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 原來是陳將軍
可是,原本已經心生絕望的豫章,在聽到陳橋的這句話之後,除去心頭的那一抹酸澀之外,更多的隻剩下了濃濃的驚訝。
“可……”豫章一時間不知該再說些什麽,隻是呆愣愣地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陳橋。
雖然沒想到他們的對話居然會被豫章聽到,不過在看到豫章這副表情的時候,齊子楓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豫章公主該不會認為將軍會如此不近人情吧?”齊子楓往前走了幾步,對著豫章眨了眨眼,一派調皮模樣。
看著齊子楓這副樣子,豫章總算回過神來,難道自己方才所以為的那些事情,竟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
豫章迫切地看向陳橋,想讓他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陳橋笑了一聲,在豫章的目光下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放心,我不會做小人之事的,這次給陛下籠絡大臣是一方麵,解決你的事情也十重要。”陳橋看著豫章的眼睛沉聲說道。
得到陳橋的答案之後,豫章整個人誰都放鬆了下來,一時間她發現自己竟然連站都站不住,搖搖欲墜著就要摔倒在地上。
“豫章公主,你還好吧?”
眼前一黑,豫章並未像預想般接觸到冰冷的堅硬,耳畔一道擔心的聲音響起,豫章努力睜開雙眼看去,就看到齊子楓已經將自己扶住了。
終究還是自己奢望了,豫章定了定神,等到能夠獨自站住的時候,就掙開了齊子楓的手,她雖然比齊子楓年長幾歲,可該守的禮卻不能不守。
“那豫章就先行告退了。”
徐徐行禮之後,豫章轉身離開了此處。
“將軍……”出神的盯著豫章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之後,齊子楓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事情,猛地扭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陳橋。
“怎麽了?”陳橋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齊子楓。
齊子楓縮了縮脖子,覺得這個樣子的陳橋有些可怕,不過對於陳橋的恐懼,卻終究沒能勝過自己的好奇心,他又往陳橋跟前湊了湊,聲音很小地問了一句,“將軍,那豫章公主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陳橋依舊是這樣一副表情,看到齊子楓心裏頭直發毛。
不過,齊子楓心裏雖然害怕陳橋的這個樣子,可他對於陳橋的恐懼,卻終究沒能贏過自己的好奇心。
“將軍明知道我想問些什麽。”齊子楓小聲嘟囔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陳橋收起臉上的笑容,麵色凝重地看向齊子楓,“且不說她如今早已經為人妻,即便她如今仍舊是個閨閣女子,單憑她是長樂的妹妹,我和她之間就什麽也不會發生。”
陳橋的這番話說得已經是再明白不過,齊子楓看到陳橋臉色不善,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麽,小心翼翼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將軍,那咱們接下來……”
拋開那些兒女情長,齊子楓轉而又問起了眼下的事情。
陳橋彎了彎嘴角,說道:“接下來,咱們就隻管守株待兔便是。”
齊子楓疑惑看向陳橋,“守株待兔?”
陳橋扭頭看了眼齊子楓,輕笑一聲說道:“對,守株待兔,看長孫無忌這隻肥兔子什麽時候會撞上來。”
齊子楓恍然大悟,說道:“將軍是想等著長孫司徒先動手?”
陳橋微笑著點點頭,說道:“長孫無忌已經手握重權數十載,要想讓他放手可沒有那麽容易啊。”
“要是不必顧著他的性命也就罷了,如今最為難的事情便是既要讓陛下將權柄收攏回來,又要顧著長孫司徒的性命,如此一來,就很是麻煩了。”齊子楓皺著眉頭說道。
“不是什麽難事,”陳橋淡淡說道:“而且剛巧最近沒什麽要緊事情,剛好陪他們玩兒上一遭。”
眼見陳橋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齊子楓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那件事……將軍還是沒有該注意嗎?”齊子楓又試探著問了一遍。
陳橋扭頭看向齊子楓,卻沒有立刻回答齊子楓的問題,隻是目光平和地看著齊子楓,可盡管他的目光如此平和,但齊子楓還是沒來由一陣汗毛倒豎。
“我、我不問了,將軍你別生氣!”齊子楓連忙擺手說道,滿臉盡是對於自己竟然問出這個問題的後悔。
陳橋扯扯嘴角,也沒再多說什麽。
正月初五,正是開朝的日子。
憋悶了整整五天的長孫無忌,今日早朝的時候,早早就到了兩儀殿的側殿等候,不過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以往那些比他來得還要早,還會想方設法巴結他的朝臣,卻大多還沒有到。
看著隻有兩名小太監守在門口的空蕩蕩的側殿,長孫無忌皺起了眉頭,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好像正在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
又耐著性子等了一刻鍾,長孫無忌終於再忍不下去,他倒是要瞧瞧那些風往哪吹往哪倒的酒囊飯袋們到底去了什麽地方。
“萬萬沒想到,陳將軍居然會來早朝。”
還未走出側殿,長孫無忌就聽見了一道連聲音中都滲透出諂媚的男聲。
果然如此……
要說這世上還有誰能讓那些朝臣前赴後繼的上去巴結,恐怕除了當今天子之外,也就剩下那個人了。
長孫無忌將心口的不忿咽下去,換出了一張再是溫和不過的臉,在立在兩側的小太監將厚重的門簾聊起來的時候,昂首闊步走了出去。
“原來是陳將軍。”
不遠處,那個眾多朝臣包圍著的男人正遊刃有餘的應付著各色嘴臉,黑色的盔甲和銀色的披風都無一不讓卓爾不群、超然脫俗。
長孫無忌的目光牢牢釘在男人的臉上,卻陡然發覺,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載,可陳橋卻似乎並沒有變老太多,反而多了幾分常人身上不會出現的磅礴和熏灼。
果然是上慣了戰場的人……長孫無忌心中感慨萬千。
尤自想起當年他與陳橋從爭鋒相對再到握手言和的過程,如今,他們又再一次站在了對立麵上。
可是,長孫無忌卻並不認為自己是這個男人的對手,畢竟自己從未贏過這個男人。
“長孫司徒。”
看到長孫無忌從側殿走出來,陳橋言笑晏晏地迎了上去。
“幾日不見,司徒的氣色看上去竟是愈發的好了啊。”
陳橋由上至下打量了長孫無忌,十分由衷地讚歎了一句,不過這話停在長孫無忌口中,卻怎麽都不是滋味。
自從大年初一在李治那裏踢打鐵板之後,長孫無忌這幾天也多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如此下來,他的氣色又如何能好?
在場的官員大多都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恩怨,此時也並不想要上前摻和其中。
當年那些敢於阻攔或者說是願意上前阻攔的人,如今不是早已經致使,就是已經身故,如今的官員們無論從資曆還是從身份上過來說,都沒有任何資格去幹預這兩個站在大唐王朝權力頂峰的男人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