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將軍饒命啊!
“陳將軍,您看這……”大理寺卿站在牢房外麵,小心翼翼開口道。
陳橋瞥了他一眼,隨即便蹲下來,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常季達的屍體,果然看到了屍體腦後脖頸處的幾個手指印。
“發現常季達的屍體之前,這牢中的獄卒便沒有一個人察覺到?”陳橋皺眉問道:“觀他表情還有肢體,不難想象常季達在死前定是經過激烈的掙紮,何況他到底是行伍出身,又一向力大無比,究竟是什麽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殺死呢?”
大理寺卿聽到陳橋所問,可一個問題都回答不上來的他也隻能站在原地,嗓子發癢的幹笑幾聲。
見到大理寺卿這副模樣,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大理寺少卿卻不由歎氣往前走了一步,朝著陳橋行禮說道:“發現屍體的是負責每日給犯人們送飯的人,據他所說,今日早上他進來的時候,牢中獄卒全部都是昏迷不醒的模樣。”
聞言,陳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著地上的屍體,又道:“那人可還在大理寺?將他叫來,我有話問他。”
“是。”應下之後大理寺少卿變飛快的出去,將那送飯的漢子叫了過來。
“你便是負責給大理寺牢中犯人送飯的人?”
大理寺卿雖審案斷案不甚擅長,可卻是有眼色之人,當即便上前搬了條長凳放到了陳橋身後,陳橋笑著看他一眼,卻也沒有戳破,隻是一提衣袍便坐了下來。
“正是小人。”
那漢子還是頭一次這樣近距離見到陳橋,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忐忑,聽到陳橋問話之後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且說說,你今日進了大理寺監牢時候,這牢裏是什麽樣一副場景。”陳橋緩緩說道。
“是。”那漢子深吸一口氣,仔細思量了一番之後便開口說道:“以往小人前來送飯的時候,牢中獄卒總是會掐著時間將監牢大門打開放小人進來,可今日小人來了之後,不僅沒有獄卒來開門,甚至小人敲了許久的門,裏麵都沒有人應聲。”
陳橋點點頭,“繼續說。”
“之後,小人知道大理寺監牢向來有備用的鑰匙,便尋了其他官老爺拿了鑰匙將門打開了。”那漢子一邊回憶一邊說道:“誰知開門後小人進去沒多久,就看到牢中幾個獄卒都都爬在門口那張八仙桌上,”想起當時的情形,那漢子到現在都忍不住一陣陣後怕,“小人起初還以為幾位是吃醉了酒,便也不敢驚擾,便推著食車走了進去,前頭都還好好的,可就是到、到了那個……”
那漢子說著,便忍不住去瞟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登時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聽完那漢子所言,陳橋便是知道其中緣由,“看來是有人知道常季達被抓之後,生怕他說出些什麽不該說的話來,便如此索性將人殺了以絕後患。”
隻是……陳橋忍不住皺眉沉思,雖說事情已經清楚明了,可殺人之人,到底是如何放倒那些獄卒,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人之後又全身而退的?
“那幾個獄卒現下正在何處?”沉思良久之後,陳橋又問一句。
“因著事發突然,下官不敢放他們離開,便將人都拘在後堂了。”大理寺少卿回道。
陳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普天之下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殺人的,除了黑龍軍中人之外,陳橋便再想不出哪裏還會有如此高手,既然不是外人,那想必就是自己人了。
“把那些人帶來吧。”陳橋又道。
“是。”大理寺少卿聞言,再一次疾步走出了監牢。
“這裏沒你的事情,回去吧,”陳橋對跪在地上的漢子說道:“不過今日發生的事情,你絕不可對外說出半個字,否則你往後便也再走出不這牢門了。”
聽到陳橋的警告,那漢子冒著冷汗應下聲來,隨即便站起身磕磕絆絆離開了。
沒過多久,大理寺少卿便又帶著一應五個獄卒回到了監牢之中,在他離開的當頭,大理寺卿卻生怕陳橋口幹,已經命寺中官員沏了一壺茶送了過來。
五個獄卒到了陳橋麵前之後,不等有人說話,便齊齊跪在了是陳橋麵前。
陳橋從他們五人麵上一一掃過,隻見其中一人的臉色卻是要比旁人難看許多,陳橋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想必你們上午吃得那頓酒,就是你買來的吧。”
那獄卒聞言,猛地抬頭看向陳橋,隨即又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一般飛快地低下了頭。
“原來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同樣看到那獄卒反應的大理寺卿,上前一腳便將那獄卒踹翻在地,“說!你是如何迷暈其他人!又是如何殺了常季達的!”
“陳將軍明鑒!正卿大人明鑒啊!”
那獄卒見已是躲不過,便一個勁兒地磕頭告饒,“小的、小的隻是嘴饞,便買了酒帶進來,原以為沒人能發現,誰知、誰知竟會闖下這樣的禍事!可、可那犯人,當、當真不是小人所殺啊!”
“你——”
大理寺卿還想罵些什麽,陳橋卻抬手打斷了他。大理寺卿悻悻住了嘴,卻依舊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那獄卒。
與衝動的大理寺卿不同,陳橋卻並不認為是這個私帶酒水進來的獄卒殺的人,否則,也實在太過明顯了一些。
“且不論是否是你動手殺人,隻這私自帶酒竟牢房,便是一條罪責。”陳橋陰沉著臉說道,隨即便扭頭對大理寺少卿說道:“先將他關起來吧。”
“是!”
“將軍!將軍!”那獄卒聽到陳橋所言,當即便再次哭求道:“小的當真是冤枉的啊!將軍!饒命啊將軍!人確實不是小的殺的啊!”
眼見這個獄卒被扯了出去,剩下四個人也皆是膽戰心驚的厲害。隻是,其中一人雖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可眼底卻滑過一絲精光。
一直都牢牢盯著他們四個人的陳橋,自然是發現了那人的不對勁,不過卻也沒有點破,隻是緩和了聲音對那四人說道:“你們四個雖然也喝了酒、誤了事,卻到底也隻是從犯,我今日便且先不問你們罪責了。”
“多謝陳將軍!”
聽到這話,四人皆是大大送了一口氣。
“不過,”陳橋話鋒一轉,又道:“這人卻也實實在在是因為你們玩忽職守而死。”說到這裏,陳橋又扭頭去看大理寺卿,“任正卿,若我發落了這幾個人,算不算是越俎代庖?”
大理寺卿正想將這些事情一股腦甩手,眼下聽到陳橋這句話,自然是再高興也沒有的,當即便一邊擺手一邊說道:“陳將軍威名天下誰人不知,何況如今也是大理寺與刑部一同辦案,不過是發落幾個獄卒,哪裏能算得上是越俎代庖?”
陳橋笑著點點頭,隨即便對那四個人說道:“我雖不會治你們得罪,可這大理寺你們卻也是不能待了,收拾東西滾吧。”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一聽自己不用吃牢飯,這四個人哪裏還顧得上保差事,立刻便都感恩道德地磕頭道謝起來。
“走吧,出去不許多言,否則自會有人請你們回來。”陳橋又道。
“是是是!”
應下之後,那幾人便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大理寺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