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謊言
郝璐璐,新調來的法律一線主持人。
美麗的容貌,溫婉的氣質,美豔的眉眼之間是端正柔和的知性魅力。
唐子修在新聞大廈跟第一次試鏡的她迎麵擦身,這個女人居然奇跡般的認出他曾經與她在美國舊金山有一次邂逅。
她說是非常非常美好的邂逅。
實際上,不過是她的高跟鞋陷在井箅子裏,他花了五美元請路邊的搬家公司幫她拔出來而已。
而且,高跟鞋的鞋跟還因為雇傭的那個黑人用力過大折斷了。
但不得不說,郝璐璐似乎摸爬滾打好多年,慧眼識人,聰明的以感激之名要走了他的電話號碼。
當然,他有戲弄女人的習慣,並且給了她一個假的電話號碼。
但是,那個女人仍舊在回國後的第一次見麵裏還是火速的認出了他。
“想知道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唐子修支著下巴看對麵重新開吃的安佳亦。
安佳亦將桌子上的飲料一口喝幹淨:“不想。”
“要不要聽我講一講這個美麗的故事?”
“不要。”很幹脆,一點都不好奇。
“我要是講完這個故事,你會很有啟發的。”他誘惑。
“不用。”堅定不移。
“……”其實這個安佳亦比他想象中的難搞了很多,唐子修覺的主要是自己之前給了她一個花心壞蛋的定位,導致她心裏對他的形象定位已經在有生之年都扭轉不過來了。
安佳亦吃飽喝足,沒有閑工夫繼續看唐子修揪著眉毛自我反省。
擺擺手,叫來男侍者:“請幫我把剛上來的點心打包。”
“安姐,”唐子修阻止她,並且用力暗示她不要給自己丟臉,“我沒有打包的習慣。”
他約出來吃飯的女人裏,從沒有一個會這麽做。
簡直就是直接性的侮辱他這種花錢如流水的富家子弟。
安佳亦不以為意:“有沒有看公益廣告?”
唐子修這下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阻止她。
她把侍者打包的小禮包提在手裏,微笑而禮貌的跟侍者說謝謝,然後起身,變了一張嘴臉,嚴肅而鄙夷的看他:“有些有錢人為了麵子,一年浪費的糧食幾乎可以養活東三省的所有人,我不提倡這種行為。”
你提不提倡管什麽用?
唐子修當然沒有說出來,隻是挑眉問她:“你這是不是很誇張?”
“不覺得。”安佳亦抬腳就走,“對了,謝謝你的招待,我先走了,還有,不要用你的車送我。”
這直接扼殺了唐子修繼續消遣她的所有可能性。
她心情很好的往外走。
其實這家的餐後甜點在H市非常有名,牛萌萌已經跟她嘮叨很多次請客了,她借助這個機會剛好借花獻佛。
前麵的玻璃門外有一輛停在路中間的車,很熟悉,她思索:“這是……”
蘇徹的車?
為什麽停在路中間?
出事了?
撞人?!!
“不得了了。”急忙往外走。
身後的唐子修卻追上來,在門外一把拉住他:“安姐等一下。”
安佳亦扭回頭,嚴正的指著他的鼻子,警告他:“別顯擺你的邁巴赫。”
“不是,”唐子修失笑,簡直要解釋不清,隻能對她這有趣的反應搖搖頭,抬起她的手,將手裏的小禮盒提手放在掛在她的手心,“你的獵豔工具忘了拿。”
安佳亦一愣,臉部扭曲了一下,耳根發紅的一把奪過去,凶巴巴的警告他:“什麽獵豔工具,別亂說,這件事不許再提!”
“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絕對守口如瓶。”唐子修漂亮的雙眼笑意盈盈,溫柔的眸光打量著她的身體,然後邪魅一笑,“我想會很漂亮的。”
安佳亦五指啪的收緊,雙眼散發著冰冷的殺氣。
唐子修瀟灑將手抬起擺了擺,轉身離去:“祝你成功,安姐。”
真可惜,她穿上這件性感的衣服,卻不是誘惑他的。
不過,想必那個被誘惑的對象也不會有盡情享用的美好心情。
邪氣的少董,眼睛餘光銳利一閃,掃過路邊那輛閃著大燈的越野車。
蘇徹,會有多喜歡他閃婚的對象?
