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冰火萬重
盡管熊熊烈火燃燒,盡管隔著奧迪車那封閉的車身,但是呂浩那一聲仿佛誓言的話語,令閉目而坐的羅家英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他猛地睜開眼,直視著車窗內呂浩那雙血紅的雙眼,竟然發現,自己有些害怕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自己堂堂結丹後期的修士,麵對一個看來如螻蟻一般的小子,竟然出現了一絲恐懼,這讓他不禁又羞又怒。
“看來還是不夠!呂浩,看我今天怎麽弄死你!”
說罷他一拍儲物袋,從中又飛出了一張藍色的符篆。
單手向著火焰中一指,這張藍色符篆嗖地一聲飛入了滾滾的火焰之中。
頓時,那火紅的熊熊火焰突然一震,瞬間改變了顏色,竟然由火紅之色變成了陰森森地深藍色!
火焰依舊,但是四周的空氣中的灼熱之感瞬間消失,隨著而來的,是刺骨的冰冷。
坐在車內的呂浩,本來已經被極致的高溫燒灼的不成樣子,溫度突然改變,讓他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但是,沒過多一會兒,從藍色火焰中發出的刺骨的冰寒迅速傳遍了車身。
車內的溫度不知不覺間變得冰冷起來,空氣之中彌漫著透徹心扉的寒意。火焰不住地燃燒著,四麵八方的寒意源源不斷地向著車內灌注著。
呂浩的身體,從初時的涼爽迅速向著寒冷過渡著。
漸漸地,車內的空氣中凝結起了一顆顆微小的冰晶,一層寒霜在呂浩的頭發上出現。
隨後,臉上、脖子、前胸……整個身體,都覆蓋上了一層寒霜。
又過了一會兒,寒霜開始慢慢地侵襲呂浩的肌肉,接著又湧上了骨頭。
寒氣隨著經脈遊走,慢慢地流遍了全身。
終於,寒氣到達了丹田。
呂浩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麽感覺,隻覺得整個身體都彌漫在一種無法言表的冰寒之中。
痛!痛!痛!
不同於剛才的烈焰吞噬的痛,而是另一種,刺骨的痛!
短短數個時辰,讓呂浩經曆了冰火兩重天!
他此時隻覺的整個身體,仿佛被無數的冰針在狠狠地刺!
而他的心,也在被一把把無情的冰刀在一下下地剜著。
意識慢慢地有些模糊了,好想睡,好想就此結束一切……
但,就當每每要迷失過去的時候,那錐心之痛,又一次次地把他喚醒,用一種最直接、最殘酷的方式讓他清醒!
時間緩慢的流逝,對於平常人來說,這種時間的推移不會有什麽感覺,但是,對於此刻的呂浩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的巨大的煎熬。
‘啊!’、‘啊!’,在這種痛苦的折磨下,呂浩不由自主地開始了一聲聲地哀嚎,在這一聲聲彷如野獸般的絕望的哀嚎中,有一種情緒也在不斷地釋放,越來越濃,那就是——恨!
“呂浩,”帶著冷笑,帶著快感,羅家英陰森的開口了,“滋味還不錯吧!你現在如果乖乖地出來,我還是會給你機會,讓你全屍而死,不會再受這些痛苦。”
回應他的,隻有呂浩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被全身的寒意感染一般,從呂浩的目光中,羅家英也看到了無盡的冰寒。
“好!有種!那就接著享受吧!”羅家英怒吼道。
隻見他雙掌一抬,一股渾厚的法力瞬間灌注到了正在燃燒之中的森森藍火,藍火瞬間猛烈起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刺骨的寒意……
一個時辰後。
呂浩此時已經麵色蒼白,搖搖欲墜。
他的臉上此刻沒有一絲的血色,就連嘴唇,也變成了深藍之色。
他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氣若遊絲。
透過車窗,羅家英可以清楚地看到呂浩的狀態。
他嘴中喃喃道:“想死,嗬嗬,沒那麽容易!”
盤膝中的羅家英雙手一掐訣,擺出了一個手勢,隻見在車身邊所有的藍色火焰瞬間熄滅。
一炷香後,呂浩漸漸恢複了神智。但全身的冰冷之感,並沒有這麽快消失,那種渾身針刺的感覺,依然在折磨著他的身體。
羅家英雙目陰森的望著呂浩,看到他的臉色逐漸的恢複,突然間,一拍儲物袋。
隻見一隻麵具飛了出來。此麵具的圖案很簡單,雙眼是兩個空洞,而嘴也是空的,其他的整個麵部,都是血紅之色。
羅家英左手托起麵具,嘴中嘀咕了幾句,然後,將麵具向著奧迪車的上方一甩。
紅色麵具飛到了奧迪車上方,靜靜地水平懸浮在了那裏,一動不動,麵具的正臉處,正朝著奧迪車。
而此時,羅家英右手雙指向著前方一點,一個圓形的光罩突然出現在奧迪車周身一丈外,連同麵具和奧迪車,都罩在了光罩之內。
隻見羅家英雙目緊閉,嘴唇微動,仿佛在呢喃著某種咒語。
突然,在奧迪車上的麵具那空洞的雙眼處,一道陰冷的目光閃爍而出。
而那麵具的嘴的位置,憑空出現了很多梵文字母。那一個個字母從嘴中慢慢閃爍而出,閃著金光,越變越大,仿佛能穿透一切一般,紛紛進入了奧迪車內。
呂浩剛剛才有了一些恢複的感覺,身體不再如剛才那麽冰寒刺骨,還沒來得及好好喘一口氣,突然間,第一個梵文字母飄入了車內。
‘轟轟!轟轟轟!’仿若天雷一般的炸裂聲在奧迪車內響起。
突然聽到如此震耳欲聾地炸裂之聲,讓呂浩那有些慢慢放鬆的神經瞬間一緊,但是,還沒等反應過來,一聲接著一聲的炸裂之聲,帶著驚人的音爆,不斷地在奧迪車內回響開來。
隻是片刻,就讓呂浩頭痛欲裂,雙耳轟鳴,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像潮水一般湧過來。
痛!痛!痛!!
不隻是耳朵,整個頭、整個身體,仿佛渾身所有的神經都在痛。這種痛,不是火燒,不是刺骨,呂浩此時的感覺,仿佛萬千的重錘狠狠地捶在心尖,他快要窒息了!
這種感覺,這種聲音,或者說呂浩此時已經分不出是感覺還是聲音,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雙耳已經慢慢地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