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莫相忘、莫相忘
“還叫我郡主!”
繯琴笑:“就是不知道現在該叫什麽呢?是郡主?辰兒姑娘?還是該正經叫做王妃娘娘了呢?”
辰兒含笑斜睨繯琴道:“別胡說,沒有,我們是沒有成親,叫什麽娘娘。”
繯琴一臉不相信:“你們,你們兩個朝夕廝守怎麽還沒成親?”
辰兒不禁紅了臉:“王爺他,他說要給我一個訂親禮才算數,但是我們已經認定彼此,所以我願意跟著他,不管他是帝王將相,還是販夫走卒,就算今後要在這深山裏一輩子,我也願意!”
繯琴感歎道:“我們這些暗衛都說王爺有郡主在他身邊,是王爺福氣!”
辰兒笑道:“你是改不了叫我郡主了,別說我了,你呢?你和苒籬相知相守這麽久,可有成親的想法?”
繯琴些微羞怯低頭笑道:“我們也是認定了彼此,但是現在情勢這樣混亂,我和苒籬都幾乎見不到麵,成親的事情還是先等一等吧!”
辰兒歎道:“也正是如此,王爺人在山裏,但他的心卻在慕朝,還是等大局安定了再說吧!”
辰兒和繯琴在殿閣裏閑說好久才走出來,見苒籬正在給慕筠宸把脈,辰兒過去坐在一邊,片刻後,苒籬收回手道:“王爺身體無恙,稍有一些濕寒之氣可能是在山裏濕氣中,不過無妨,下官會為王爺悉心調製,幾天就能有轉圜!”
辰兒見慕筠宸無恙,便問苒籬道:“我聽說茗溪這孩子頭腦不是很清楚,是怎麽會是?”
苒籬歎息一聲,回答:“剛才下官也對王爺說了,太子殿下幼時經曆的太多事情,在太子年幼時那些餘毒症狀沒有發作,但是隱患會隨著太子身體成長慢慢顯現出來,我和司主大人多次商議太子殿下的病症,太子身體沒有實質病症,隻是在記憶上稍有欠缺!”
“那是什麽意思呢?”辰兒問道。
苒籬緩緩給辰兒解釋道:“就是說,太子殿下身體各個部位和內髒肌膚都完全沒有被傷害,就和我們都一樣是正常的,唯獨在記憶裏上,他會時常忘記一些事情,不管那些事情對他來說重不重要,他都會忘記!”
辰兒聽得身上發冷,回頭看看繯琴,繯琴也對辰兒說道:“我們曾經試探過太子殿下,雯敘姑娘前一天交給他的詩詞,第二天他就會忘記一半,又或者他能把一首詩詞及很久,但是猛地一天在提起來,他還是會忘記!”
辰兒臉色越來越暗淡,苒籬接著說道:“現在最明顯的就是,太子殿下已經不記得先帝和先皇後娘娘,他現在隻認得雯敘姑娘,連郡主你都不記得了!”
辰兒一聞此言心裏悲切萬分,淚光在眼眶裏打轉,好半天才哽咽說道:“他,記不記得我都沒關係,記不記得先皇後娘娘也沒關係,隻要他平安,我們就都能安心!”
繯琴安慰辰兒:“郡主放心,雯敘待太子殿下悉心照顧,太子殿下也認得雯敘姑娘,所以除了太子稍稍有些記不住事情之外,都很好的!”
慕筠宸也握住辰兒的手,道:“本王說過,這一生都會照顧好茗溪的,我不會讓他在遇到半分危險!”
辰兒看著慕筠宸,才露出笑意。
當夜,慕筠宸十幾個大男人在院落裏圍爐烤山裏的野味,邊吃便談論事情,說起慕瓏庭已經發兵鎮壓叛亂的羨冬兵馬,但是羨冬在兵敗之前就溜走了,慕瓏庭還是沒抓到羨冬。而且慕朝各處都出現慕筠宸的蹤跡,也把慕瓏庭麾下兵將忙得暈頭轉向。
辰兒和繯琴在殿閣裏安歇,聽到那些男人在窗外高談闊論,繯琴問問辰兒道:“郡主,慕瓏庭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人,他不斷蓄納後宮妃嬪,對攻擊他的黨羽下手毒辣,他已經變成了另一個慕展濂!”