安佳亦還是衝離開的唐子修飆了一個凶狠的白眼,再轉回頭,那輛停在路邊的銀色越野車已經重新啟動,開車的男人緩緩轉動方向盤,把車停在路邊。
蘇徹降下玻璃,俊美的臉表情有些陌生的冷,視線在安佳亦手上的禮盒袋子上停了停,才抬眼叫她:“佳亦,”
安佳亦踩著高跟鞋從台階上下來,叫了聲阿徹,就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自己上車,坐好,規矩的係好安全帶,表情興奮,臉頰紅撲撲的。
蘇徹打量她今天的裝束,沒說什麽的開車。
安佳亦的手指有些緊張的攥緊了手上的禮盒提手,中途眼神怪怪的偷偷看了蘇徹好幾眼。
蘇徹感覺到,在紅燈的時候,側眼問她:“什麽事?”
“沒,”她趕忙否認,像是想到了什麽,裝作無事的看窗外,“沒有什麽事。”
卻在盯著窗外的時候,勾著豐潤的唇瓣去看他在車玻璃上的影像。
不知道阿徹會不會喜歡她這麽做。
畢竟跟他分別已經很長時間,他的喜好一向都是那樣保守,甚至不帶一絲欲望。
從前,對她不見喜愛。
現在,對她隻算平常。
她把頭歪在車玻璃上,看著窗外。
蘇徹拐彎,進小區,放慢了車速,在停下車的時候看向她手裏的兩個禮盒:“你手裏是什麽東西?”
“給牛萌萌捎的點心。”
“剛才不是在跟牛萌萌吃飯?”他剛剛才見到了唐子修,唐子修會送她打著性感內衣店名的點心盒?
“是啊,”她愣了一下,很快就給自己圓謊,“牛萌萌接了個電話就打車急急忙忙回去了,惦記著這家超有名的甜點,我給她捎著的。”
說完,好像還有點不太適應的,幹笑了兩聲。
蘇徹輕輕看了她一眼,打開車門:“下車。”
安佳亦小心的看他的表情,他從來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堪比無波深海,她又能看出什麽來?
她見他臉上沒有浮現出生氣的點滴表情,才推開車門:“我等你一起上樓。”
蘇徹看她乖巧的下車,將車子開進地下車庫。
她果然依言,看他停車,等他出車庫。
當年念書的時候,隻不過是騎自行車出去看千佛山上的廟會,她就高興的不得了。
坐在後座上生怕惹他生氣,即便是非常興奮,都死憋著一句話也不說。
他記得自己進了校門,冷冷問她:“怎麽,你啞了?”
她搖搖頭,兩隻靈動的大眼睛小心的打量他的表情:“阿徹,對不起,為了陪我去看廟會,讓你翹課了。”
他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他也就懶得再跟她計較。
誰知,明明是進了不同的係別,她卻還等在法學係的停車區域外,直到他停車,去教導室主動說明了原因出來她還在。
他一出來,她就湊上去:“阿徹,以後我都等你一起走好不好?你剛才是被教導主任逮住了嗎?謝謝你把我的過錯攬過去,為了報答你我決定以後每次都等你一塊走。”
他還記得當時自己聽完這句話後腦子轟鳴的一刹。
但是,漸漸他卻該死的習慣了她的粘人。
出國後,甚至還會在停車之後下意識的去找那個等待的身影,隻不過每次看著人來人往的異國同學,他才想起她早就被自己丟在了H市那個遙遠的城市。
如今,一切都仿佛跟當年他偶爾留戀的一模一樣,但是……
什麽時候,她居然也學會撒謊?
他不在的這些年,她學會了什麽?又改變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