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牌匾
飛雁的父親大概神誌不清,並沒有看出來這個飛雁年紀略大。
男子目光渙散,斷斷續續的的對著飛雁說道:“我們家……緋園牌匾夾層裏麵有……塊布,上麵寫清楚了……我們家族的使命。”
飛雁抱著男子,眼睛裏的淚珠不斷地滾落了下來。飛雁淚眼模糊的點了點頭,哽咽說道:“爹,女兒知道了。”
男子說完頭一歪便死了過去,飛雁放聲慟哭。
“剛剛我爹爹追著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到了這裏,耶加族長,我們進去看看。你聽有人在哭。”略顯稚嫩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草叢裏傳了過來。
飛雁立刻止了哭聲,用袖子摸了摸揩了揩眼淚,飛雁示意桃蹊和她躲到草叢裏麵。
桃蹊知道同一個空間相同的兩個人不能相見,那小女孩大概是這個時候的飛雁。
桃蹊和飛雁鑽入草叢裏麵,蹲著身子,看見耶加牽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
那小女孩看見地上的男子呆了呆,隨即鬆開耶加的手,踉踉蹌蹌的跑向地上的男子,嘶啞著嗓子哭喊著:“爹,爹你怎麽了?爹,你醒一醒啊!”
飛雁哭得基本上沒有了力氣,然耶加神情呆滯,呆站著看著地上的死屍也動也不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人隨著草叢悉索的聲音走了出來,一邊走出來一邊大聲笑著,聲音如同灌了風的破風箱。
桃蹊一震,這個人的聲音極好辨認,是那個滿臉疤痕說話甕聲甕氣的男子。
小飛雁嚇得止住了哭聲,跑到呆立不動的耶加身後探出一個腦袋看著男子,壯著膽子問道:“你是誰?你把李滿哥哥弄哪裏去了?”
蒙著臉的男子,手一伸,一團黑色的物體向著小飛雁衝了過去,小飛雁立刻昏厥了過去。而耶加如同泥塑木雕一般,毫無反應。
桃蹊和飛雁在草叢中看著,心裏暗暗發急。
那蒙著臉的男子慢悠悠的走到耶加身邊,嘲諷的說道:“白蠱族的蠱術真的是每況越下,我這麽點小小蠱術,身為白蠱族的族長居然毫無還擊之力,真是可笑。”
那男子繞著耶加走了一圈,像著在琢磨什麽事情。
沒過多久,那男子對著耶加說道:“耶加族長,我叫鄔倡,雖是乃一介村夫,但我知黑澤之地,白蠱地最靈,有功德之人埋入地下,巍巍蕩蕩,可使蘅洲之地更加肥沃,蠱草長得更好更多。而毫無建樹之人須得棄置荒野,才能使白蠱族蘅洲之地不被汙染。你們汗爾城的郭山是最好的墳場地,我希望可以將那些無用之人的屍骨放在那裏。”
耶加族長如同被人操控的玩偶,呆呆的點了點頭,看也不看腳下的小飛雁轉身便走出了草叢。
桃蹊悚然一驚,她還記得那日耶加族長在郭山說的話,說他曾經被人蠱惑,才會將郭山當做亂葬崗的,原來是這個人在搞鬼。
……
蒙麵的男子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們兩個出來。”
桃蹊心裏一驚,那日在綠洲,這男子也是如此警覺。桃蹊正在猶豫要不要站出來的時候,另外一處雜草抖動,兩個穿著黑色飛魚服的人走了出來,正是先前偷人孩子的黑蠱族人。
這兩個人一人肩上扛著一個孩子,那兩個孩子似乎是被嚇到了,俱睜著眼睛恐懼的看著蒙麵男子。
蒙麵男子甕聲甕氣的說道:“這裏麵哪個是李華的外孫?”
其中一個孩子抬頭看了一眼蒙麵男子,哆嗦著嘴唇說道:“我外祖母不會放過你的。”
男子發笑道:“李華?她連給我提鞋都不配,你看見這地上的屍體了嗎?”
小李滿朝下一看,驚叫道:“飛言族長!”
蒙麵男子得意的說道:“你的救星已經死在我的蠱下,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你被我擒獲了,你是李華的外孫,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一定會讓你物盡其用的。”
桃蹊看著,發現小李滿與君延長得有些相似,小李滿臉色蒼白,顯然是被嚇壞了。
蒙麵男子說道:“將這兩個孩子帶回去。”
兩個穿飛魚服的黑蠱族男子恭敬的說聲是,便扛著小李滿和另外一個男孩鑽入草叢不見了。
蒙麵男子走到小飛雁身邊,將小飛雁扶起,嘲諷道:“你爹死了,你想必也是不想活了,我最近正好在煉易容的蠱,你雖長得不是傾城傾國,但也算清秀,今日就那你煉蠱。”
桃蹊一驚,這個地方,除了她和飛雁,根本沒有第三個人來幫助小飛雁,而耶加也被這人製服了。
桃蹊感覺到飛雁握著她的手非常的有勁,正猶豫要不要出去,那蒙麵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喝道:“誰,出來!”
