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蠻越
林楓譏誚的看著上首的蠻力，嘲諷道：“蠻越，你身為一族之長，不思量如何使本族強大，卻和蠻力聯手，將自己的族民變成一副怪物的模樣。而你自己也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當真值得？”
此言一出，除了閔昊和莫林濤，其餘眾人都是震驚不已，這上麵坐著的蠻力居然是分身？而且這個分身是黑蠱族的族長蠻越？
桃蹊不能相信，一個人再怎麽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能把自己變成一副怪物的模樣？黑蠱族的族長蠻越都如此魔怔了，看來，黑蠱族族人是沒救了。
蠻越見眾人識破了他，態度依然倨傲，趾高氣揚的說道：“蠻力大人蠱術非凡，我等能為他效犬馬之力是我們榮幸。”
看著蠻越那副裝逼的模樣，桃蹊非常想給他一個噓聲，於是說道：“你原想附驥蠻力蠱術的康莊大道去做五族當中最尊貴的一族，卻沒料到想當最尊貴的那族，就得先變成個怪物。
真是可惜，好好一人不當，卻要當那怪物？你可知，一個人若是生來是人，忽然要做那怪物，總是會讓人覺得別扭，隻會讓人輕視瞧不起。”
蠻越對於桃蹊的說辭很不滿，打斷說道：“你放心，若能成為蠻力大人登上大位的墊腳石，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桃蹊瞠目結舌，不知蠻力是用了何種方法，讓這些黑蠱族的人對他言聽計從。
若說是蠱術，桃蹊是不信的，畢竟他們還是有正常人在裏麵的。
桃蹊嘖嘖稱奇，自言自語道：“這個蠻力可真夠厲害的，這些人都這副模樣了，居然還有人替他賣命，可比那些傳 銷的人能忽悠多了。”
帳篷很快被人撕開了一大段口子，露出外麵站著的一群人，那群人個個頭頂花盆髻，身上係了無數個小瓷瓶。為首的是李華族長，身後跟著的是準族長候選人李滿還有飛雁長老。而甄麗和風紀也在人群當中。
甄麗和風紀先走進了帳篷，對著閔昊拱手道：“殿下料事如神，先是假意將我們遣到綠洲，我們找到了李華族長將君延少爺遲遲不歸的消息放出。很快李華族長又收到了飛雁長老的書信，於是，我們就在這裏等待時機。”
“喵——”
黑尾從一旁做出，翹著尾巴走到桃蹊的麵前，一副邀功模樣。
桃蹊俯下 身子，摸了摸黑尾的腦袋，笑道：“乖，回去，我讓吳滕給你飛魚吃。”
黑尾聽到桃蹊的話，舔了舔舌頭，然後走到窮奇麵前打量起來。
窮奇看著比它身形小許多的黑尾向後退，倒像是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黑尾忽然炸毛了，露出牙齒對著窮奇叫了起來，那窮奇見此忽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
眾人見此景象都笑了起來，心中想著：“這李華族長真是厲害，小小一根玉釵就將這窮奇製服了，這貓也真是會挑時間，就好像這怪獸是被它製服的一樣。”
李華的玉釵雖然下了蠱術，但她並不認為自己的蠱術能夠製服窮奇，有些古怪的看了黑尾一眼。
飛雁看著黑尾那副神氣的模樣，心中所有所思。
李滿眼神怪異的看著倒地的窮奇，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閔昊看了看自己的兩個手下，微微一笑，眼神略略掃過李華那邊，問道：“可查出眉目了？”
甄麗和風紀愧疚的垂下了腦袋，“屬下無能，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
閔昊點了點頭，“我早該料到了，他能隱藏那麽久，也不可能露出破綻來。”
閔昊說這話的聲音不大不小，眾人都能聽得清楚。
一些人不知道閔昊和他的隨從在說些什麽，也並不在意。而別有用心的人早就聽明白了，心中冷笑著。更多的人隻是覺得這位皇子神神道道的，神秘異常。
蠻越見李華帶著人馬過來了，看著他們微微一笑，歎了口氣說道：“我本來以為今天可以得到五色梅花鹿枝，一償我們蠻力大人的心願，看來今日是要落空了。
不過，李華族長、莫林濤族長，你們二人認為我為何會甘心變成這副模樣替蠻力辦事？”
李華翻了翻白眼，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還能為了什麽？你們黑蠱族一向狼子野心，不願意做些腳踏實地的事情。好好的人不做，偏生要做什麽怪物。”
