勻。
她看不見他的臉，也不知道他此刻究竟是什麽表情，隻是覺得迷惑而不解。
“這樣抱著我，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她依舊在試探，小心眼的試探著。
甚至在心裏是希望蘇徹在這樣的試探之後會主動說出今晚去了什麽地方，跟什麽人在一起，做了什麽事，為什麽這麽久才回來。
而那個抱著她的男人，她的丈夫，卻沉默著加大了擁抱的力度，雙臂像是怕失去什麽一樣抱著她，甚至勒的她有點疼痛的感覺。
“發生什麽事情了？”
該不會是，他真的跟郝璐璐做了對不住她的事情，因而覺得對她有所愧疚吧？
“沒有。”他簡單而利落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
撒謊的人會遲疑一下，他沒有。
安佳亦稍微有點放心，抬手將手心疊加在他抱自己臂膀的胳膊上，微笑：“我有點累了，你去洗澡吧。”
或許是心理因素，她總覺得蘇徹的身上沾染了某種淡淡的香味，蝕骨銷魂，似有似無。
或許是抱郝璐璐的時候沾染在身上的。
她可不喜歡自己的男人身上有別的女人的味道，那會讓她強烈的屈辱感。
“可是我想抱著你。”他居然撒嬌！！
“去洗澡吧，洗完也可以抱。”她居然還能這樣哄他，簡直就像是本能一樣驚人。
“讓我抱一會兒，我想抱著你，就這樣抱著你。”
他今晚出奇的固執，還有那麽一點反常，任性的向她撒嬌，一點都不像以前。
他從前才不會任性撒嬌，像個被拋棄了的孩子一樣。
“緊緊抱著我做什麽？”她被抱著很受用，漸漸開始有心情去逗他，“是不是怕有人把我搶走？”
這是很小孩子氣的問法，依照蘇徹的性格，多半會以一句無聊而將她堵得臉色發紅，甩手就走。
然而這次，他卻沉默半晌之後，無比清晰的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失落的承認：“是啊。”
是啊……
她愣住，不明所以。
而他卻在電視節目有些嘈雜的聲音裏，將她裹緊懷抱裏，閉眼虔誠的親吻她的耳垂跟發絲。
誰也不會想到，在他看見郝璐璐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後，心裏首先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還好，還好不是佳亦。
這是很殘忍的慶幸。
但他當時的第一個想法的確是這個樣子，就像是平常人在看到別人發生車禍，卻在心裏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搶過紅燈是一模一樣的。
他是法學院的才子，強迫對方發生性關係的案子也不是沒有接觸學習過，他知道自己應該冷靜的去讓郝璐璐報警。
但是人們的言論跟目光也往往是最傷人的，郝璐璐是公眾人物，是女神級別的主持人，容不得輿論浪潮的以訛傳訛。
他知道，默默壓下去，為她保守這個秘密是最簡單的方法。
所以，他不能對任何人提及今晚發生的事情，包括他的妻子。
安佳亦被他話語裏的認真有點唬住，過了好久才扒拉下他抱著自己的胳膊，轉身捧著他的臉看他：“真的沒有發生什麽嗎？”
蘇徹覺得好笑：“沒有。”
安佳亦還是覺得狐疑，眼睛裏閃爍著不是很信任的光。
蘇徹抱她起來，她怕掉下去，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像是小狗一樣細細嗅他身上是否有香水味，或者能不能找到口紅的痕跡。
很幸運，什麽都沒有。
蘇徹把她放在床上，屈膝壓著床麵，湊到她麵前：“要不要一寸寸檢查？”
“檢查什麽？”她嘴硬。
他卻開始慢條斯理的脫衣服解皮帶：“檢查你老公是不是出軌。”
“喂，你！”她被他湊過來，逼得往後退了退，有點惱火，“我相信你！”
“可你像是被強行逼供才信任我一樣，還是查一下吧……”
說著就撲過去，安佳亦有些難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