辰兒無聲歎息一聲,慕瓏庭,他現在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是不是已經滿足了呢?
慕朝皇宮中,容貴妃剛剛為慕瓏庭誕下一個公主,這是慕瓏庭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寧瑞年間的長公主,容貴妃自己卻哭慘了,她原本以為會剩下皇長子,而今卻是一個公主。
不過慕瓏庭對這個玉雪粉嫩的小公主倒是很喜歡,親自賜名封賞,還賞賜容貴妃宮裏所有的宮人宮女們。
這天晚上,慕瓏庭在洛庭閣批閱奏折,邏舟走上來說道:“皇上,容貴妃命一個宮女過來給皇上奉茶!”
慕瓏庭頭也不提依舊寫字,說道:“容貴妃剛剛生產公主,讓她多歇息不必惦記朕,朕忙完了會去看她!”
“是!”
邏舟回答,再問:“那宮女奉茶皇上還要嗎?”
慕瓏庭手下毛筆停滯一下,看著邏舟道:“一盞茶而已,你就接過來就行了,怎麽不會做事了?”
“不是!”
邏舟急忙解釋道:“皇上,這個宮女本是泚勒族送來的姑娘,是容貴妃的妹妹,所以屬下不得不問問皇上!”
慕瓏庭聽邏舟這樣說,微一蹙眉,抬頭看著邏舟不動聲色笑了笑,邏舟也點頭笑了一下,慕瓏庭便說道:“那就讓她進來把茶盞放下!”
“是!”
邏舟看了眼仍舊低頭寫字的皇上,眼裏神色很是複雜,回身對外麵宮女招手道:“過來給皇上奉茶吧!”
那宮女正是予詞,遠遠含笑俯身,然後輕盈慢步走入大殿,將茶盞輕輕放在慕瓏庭身邊,低聲說道:“請皇上喝茶!”
慕瓏庭半眼也沒看予詞,冷漠“嗯!”了一聲,仍舊寫字,予詞回頭看了看邏舟,邏舟用眼神示意讓予詞接著說話,予詞便繼續對慕瓏庭說道:“皇上,這茶裏的草葉,是泚勒部族特有的憫惜草,憫惜草的草葉用來泡茶可以請拿出人身體內的濕寒之氣,皇上喝一口試試,不苦的!”
慕瓏庭聽到“憫惜草”三個字之後,緊握毛筆的手就停滯在奏折上,心裏猛地浮現出當時陌翎對他說的話:“這個草葉叫憫惜草,我昨天去禦藥房找禦醫尋來的,他們說這個憫惜草泡茶喝能除去身內濕寒之氣,外敷治傷止血也是最有靈效的,你都帶著吧!”
當時慕展濂正要帶兵出宮鎮壓慕展濂的鐵衛,陌翎送了憫惜草和嶙黃石給自己隨身攜帶,如今慕瓏庭再聽到“憫惜草”三個自,心內不覺如刀剜針刺一般疼痛,抬頭冷冷看向給自己奉茶的宮女。
不料一眼之下,慕瓏庭竟呆住了,這個女子,怎麽和陌翎如此相像?
邏舟站在大殿上查看慕瓏庭的神色,見他看著予詞的驚疑之色,便知道慕瓏庭一定會看中予詞這個女子,這個女子出現的時機正是天時地利人和。
是以邏舟放輕腳步,慢慢退出大殿,並關上了門。
慕瓏庭凝目靜靜看著予詞,她的眉眼和陌翎十分相似,但她眼眸中的嫵媚妖嬈,卻是陌翎眼中不曾出現過的。
“你,是誰?”慕瓏庭不覺問道。
予詞緩緩低頭,玉色麵龐稍有嬌怯回答:“奴婢,是泚勒族的女兒,奉族王之命來到宮裏望候容貴妃姐姐!”
“你叫什麽名字?”慕瓏庭再問。
“奴婢名叫予詞!”
慕瓏庭和予詞一問一答之間,心裏已經慢慢安靜下來,他低頭看著那盞茶,又問:“憫惜草,是你們泚勒族那裏才生長的嗎?”
“並不是!”
予詞琅琅回答:“憫惜草生長在風沙幹漠之地,慕朝京城裏隻有些許憫惜草,但是不及泚勒的多!”
慕瓏庭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