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機乍泄
陌翎眼睜睜看著慕瓏庭,雙手顫抖扶住欄杆,盡量支撐身體不要倒下去,慕瓏庭卻繼續靠近陌翎,抬手捏住陌翎臉龐強迫她看著自己:“是本王太過大意了,一直被你蒙騙在鼓裏,但是本王想不明白,世上怎麽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子,你告訴我你是誰?真正的陌翎,在哪裏?”
“我就是陌翎!”
在慕瓏庭手掌控製下,陌翎無力的說道:“我就是陌翎!我沒有騙你!”
慕瓏庭見陌翎不肯說實話,驟然橫眉豎起,手掌用力掐住陌翎的脖頸,就將陌翎仰身按在木欄杆上,陌翎在慕瓏庭力氣下,毫無掙紮能力,眼看就要被他拋下十幾層樓高的望雲樓。
陌翎看到渺小的花草樹木在地上的身影,一陣陣暈迷襲上頭頂,陌翎連喘氣的力氣也微弱很多,隻剩下一絲力氣緊緊抓住慕瓏庭的衣袖。
慕瓏庭冷聲喝問道:“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再敢蒙騙本王,我立刻把你推下去,就當作你三年前死在陌湘手裏一樣!”
“我說!我說!”
陌翎無力說著,雙手隻能抓住慕瓏庭的衣袖,慕瓏庭才緩緩將陌翎扶起來,陌翎從欄杆上下來之後立刻癱軟在地,依靠在欄杆上才沒有暈倒。
慕瓏庭也蹲在陌翎麵前,等著陌翎說話,陌翎喘氣好一會兒,才看著慕瓏庭說道:“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是陌翎!”
慕瓏庭眼中怒氣陡起,但是在慕瓏庭再度出手之前,陌翎繼續說道:“但是,我並不是從前的陌翎!”
“你什麽意思?”
慕瓏庭稍稍皺眉,被陌翎的話給繞暈了,陌翎再喘一口氣,說道:“我也不再瞞你,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有一天我被陌湘按在水缸裏差一點被浸死,後來被泚勒族王罰跪一夜的事情?”
慕瓏庭沉思回想一下,說道:“本王記得,那一晚,本王還給你送去糕點!”
“對,就是那一次!”
“那一次怎麽了?”
陌翎一瞬不瞬看著慕瓏庭,說道:“就是那一次,我想,真正的陌翎,可能是死了一半!”
“什麽?”
慕瓏庭驚疑且眩暈的看著陌翎:“什麽叫死了一半?本王去看你的時候,你還好好跪在園子裏!”
“是!我是好好跪在那裏,但是你沒發現麽?那時候的我,其實不止是陌翎,還有……,還有半個我!”
此刻和慕瓏庭就和剛才的陌翎一樣,滿臉菜色,他用一種千刀萬剮的眼神叮著陌翎:“你是人是鬼?會不會說人話?”
慕瓏庭這句話差點讓陌翎笑出來,如果不是性命危在旦夕,陌翎真會伏地大笑一場,可是現在她沒有笑出來的想法。
陌翎一把抓住慕瓏庭衣袖,反倒把他嚇一跳,陌翎靠近慕瓏庭說道:“我是在告訴你,真正的陌翎在水缸裏已經被陌湘浸死了一半,而後來活過來的陌翎卻不是原來的陌翎,而是現在的我!”
慕瓏庭驚訝的眨著眼睛,問道:“你……,你又是誰?”
陌翎看慕瓏庭徹底被自己繞糊塗裏,心底也有些好笑,便仔細給他解釋一下:“我還是陌翎本人,也還擁有陌翎一些模糊的記憶,所以我認得你,也認得宮裏的人,但是自從陌翎從水缸裏出來之後,我的性情就變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就是莫名其妙的知道了很多事情,好像憑空出現另一半靈魂也在這個軀體裏!”
這番話把慕瓏庭說的也毛骨悚然起來,慕瓏庭翻手甩開陌翎的手,喝道:“你胡說什麽?”
陌翎一皺眉,說道:“不是你讓我說的嗎?我現在說了你又不信!”