李華說話的刻薄，桃蹊早就領教過，否則，這裏的桃蹊也不可能半夜三更還在她的府邸遊蕩意欲尋死，想必李華說的話的確難聽的很。
莫林濤見李華言語犀利，話語中夾棍帶棒的，委實讓人覺得受不了。其實，蠻越心裏在想什麽，莫林濤是有點明白的。
他身為外土族的族長，在黑澤地位最低，就拿玲瓏女選舉來說，他們外土族早就被排除在外，如同他們外土族的女子有多不堪一樣。
因為有著同病相憐之感，莫林濤說話還算客氣，對著蠻越說道：“蠻越，你應當知道，你我其實境界是差不多的，但是，你身為一族之長，也應當知道，就算旁人瞧不上你們，你們也不能自甘墮落。我們做族長的，首要任務就是幫助族長吃得飽穿的暖。
說來慚愧，我當族長十多年，族民們雖說對我還算客氣，但我心中有愧啊。他們剛剛能夠吃飽而已。”
蠻越的眼裏有著淚花，對於莫林濤的說法，他何曾沒有努力過呢？但是，根本就沒有用。
蠻越如同桃蹊所說，腿腳動不了，坐在凳子上，看著莫林濤說道：“我也想讓族民們衣食無憂，可是我們暗洲隻能長出一些蠱草蠱花，根本就不能種植糧食。
同為蠱族，他們白蠱族的蠱就是好的，讓人喜歡的。我們的蠱就一定是壞的，害人的。
你可知道，我身為一族之長，當我去蠱醫店裏用蠱草換錢的時候，他們是用何種眼神看著我們？又是如何拚命的壓價？
莫族長，你們有華水可以捕魚，有通天樹可以住。而我們卻得在這個陰暗的地方住一輩子。而這位本土族的族長李華，每次看到我們便是一頓譏諷。
我們也是人！也要尊嚴！既然你們不能把我們當做人看！那我們就做鬼！”
這話說出來，讓人覺得淒涼不已。
桃蹊聽著有些難受，原來這些黑蠱族的人生活是如此艱辛。她這一路走來，暗洲的環境的確是最差的，就拿住在地下的騰元來說，那裏睡覺連被子都沒有，也許他們的身體和蠻力有關係。但是，他們的習性一定是和黑蠱族的人一樣的。他們分辨不清楚糕點變質沒有變質，能不能吃。
桃蹊想起現代所謂的南派北派之爭，其實何必呢？區域不同，習性不同罷了。
李華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喋喋不休的說道：“一個民族的壞與環境無關，而是這些人本來就是惡魔！”
蠻越對著李華怒目而視，眼睛紅紅的，忽然冷笑起來，“你李華族長身為本土族的族長自然認為別的族人比不得你們本土族的人了。就說桃蹊吧，當初，是你們提出要與她家聯姻的。
結果桃蹊的祖父一死，你們就翻臉不認人了。那日，桃蹊到你們君府，李華族長可敢將當日如何折辱桃蹊的話再說一遍嗎嗎？”
李華哼了一聲，“那麽久遠的事情老身不記得了！”
蠻越冷笑起來，譏誚的說道：“也是，李華族長對著一個小姑娘說那種話，實在是有失一位族長的風範。你不說也不要緊。我來說吧。那日，桃蹊入了你們君府，提及她與君延的婚事。而你在桃蹊說話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
隻是，在桃蹊說完的時候，你是這樣回她的。
你說：‘一個外土族的人，居然肖想我的孫子君延，我家君延以後可是要入朝為官的，怎麽會去一個下賤的外土族血統的女子？我看你是來招搖撞騙的吧！來人！將這個意圖攀附我寶貝孫兒的女子趕出去！’”
蠻越說完這句話，得意看著李華，竟然有些氣憤的說道：“在你的眼裏，血統才是衡量一個人好壞的標注對吧？可是，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沒有得到五色梅花鹿枝，而這位血統下賤的外土族桃蹊居然得到五色梅花鹿枝？如此說來，你這個高貴的本土族族長連個下賤血統的小姑娘都比不上。”
李華閉口不言。
莫林濤到今日才知道當日桃蹊為何投繯，原來，李華居然對桃蹊說了這種話。
閔昊聽著蠻越和李華的爭執，對著蠻越說道：“你的憤懣不滿我很清楚，現在的我無力改變，但是你放心，我們都是黑澤的子民，君主不會置黑澤族民不顧的。”
蠻越仔仔細細的看了閔昊一眼，忽然苦笑了起來，說道：“三殿下，你我交際甚少，我素日裏隻是聽人提及過你，說你狡詐異常。今日，我卻覺得你會是個好君主。隻是可惜……”
甄麗和風紀暗暗蹙了蹙眉頭。蠻越這話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對殿下可是大大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