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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閑等看戲

  禎貴人自然不明白皇上心裏的想法,但是後宮女子哪一個不盼著能為皇族誕下血脈,慕筠宸明白禎貴人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想法,於是慕筠宸淡淡笑了笑,說道:“禎兒不必著急,要先養好身子才能給朕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禎貴人聽到皇上這句話更加欣喜若狂,顯然皇上是願意寵幸自己,也盼望自己能生下龍嗣的。


  慕筠宸還有政事處理,便讓方槐找宮人送禎貴人會弦月宮。


  從此以來禎貴人到處彰顯她和皇上的情分,在眾位宮妃們的麵前總是添油加醋說皇上如何叮囑她養好身體,如何準備好養一個白白胖胖的皇子。


  這些話聽在別人的耳朵裏還可以,但落入檀語蘭的耳朵裏卻是分外刺耳。


  好幾次檀語蘭都言詞冷語借機諷刺禎貴人,但禎貴人一心真的以為自己成了皇上的寵妃,要做寵妃自然要受到其他宮妃的怨恨嫉妒,所以她聽到幾句冷言冷語不但不放在欣賞,反而更加認定皇上是偏寵她一人,偏偏聽不出來檀語蘭的譏諷。


  這些情形都一一落入遲依菡眼中,但遲依菡仍是沉默呆在麒瑚宮裏不經常出來。


  珊兒眼看皇上忙朝政不常來後宮,即便來了也是去舞絮宮,這偌大宮閣之內好似隻有舞絮宮裏一個辰兒姑娘,其他宮妃都是木頭擺設一樣,珊兒也開始著急起來。


  遲依菡卻仍按兵不動,冷冷說道:“不急,好戲還沒開場,不過很快,宮裏就會少了一個宮妃。”


  珊兒低聲問道:“娘娘,你說咱們偷偷在紫薑湯裏放霜葉草有什麽用呢?不但一個都沒除掉還賠進去一個內應。”


  遲依菡道:“你懂什麽,他們這樣著急皇上的恩寵,就是因為他們不了解皇上,皇上的心早就被辰兒死死攥主誰都別奪不走,而且皇上那麽聰明,不會真的相信是宮女誤放霜葉草,皇上一定會暗中徹查紫薑湯的事情,到時候,誰先當那個出頭鳥,誰就是第一個替死鬼。”


  “哦!”珊兒明白過來,又道:“可是禪月司那邊口風極嚴,奴婢半點風聲也探不到。”


  “不急,皇上拿辰兒當作掌中寶,自然不會那麽容易讓你探聽到消息,你隻要留意就行了,隻要有一點點蛛絲馬跡出現,本宮就能讓辰兒生不如死。”


  珊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服侍遲依菡梳洗裝扮。


  幾天後,是宮裏禎貴人生辰,慕筠宸雖然忙於朝政無暇給後妃慶賀生辰,卻也命內殿司為禎貴人好好置辦一些生辰賀禮。


  檀語蘭眼下執掌後宮事,有宮妃生辰自然不能太過薄待,況且是禎貴人在宮裏頭一個生辰,檀語蘭要在皇上麵前顯現掌事能力,熱熱鬧鬧為禎貴人辦了一場生辰宴。


  入夜後,檀語蘭邀請眾位宮妃都到玉墀園內赴宴,辰兒也自然到場,還未禎貴人準備了一份厚禮。


  慕筠宸並未親自參與生辰宴,隻是讓方槐去給禎貴人厚賜賀禮,便去謹敬殿和朝臣商議大事。


  生辰宴上正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禎貴人一身喜慶裝扮在人群中歡顏含笑接受眾人敬酒,忽然,就見禎貴人臉色逐漸慘白起來,臉色也跟著顯出痛苦模樣。


  檀語蘭和眾位宮妃都驚訝不已,檀語蘭正好坐在禎貴人身邊,一把扶住禎貴人問道:“妹妹,妹妹你怎麽了?”


  禎貴人臉上開始出現密密層層的冷汗,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並且就在這時候,一旁好幾個宮妃們也都先後俯身慘叫起來,那些宮妃們都和禎貴人一樣雙手捂著腹部慘叫不絕,一時間整個玉墀園內哀嚎不斷,令人驚懼。


  其他宮妃也都驚駭不已,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都看著那慘叫的宮妃們不知所措。


  到底是檀語蘭鎮定,立刻讓人宣召禦醫,一邊立刻命人去稟告皇上。


  辰兒也驚疑看著眾人,見她們的模樣就和當時自己吃下霜葉草的症狀十分相似,蓮宛忙攙扶辰兒問道:“郡主,你沒事吧?”


