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皇後娘娘不好當
慕瓏庭眼神掠過賦汐樾,轉頭對邏舟說道:“去給朕查,容貴妃有孕在身,所有一飲一食,一行一動皆有侍衛和宮人完全保護,她怎麽還會在宮門前滑倒,給朕找出緣由來!”
“是!”
邏舟領命而去,慕瓏庭便走到偏殿花廳裏默然等著邏舟的查尋結果,賦汐樾也隻得惶然不安坐在慕瓏庭身邊,此刻行宮裏早已停下奏樂和盛筵,眾人都默不作聲生怕觸怒慕瓏庭。
慕瓏庭目光偶爾看向賦汐樾,見賦汐樾些微有些坐立不安,目光也有些緊張感和慌亂。
慕瓏庭心明眼亮,最是懂得察言觀色,他心裏已經懷疑是賦汐樾暗中對陌翎下手,賦汐樾神情也惶然不安,但是邏舟沒回來,慕瓏庭仍沉默著沒多說。
偏殿裏太醫們都忙亂不堪,一碗碗湯藥端進去,很快,邏舟回來了,對慕瓏庭回稟道:“已經查明白了,偏殿門口的石板因為今年雨水頻繁,生了很多苔蘚,之前榮貴人來的時候已經將苔蘚清除了,但是今早石板上又出現很多苔蘚,而且……”
邏舟說到這裏,停滯一下,抬頭看著慕瓏庭,慕瓏庭陰冷道:“而且怎麽?”
“而且,我們發現門口兩塊長滿苔蘚的石板有被人換動的痕跡,並不是之前清除過苔蘚的石板!”
“哐啷”一聲巨響,把低頭回稟問題的邏舟都嚇了一跳,賦汐樾也被嚇得渾身一抖,就見一個黃銅雕花香爐被慕瓏庭狠狠掃在地上,煙灰和裏麵的焚燒的檀香登時飛舞滿殿,把站在當地的邏舟嗆得直咳嗽,但他不敢大聲咳嗽,急忙後退兩步,避開那些煙塵。
慕瓏庭陰森森地看著邏舟:“你越來越會辦事了,事情沒頭沒尾的就敢來回朕?”
邏舟聽慕瓏庭這話震怒了,急忙跪下說道:“請皇上息怒,屬下這就去查明是誰調換了宮門石板,定會追出凶手!”
邏舟再一次匆忙離去,賦汐樾驚恐萬分看著慕瓏庭,抖著嗓子說道:“皇上息怒,還是看看容貴妃要緊!”
慕瓏庭驟然抬頭盯住賦汐樾,冷冷問道:“朕記得,前幾天,是你派人來收拾的行宮吧?”
賦汐樾慌忙跪下道:“皇上,請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和容貴妃親如姐們,無冤無仇,況且臣妾也盼著皇上能早已得到皇子,怎敢對容貴妃暗動手腳,請皇上明鑒!”
慕瓏庭淡淡一笑,道:“皇後,你是這後宮最聰明的女子,而朕,也不是最糊塗的人!”
賦汐樾驚恐著說不出話來,這時,見剛才那位禦醫匆匆走來說道:“皇上,容貴妃失血過多暈過去了,急需雪神提起,還請皇上立刻派人回宮取兩支雪參來救治貴妃娘娘!”
慕瓏庭急忙點頭,讓身後兩個侍衛快馬回宮取雪參來,然後問那個禦醫:“容貴妃胎像如何?”
禦醫回答:“尚且難以斷言,如果容貴妃能盡早醒來,還有能保住龍胎的機會!”
慕瓏庭歎息一聲,讓禦醫去忙了,賦汐樾也聽到禦醫回答,這一次容貴妃出事,明明就是她暗中派人調換了長滿苔蘚的石板,就算將來慕筠宸知道是她做的,也會顧及朝廷勢力不敢把自己怎麽樣,隻要能除掉陌容的皇子,賦汐樾被慕瓏庭疏冷一些也沒關係。
但賦汐樾沒料到陌容身體這樣好,那麽重一跤跌下去還能保住孩子,心裏便開始七上八下的算計起來,眼下讓除掉陌容的孩子可能失策了,若是邏舟在查出是自己是幕後主謀,慕瓏庭一定會對自己更加怨恨的。
還不如,現在緊忙彌補一些,或者也可以將功補過,平息一下慕瓏庭的怒氣,於是賦汐樾急忙對慕瓏庭說道:“皇上,這裏距離皇宮大內還遠,我們賦家在這不遠處有一座醫館,醫館的老先生手裏常年收能提氣救命的野山參,用著豈不比宮裏的雪參更好?”
