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齊沅鄉曲
“沒名字？還不知道來曆？”
陌翎對這個禪月司的老人家更加好奇，忽然想到什麽又問慕筠宸道：“那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有時候幫助慕瓏庭，有時候還幫你？”
慕筠宸問：“他幫慕瓏庭什麽了？”
陌翎道：“慕瓏庭曾經說過，禪月司的官者幫賦相爺在皇上麵前說雙星之像，讓慕瓏庭同時迎娶二女入門，這當然也算能幫助慕瓏庭了。”
“哦！”
慕筠宸冷笑：“那件事司主大人和我說了，那次的事情不過是禪月司裏一個官者貪慕錢財被賦相爺威逼利誘，才替賦相爺胡說八道而已，禪月司的司主大人知道那件事之後已經將官者逐出宮，上次本王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陌翎問道：“可即便如此，那司主大人又為何願意幫你，連你燒了觀星樓他都不揭發你，還幫你隱瞞這件事？”
慕筠宸看著炭盆沉默著，眼眸中映照出閃爍不定的火色，半晌才回答：“其實本王對這件事也不是很明白，觀星樓大火，其實是司主他老人家找我去，讓我放的火。”
陌翎瞪大眼睛看著慕筠宸道：“你說什麽？是司主大人自己要燒了禪月司裏的觀星樓？他要幹什麽？”
慕筠宸道：“司主大人的目的，我至今也不知道，當時我派繯琴去求司主大人，請他想辦法拖延你和慕瓏庭的婚期，因為你和慕瓏庭就是由形象之說而定，所為解鈴還需係鈴人，所以也隻有禪月司的人才能拖延你的婚期。”
陌翎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去求司主大人，他為了幫你拖延婚期，就讓你火燒觀星樓？那萬一被皇上發現了他還要不要活命？”
“不錯。”
慕筠宸回答：“司主大人說了，放火燒觀星樓一來可以阻止你嫁給慕瓏庭，二來，就是可以讓禪月司的人躲過一劫，至於他說的劫數，我也不太懂！”
陌翎雙眉深蹙，她回想曆史上慕朝的禪月司是一個巫術星卦一類的存在，這個宮閣在襄帝的昭盛年間之後就銷聲匿跡了，但是在慕筠宸舉兵奪朝的時候好像在野史裏記載過禪月司的再度出現，可那些皆是野史，不足為證。
陌翎心下盤算，這個老人家古怪的很，總要去見一見他才行。
慕筠宸看陌翎低頭沉思不說話，以為她是有些困倦了，便摟她在懷道：“睡一覺吧！趕路睡不好會沒力氣的！”
陌翎適才沉睡半夜已經歇過來了，但慕筠宸因為謀算各種事情早已心力交瘁，他才是最累的，陌翎便撫過慕筠宸的臉頰，說道：“我不困，你睡吧！我來守著你！”
慕筠宸笑了笑：“本王用你守著嗎？還是你歇著吧！”
陌翎故意板臉：“你聽不聽我話！”
慕筠宸見陌翎執意要讓自己歇息，心下如何不感念叢生，便也就順從她，橫身躺在炭盆邊，頭枕陌翎雙腿，躺下沒有多一會兒就沉沉睡著了。
看著慕筠宸沉睡如一個嬰孩兒的模樣，陌翎輕撫他鬢發和眉眼，想到他命運多舛，身在狼虎叢中危難艱險，陌翎心裏百感交集，難道真的隻能陪慕筠宸一年嗎？這時間會不會太少了？
陌翎想到那個禪月司的司主，他如果真有先天演卦和未卜先知的本事，陌翎要去見一見他，求一求他，求他能讓陌翎多陪伴慕筠宸一些時日。
慕筠宸很酣沉的睡著，柴房四麵透風，冷風在半壁縫隙裏嗚鳴作響，陌翎怕慕筠宸被驚醒，便輕聲哼唱起她故鄉的小調，陪伴慕筠宸的睡夢。