  “我沒事。”


  蓮宛才鬆了口氣悄聲說道:“郡主沒有事,咱們還是先回舞絮宮吧,我看這件事絕不簡單。”


  辰兒搖頭道:“不,我們不能回宮,越是情況複雜的時候我們越不能走,一走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蓮宛不太明白辰兒的想法,值得陪著辰兒留在玉墀園內,很快,禦醫和皇上都匆匆來到玉墀園內。


  經過禦醫一番忙亂,得出結論禎貴人和那些宮妃們喝下的酒水裏被人參入大量霜葉草的漿液,不過因為是摻雜酒水裏,酒水性熱暫時擋住霜葉草寒涼之氣發作,可是霜葉草的分量到了一定時刻仍會侵蝕五髒。


  幾位腹痛發作的宮妃們都是因為這一晚喝了很多酒,也就是說她們同時喝下了很多霜葉草的漿液,等到寒氣發作的時候五髒已經收侵,短時間內很難恢複身體元氣了。


  慕筠宸大怒,立刻喝令阿犀和方槐去查,要將霜葉草的事情一查到底。


  阿犀和方槐帶著宮裏巡軍行動起來,將各處拱門關閉不準許任何人出入,所有喝了霜葉草漿液的宮妃都送去謹敬殿治療,剩下的人,包括辰兒在內都留在玉墀園內。


  慕筠宸寒著臉坐在主位上,看到檀語蘭膽戰心驚站在一旁低頭不語,這一晚生辰宴是檀語蘭一手辦理,出現這樣的事情她難辭其咎。


  遲依菡和幾個沒有事的宮妃都站在另一側,隻有辰兒距離眾人都遠遠的坐在一個石凳上。


  “辰兒,過來。”


  慕筠宸輕喚辰兒,辰兒才走到慕筠宸身邊坐下。


  “你沒事吧?”


  辰兒搖搖頭,再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無法多說什麽,隻能從彼此視線交織裏看到對方的擔憂和安撫。


  兩個時辰後,阿犀帶著幾個侍衛回來稟報道:“啟稟皇上,臣找到幾個為生辰宴準備酒漿的宮人,其中一人說是受人指使,在宮妃們飲用的酒漿裏參入霜葉草的漿液。”


  慕筠宸目光陡然一寒,阿犀名人將那個宮人帶上來,宮人抖著身體跪下地上叩首不停。


  “說,誰指使你毒害眾位嬪妃?”


  那宮人用力磕頭回答道:“奴才有罪,是禎貴人給了奴才百兩黃金,讓奴才在酒裏投霜葉草的漿液,奴才有罪,請皇上重罰。”


  檀語蘭和眾人都臉色驟變,一同望向站在玉欄杆前的禎貴人,禎貴人聽聞那宮人的話之後已經麵如死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皇上,臣妾冤枉,不是臣妾做的,臣妾自己也曾身受霜葉草的毒害,臣妾不可能害人之前先害自己呀,求皇上明鑒,為臣妾作主。”


  慕筠宸冷冷看著禎貴人,眼中都是懷疑,阿犀在一旁道:“皇上,下臣還查到,所有宮妃們飲用的酒水裏都摻有霜葉草的漿液,而唯獨禎貴人喝下的酒水裏沒有。”


  禎貴人目瞪口呆看著阿犀,懵怔的搖頭,喃喃說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辰兒也微蹙雙眉問阿犀道:“如果除了禎貴人之外所有酒水裏都有霜葉草漿液,那為何我和這些宮妃都沒有事?”


  阿犀淺笑道:“苒籬禦醫已經細查各位宮妃的酒盞,辰兒姑娘的酒裏被摻入更多霜葉草漿液,隻不過辰兒姑娘你幾乎沒有喝酒,所以漿液的寒氣也就沒有發揮出來。”


  “正是如此。”


  阿犀說了一半,苒籬也押送兩個宮人走過來對皇上稟報道:“阿犀所言不錯,其他沒有被霜葉草寒毒所侵的宮妃們有的沒有喝酒,有的隻少飲兩口,寒毒被掩在酒興熱力之下發作不出來,所以看上去似乎沒有症狀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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