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虎口奪食
人有高低貴賤，大理寺獄裏的囚犯同樣如此。
有些囚犯哪怕身在大牢之中，但依然能過得錦衣玉食，就連獄卒們也不得不心伺候，生怕他們官複原職之後的報複。
就算回不去當初的位置，這些人幾乎也都有門生故舊來探望。
這大概就是最頂級的囚牢，專門為特殊之人準備。
還有一部分囚牢隻鋪著稻草，幾個人戴著手銬腳銬關押在一起，吃的是發餿的窩窩頭，喝的是陳舊不明液體。
多少年來都沒有發生過劫獄或者越獄的情況，因此各個獄卒跟吏都沒有太當一回事，輕而易舉就讓蘇誠溜了進來。
上輩子蘇誠是個標準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從來沒去過監獄，對古代監獄的印象完全停留在影視作品之中。
他完全沒有將自己暴露在燈光之下，一直遊走在陰影中，那些餓得發昏的犯人看到黑影之後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監獄內乍一聽有些安靜，隻不過偶爾能聽到幾聲淒厲的慘叫聲傳出來。
可蘇誠的身體經過強化之後，能聽到各種細微的聲音。
有躲在角落裏嗚咽流淚的，有肚子餓得咕咕響的，也有人睡覺發出巨大的呼嚕聲。
在食物稀少的大牢內，沒人會傻到浪費體力，隻有剛剛被關進來的人才會大呼叫！
“老牛，金吾衛送來的人開口交代了嗎？他們究竟怎麽把貢瓜給弄丟了的，宮裏的貴人們可都還在等著呢。”一個獄卒手中拿著瓶高粱酒，往自己碗中倒了些，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必須喝酒驅寒才行，否則身體根本受不了。
“嗬，這種貪生怕死之輩根本熬不過炮烙，隨便一嚇就了。不過他們的供詞有些可笑，竟然是江湖術士把他們的貢瓜拿去賣給了過路客，還那賣瓜翁會法術。你可笑不可笑！”
“估計是什麽障眼法或者騙術。不過他們好歹是皇商，能榨出點油水不？”
蘇誠在一角聽到了這兩名獄卒的聊後，總覺得聽起來很耳熟，這不就是先前自己在驛站外遇到的那個賣瓜翁嗎？
當初還不知道是在妖貓傳的世界裏，隻是單純認為那賣瓜翁是個隱藏在集市裏的方士，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那應該就是妖貓白龍的師兄丹龍！
“該死，居然錯過了這麽大一個機緣。”
當初要是死皮賴臉抱住賣瓜翁的大腿，應該就不需要跟現在這樣與妖貓白龍虛以委蛇。
如果白龍是屬於混亂邪惡陣營的話，那賣瓜翁丹龍就是守序善良。
那些護送貢瓜的人究竟做了什麽，會讓賣瓜翁出手用幻術教訓一頓，以至於落到了大理寺獄中。
蘇誠雖然有些好奇心，但畢竟不是神探狄仁傑，沒有那個心情去查明事情真相，他隻想要吞噬幾個新鮮魂魄而已！
兩名獄卒坐在一起繼續聊著家長裏短，哪家新娶了個俊俏媳婦，哪個寡婦又跟誰好上了。
完全沒有站起身來巡邏，沒有長官在，不需要做樣子功夫。
蘇誠雙眼四處查看著，但一個鬼魂也沒有找到，這讓他非常失望！
“不！你的同夥到底還有誰，竟敢刺殺朝廷命官，膽大包啊！”一個房間內，獄卒手中拿著泡過水的長鞭，“啪”一下打在那被綁在木樁上的**大漢身上。
虯髯大漢緊咬牙關悶哼一聲，雙眼怒瞪著前方的獄卒，明明已經虛弱得不像話，但卻不願服輸，吐了一口血沫。
他上身已經布滿鞭痕跟被烙鐵烙過的痕跡，手腳都被捆綁得結結實實，手指甲都全部被拔掉！
“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嗎？無非就是建成後裔，這都多少年了還念念不忘皇座，那是你等亂臣賊子敢奢望的嗎？”
罷，獄卒又拿了跟燒紅的烙鐵，將其印在虯髯大漢胸前。
“滋滋”
血肉跟皮膚直接被烤熟，甚至還傳出一絲肉香味！
不定外麵關押太久的犯人聞到這個味道之後會饞得流口水。
李建成是唐初的事情了，現在都已經過了快兩百年，竟然還在持之以恒的謀反？
蘇誠沒有去評判對錯，他打算在這裏蹲守一下，因為虯髯大漢的生機越來越弱。
“你斯文點，可別把他給弄死了。這若是能釣出來一條大魚，我們可就升官發財了！”
先前那名獄卒有些嫌棄的將烙鐵放回到燒得火紅的爐子中，衝著大漢吐了道口痰，“先留你一條狗命。”
虯髯大漢弱弱抬起腦袋，嘴角露出一個解脫的笑容，然後身體一下子就軟了。
“快快快，找大夫，千萬別讓他死掉！”
“我馬上就去，你看看是不是暈過去。”
長期在這種環境中，獄卒的心理幾乎都有些扭曲變態，現在才知道著急。
可蘇誠知道他們太晚了，因為虯髯大漢的魂魄已經離體，正飄了出來！
魂魄仿佛被什麽東西吸引，徑直朝著監獄外麵飄蕩而去。
“有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在搞鬼。”
虯髯大漢的魂魄已經被蘇誠視為囊中之物，現在並沒有打算立即吞噬，反而是一路輕跑跟上去，或許這能解答為什麽大理寺獄裏沒有魂魄跟鬼魂誕生的疑問。
燈火通明的門口，一名獄卒慌慌張張朝著外麵跑去，監獄是有自己的醫生，通常住在監獄外不遠處。
而那道魂魄沒有任何障礙的穿過木柵欄、石牆，最終朝著監獄大門的銅雕飄去。
“給我留下！”
蘇誠顧不得許多，絕不允許自己看中的食物被一個銅雕吸走，直接竄出來用所剩無幾的神識催動葫蘆，將那虯髯大漢的魂魄從銅雕口中搶過來！
“區區一個雕像也敢搶我的魂魄。”
葫蘆的威力非同一般，對魂魄類的生物有強烈的克製作用，輕易就將其收回來。
正好神識枯竭，這魂魄被葫蘆吸收後直接煉化，然後化作魂力補充在已經幹涸的識海中。
久旱逢甘霖，這股魂力直接將蘇誠的識海重新填滿，效果十分顯著！
“一個太少，要是能多囤積點就好。”他意猶未盡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