不知不覺雞鳴破曉，慕筠宸醒過來後看到陌翎正在和阿犀一起整裝馬車，故樊在一旁幫著主人家的老者做早飯，而獵戶家的夫婦倆早就上山打獵去了。
慕筠宸急忙起身收拾一番，他們匆匆吃過早飯，給老人家一些酬謝銀子之後，便急匆匆繼續上路了。
半路上，慕筠宸和陌翎坐在馬車裏，陌翎正給故樊縫補他昨天劈柴時刮破的衣衫，慕筠宸看著陌翎低頭一針一線縫補，忽然說道：“你來慕朝後真的變了很多！”
“我變了什麽？”陌翎奇怪反問！
慕筠宸道：“在你剛被皇後娘娘接進宮的時候，我聽一些宮女說你針線活很厲害，繡的花草活靈活現，你再看看你現在縫的衣服，針腳痕跡跟蜈蚣有分別嗎？”
陌翎一呆，低頭看衣衫上被自己亂七八糟縫補的陣腳，是和蜈蚣沒什麽分別！
陌翎一口氣哽在咽喉裏，怎麽我穿越一下這麽費勁呢？連針線活這種小事都會被人發現？
看著慕筠宸調侃奚落的神色，陌翎放下衣衫辯解道：“我平時繡花要在絲綢上，這麽粗的布、還在馬車上搖搖晃晃地我怎麽能縫補嚴密？給你們縫補就不錯了，還要求那麽苛刻！”
陌翎心虛地狡辯，慕筠宸很顯然並不相信她的辯解，說道：“那之前在皇後娘娘生辰筵上讓你唱個曲兒，你說什麽都不敢唱，昨晚你怎麽唱的那麽好聽？”
“你聽見啦？”
慕筠宸點頭表示他聽得很清楚，接著說道：“你還挺厲害的，連我們慕朝齊沅的鄉間小調都會唱，你跟誰學的呀？”
陌翎被慕筠宸這句話震住，她昨晚哼唱的鄉間小調，是陌翎在新世紀裏故鄉的小調，怎麽？居然是慕朝齊沅的小曲兒，而起慕筠宸居然聽過！
沒等陌翎反應過來，慕筠宸靠近陌翎很是疑惑的探索她：“你究竟是不是陌翎？我真的很懷疑之前的陌翎被你調換了！”
慕筠宸一連串的問題讓陌翎脊背發涼，看著陌翎麵無血色的臉龐，驚慌不定的雙眸，慕筠宸忽然又笑了：“你至於那麽害怕麽？難道你真的不是翎郡主？”
陌翎才明白，慕筠宸不過實在逗自己玩笑，陌翎咽下一口吐沫盡量表現出惱怒：“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是偶然聽宮裏老嬤嬤哼唱過這個調子，覺得朗朗上口就記住了！”
慕筠宸些微用力捏住陌翎的臉頰：“越來越精靈古怪了，難怪人家都說女大十八變，之前你來宮裏本王還真沒注意過你，不過現在.……”
慕筠宸攬過陌翎便低頭在陌翎額頭輕輕一吻：“現在本王不能再沒有你了！”
陌翎扶住慕筠宸正色問道：“王爺，你剛才說的齊沅是在哪裏？你何時聽過我昨晚哼唱的小調兒？”
慕筠宸握住陌翎的手，慢慢說道：“齊沅是我母妃的故鄉，我母妃就是齊沅總督的女兒，你昨晚哼唱的曲調，我曾經聽跟隨我母妃一同入宮的程嬤嬤唱過，所以我記得！”
無數謎團和漩渦幾乎將陌翎纏旋淹沒，越來越多不可思議的巧合出現，陌翎無法對慕筠宸和盤托出，隻能安靜伏在他懷裏，輕聲說道：“我會哼唱那個小調兒，今後我來給你唱！”
慕筠宸也緊緊擁住陌翎，兩人一同看著馬車車窗外飛馳而過的山巒秀峰。
很快，他們來到東籬涯的主城闕，陌翎看到窗外街市層樓疊榭，這裏人煙鼎盛還蠻繁華的，阿犀的七十鐵甲早就給慕筠宸準備好了落腳地點，是以慕筠宸他們不用到處尋找落腳處，直接來到一座景致而僻靜的莊園殿閣內，不必在夜宿四壁透風的柴房了。
當晚，陌翎換上一身普通農家女兒衣衫，在阿犀和慕筠宸的陪同下去一家綢布莊，見到早已等候在那裏的繯容姑娘，慕筠宸等人不便現身，就由陌翎獨自和繯容在綢布莊裏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