慕瓏庭懷疑的看著賦汐樾,賦汐樾知道慕瓏庭不相信自己,便急切說道:“皇上, 臣妾是真心為容貴妃焦急,如果皇上懷疑野山參有毒,可以讓臣妾先喝兩碗,臣妾願意用性命給容貴妃做擔保!”
慕瓏庭見賦汐樾說的懇切,便道:“那醫館在哪裏?”
賦汐樾道:“苧阡知道的, 就在距離這裏不敢一座醫館,苧阡帶人去拿,很快就能回來!”
慕瓏庭點頭答應,賦汐樾便命令苧阡帶人去醫館取參。
堪堪兩個時辰過去了,野山參已經熬好給陌容喝下去了,暫時還沒有什麽動靜,慕瓏庭憂心忡忡坐在花廳裏,眾位宮嬪們也都站在庭院外麵等候消息,沒有人但離開半步。
不久後,邏舟回來了,稟告道:“皇上,已經查明,換石板的宮人是內殿司的人,昨晚他偷偷去過行宮外一家茶舍,並在那裏收到一個神秘人給的紙條,但是那個給字條的人是什麽來曆,他就不知道了。”
慕瓏庭沉思一刻,問道:“這宮人怎麽知道去茶舍聽後命令?”
邏舟回答:“那宮人說,前幾天有人偷偷給過他字條,讓他去茶舍聽後差遣,會有重金相贈,這宮人貪財,便去了!”
慕瓏庭再問:“那賊人接過幾次命令?”
“三次!”
邏舟道:“前兩次是讓他從宮外買一些上等胭脂等物,唯獨這一次是讓他換幾塊石板,他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麽要換石板,後來得知是容貴妃滑倒了,才害怕了!”
慕瓏庭再問:“都是在茶舍領命令嗎?”
“是的,都是在同一家茶舍!”
“茶舍的主人家是誰?”
邏舟遲疑一下,才回答:“這家茶舍是城外的紫堂茶色,主人家是臻潯和劉藴!”
慕瓏庭稍一皺眉,臻潯,這個名字慕瓏庭是知道的,臻氏一族的子弟,但慕瓏庭沒聽過劉藴的名字,不過能和臻氏族人一起做生意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慕瓏庭便問道:“劉藴是誰?”
“回稟皇上,劉藴是.……”
邏舟說了一半,抬頭看向賦汐樾一眼,賦汐樾臉色十分難看對慕瓏庭說道:“回稟皇上,這個劉藴,是我娘親的內眷子侄!”
慕瓏庭做一個恍然的表情,然後不由得冷笑一下,這下可熱鬧了,一個容貴妃有孕,把臻氏族人和賦家都牽扯進來了。
慕瓏庭冷冷一笑,對邏舟道:“把那個貪財的宮人斬首示眾,將臻潯和劉藴都抓過來跪在宮門前,一天不招供誰是真凶,就一直跪在那裏,跪倒死!”
“是!”
邏舟再度轉身出去,賦汐樾看到邏舟出去的背影,身子也跟著一晃,險些暈倒。
慕瓏庭陰冷看著賦汐樾,問道:“朕,重處賦氏親眷,皇後可有不滿?”
“沒有,臣妾不敢,皇上重懲下臣是應該的,但是臣妾相信劉藴不是凶手,臣妾也絕不敢在後宮肆意妄為,請皇上明鑒!”
慕瓏庭冷冷一笑,不在理會賦汐樾。
夜色漸漸深濃,容貴妃的殿閣裏還是忙亂不堪,賦汐樾不敢就走,在殿裏守著陌容。
慕瓏庭和邏舟靜靜站在殿閣外。夜風微涼,慕瓏庭憑欄遠望,重重飛簷後露出一個宮閣,那是舞絮宮。
旁邊忙碌不停的宮人走來走去,慕瓏庭都仿似未見,隻靜靜望著舞絮宮。
邏舟拿過一領披風給慕瓏庭披上,道:“皇上,這件事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慕瓏庭緩緩歎一聲,說道:“朕還是皇子的時候,十分怨恨父皇,怨恨父皇偏私皇子,對朕冷落疑心,現在,朕才真的明白了父皇的為難,也明白了父皇心裏的掙紮和無奈!”
邏舟輕歎道:“皇上,是不是今天皇後娘娘的所為,讓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