慕瓏庭驚駭萬分,問道:“那你到底是誰,你是陌翎還是其他什麽鬼東西?”
“我是陌翎!我說一萬遍了我是陌翎!”
“那你怎麽會知道其他那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又怎麽會不記得在這望雲樓裏發生過的事情?”
陌翎再一次無力的撓撓頭,說道:“我不是說了嘛!陌翎在被陌湘按在水缸裏出來之後就不一樣了,啊!不是陌翎!是我,是我就有一些不一樣了,所以在被陌湘按入水缸之前的記憶我大半都忘了,而在水缸裏出來之後的記憶我都還記得!”
慕瓏庭目光山上下下打量陌翎幾下,問道:“你怎麽證明?”
“你隨便問啊!從水缸出來之後的事情我都會記得!”
慕瓏庭果真問了很多事情,陌翎都能一一對答,甚至當時是瞞著慕瓏庭的事情,陌翎也都說了出來,把慕瓏庭氣的要上前給陌翎兩腳。
對證之後,慕瓏庭發覺陌翎確實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的,因為柯桐當時也懷疑的說過,他覺得陌翎有些異樣,就連語氣和舉止都有些和從前不一樣,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不是原來的陌翎了。
而且這些感覺不止是柯桐,就連邏舟也曾不止一次和慕瓏庭說過,陌翎和以前不一樣了。
之前慕瓏庭沒有細細琢磨陌翎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現在陌翎親口承認,慕瓏庭也才恍然回想起來,當時他和一個宮人給陌翎送糕點的時候,陌翎看自己的眼神就很陌生,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陌翎不再主動和自己親昵,而且對自己的親昵舉止,多次表現出推拒!
慕瓏庭想到這裏,轉頭看著陌翎,陌翎眨眨眼,說道:“我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話!”
“那你身上的另一半神思,又是誰?”
陌翎歎口氣:“我覺得,好像也是我自己,但是好像是和我之前不太一樣的自己!”
慕瓏庭冷漠看著陌翎:“那另一半的你,都知道些什麽事情?你是怎麽知道赤槿草,黃硇砂,和拳腳功夫抵禦這些事情的?”
陌翎誠懇回答:“我也不是自己就知道的,不過都是道聽途說,聽別人說著我就記住了,我從水缸裏出來之後,就變得不想再受人欺淩,所以很多時候都搜羅一些信息,防備自己總是被陌湘欺辱!”
慕瓏庭長歎一口氣,也盤膝坐在地上,說道:“看來你是在那一次被陌湘浸在水缸裏之後嚇怕了,反而激發你心裏的反抗之力,在加上驚嚇過度可能忘記一些事情,但是這些事情,你何必瞞著本王呢?”
陌翎見慕瓏庭竟然自己找了個理由就把他自己說服了,這種自信能力也挺讓人佩服的,不過話說回來,陌翎的長相容貌,聲音記憶都沒太大變化,慕瓏庭也隻能找到這個理由說服自己,他是萬萬想不出什麽穿越今古這種想法。
所以慕瓏庭這種解釋在任何人看來都是最能令人信服的,陌翎見慕瓏庭終於不再追究自己是真是假才真正鬆了一口氣,急忙跟著他改變話題,說道:“你每天那麽忙,我怎麽敢打擾你,說這些沒用的事情,而且我不還好好活著麽?”
慕瓏庭抬手撫了撫陌翎的發絲,帶著抹淡笑,說道:“這樣也很好,本王還是喜歡現在的你!”
陌翎輕咳一聲再次轉移話題,問道:“楹妃娘娘死了之後,慕展濂會怎麽樣?”
“楹妃最後跟你說,指使她放火謀害四皇子的人是誰?”
慕瓏庭猝不及防就問出這個問題,差點讓陌翎一口氣沒轉過來嗆死過去。
原來慕瓏庭繞三繞四的轉一圈,他還是在揪著這件事不放,陌翎的腦袋再一次飛轉起來。
慕瓏庭看著陌翎冷笑:“你剛才說從水缸裏出來之後的記憶都有,這前幾天發生的事情,相信你還牢牢記得,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