飛雁立刻站起來身子,從草叢裏麵走了出來,目光淩厲的盯著蒙麵男子。
蒙麵男子看著飛雁隻覺得眼熟,“你是誰?”
“殺你的人!”飛雁咬牙啟齒的說著,須臾間,就從絲絛上麵解下一個個小瓷瓶,口中怒道:“我這裏可是煉製了許多禁忌之蠱的克製之蠱,我就不信沒有一樣可以製服你!”
蒙麵男子一驚,他以為飛雁早就識破了他的身份,所以做了充足的準備。蒙麵男子立刻怯了,這個女子貌似知道他的來路。
蒙麵男子大事未成,不敢冒險,一躍跳入草叢,隨即不見。
桃蹊見有些癲狂的飛雁問道:“我們將這兩人搬出去吧。”
飛雁紅著眼睛點了點頭。桃蹊和飛雁將小飛雁和飛言搬出了仇村雜草叢中,放在白蠱族族民的房門前。
因為李滿和另外一個男孩子被那蒙麵抓走了,桃蹊和飛雁覺得應該相救,便又進入了那叫仇村的雜草叢中。
桃蹊和飛雁剛剛進入雜草叢中,桃蹊就覺得懷裏的五色梅花鹿枝微微發熱,桃蹊將鹿枝拿了出來一看,隻見那原本有朵白色花朵的枝幹發出微弱的光芒。
飛雁道:“時間到了。”
桃蹊問道:“什麽時間到了?”
飛雁還未來得及作答,那鹿枝便發出刺眼的光芒,一瞬間桃蹊和飛雁閉上了眼睛。在他們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有個小黑瓷瓶丟向了她們。
桃蹊和飛雁剛剛從仇村消失,蒙麵男子便走了出來,震驚的說道:“五色梅花鹿枝!”
……
銀杏、風紀、甄麗、雷敏、錢力五人在大廳等著桃蹊他們回來,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股光芒大盛,五人立刻驚醒。
在凳子上睡覺的黑尾看著那光芒嘶吼著,眼睛發著綠光。
桃蹊和飛雁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桃蹊剛剛想與眾人打招呼,哪知飛雁臉色大變,喝道:“快讓開!”
桃蹊不明所以,傻傻的看著飛雁,而飛雁身後錢力驚恐的看著她。
銀杏抬頭看著那蠱瓶裏麵的蟲子,麵無表情。
雷敏見到桃蹊身後有個瓷瓶,那蠱瓶已經被打開了,裏麵探出半個身子,紅色的蜻蜓一樣的蟲子,儼然便是血蠱。
風紀非常著急,隻要被這血蠱叮上,立刻血竭而死。
倒是甄麗麵露微笑,這一幕她早就看到過了,也是她讓桃蹊帶著那隻貓來此的理由。果然,就在眾人擔憂的神情下,那隻貓淩空而起,前足將那蠱瓶一夾,那蠱瓶裏麵的血蠱如同見到了天敵一般,立刻縮進了蠱瓶。
黑尾將那蠱瓶拿下之後,在爪子下玩弄著,那蠱瓶裏麵的蟲子不敢動彈。
錢力奇道:“這貓是什麽來頭,這血蠱居然怕它。”
桃蹊聽到血蠱二字,心中有數,其實這血蠱奈她不得,隻不過閔昊說這是他和她之間的秘密,所以她身上帶有避蠱果的事情隻有閔昊知道。
錢力、風紀、雷敏、飛雁四人皆都鬆了一口氣。
桃蹊知道,飛雁曾經經曆過一次喪父之痛,如今又再次經曆了一次,桃蹊不願意提及,因為沒一次的提及便是讓人回憶起那時的痛苦。
看著天色,時間已經不早了,桃蹊和銀杏、風紀、甄麗、雷敏四人分別被錢力帶入客房安睡。
血蠱並非禁忌之蠱,但卻與禁忌之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若是能夠攻破血蠱,那便代表可以攻破禁忌之蠱。
飛雁非常想報父仇,黑尾捕獲的血蠱被飛雁據為己有,黑尾表示不滿,桃蹊安撫,說是給它做好吃的,黑尾這才安靜了。
……
飛雁想到父親臨終前的話,快步的走到大門外麵,看著那緋園的牌子,飛雁如同飛燕一般躥了上去,將那緋園的牌子拿了下來。
牌匾略有些沉重,飛雁再次經曆喪父之痛,流著眼淚將那牌匾往大廳裏麵拖。
錢力早就發現自己的妻子臉色不大對勁,這麽多年,她的妻子一直對於嶽父的死亡耿耿於懷,認為是黑蠱族的人害死他,但無憑無據,誰都沒有親眼看見。但今日,那叫桃蹊的女子將飛雁帶至了嶽父死的那一天,他的妻子一定是知道什麽了。
錢力悄悄跟著飛雁,隻見他的妻子吃力的拖著牌匾。錢力立刻走上前去,將牌匾抗在肩上,“這種力氣活,我來,你可別傷了。”
錢力今年三十歲,比飛雁大了十歲,雖然地位沒有飛雁高,但生活上對飛雁無微不至,飛雁在今日悲傷中感覺到了溫暖,心中有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