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又見前朝餘孽
陳橋瞪了沈勇達一眼,隨即又道:“那我換個問題,你可能看出來,那位常小姐是不是被逼迫的嗎?”
若是按照被收押進刑部大牢的那個死士所言,常婉兒要當真是被那常季達所逼迫的話,自己倒也不妨搭把手救上一救。
這句話可是吧沈勇達給問懵了,他想了好一會兒,才突然猛地一拍腦門,從懷中掏出一卷紙條遞到陳橋麵前:“昨夜那常婉兒來糾纏屬下的時候,就把這東西塞到屬下身上了。”
陳橋接過沈勇達遞來的紙卷,打開一看之下,便猛地皺起了眉頭。
“大人,可是出了什麽要緊事情?”看到陳橋這副模樣,沈勇達不由有些擔心的問道。
陳橋卻隻是搖了搖頭,隨後便站起身來看向遠處那座經國公府,“傳我命令,破門、進府!”
“是!”沈勇達一聽陳橋決定動手,自然是果斷答應下來。
“所有人都有!”沈勇達一邊龍行虎步往出走,一邊朗聲高喝道:“將軍有令!破門!進府!”
剛剛才收到休息的命令,誰知才沒過多久,便又接到了進攻的命令,不過將士們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趕忙將手中的茶水喝完,隨即便又以最快的速度集結起來。
黑龍軍想要攻打一座城池,尚且不費吹灰之力,更遑論是一座小小的國公府。
於是沈勇達聲音才落下沒有多長時間,那扇一直被緊緊關著的玄色大門,便已經轟然倒地了。
國公府內的所有主子、下人無比是一片嘩然,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沈勇達竟然當真敢下這樣的命令。
“放肆!”
看著那扇被推到在地上,被數不清的黑龍軍將士踏過或是踩在上麵的國公府大門,常季達終於忍不住真正憤怒了起來。
“放肆?”
黑龍軍將士們魚貫而入之後,陳橋才終於緩緩走進了國公府。
“這普天之下,還沒人敢在我麵前說著放肆二字,更莫說是你這個賣女求榮、寶藏禍心的小人!”
常季達何曾想過陳橋竟會突然出現在此,方才的囂張氣焰隨著陳橋一步步走進國公府而愈發低迷下來。
沈勇達跟在陳橋身後走進國公府,看著先前還不可一世的常季達在陳橋麵前,卻連一個屁都不敢放,不由發出一陣奚落的笑聲,“昨天不還大言不慚說自己是什麽世襲的國公爺嗎?怎麽今日卻又不說話了?”
常季達扭頭看向沈勇達,一雙眼睛好像是能雖是噴出怒火一般,可眼下陳橋就站在他麵前,他甚至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沈勇達最是瞧不慣這些欺軟怕硬之輩,當即也在懶得與他多說什麽,隨即便走到了另一頭。
“常婉兒何在?”陳橋看了一圈那些已經被黑龍軍押到了前院的常家人,抬高聲音問了一句。
“民女見過陳將軍。”一個姿容清麗的女子款款走上前來,站在陳橋麵前屈膝行禮。
陳橋上下打量她一眼,不得不說,雖然他日夜與李麗質還有伏嵐待在一起,可眼下見到常婉兒的時候,卻還是免不了微微有些驚豔,果然是個禍國殃民的長相。
常季達沒想到陳橋進門第一個要見的人便是常婉兒,不過還沒等他想明白陳橋為何會想要見常婉兒的時候,便看到了陳橋眼中的驚豔之色。
“來人,把常季達押下聽候發落。”
隻是還沒等常季達再說什麽,便又聽到陳橋落下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來。
“是!”
聽到陳橋這一命令,站在不遠處的兩個黑龍軍將士李恪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不聽常季達一句求饒的話,便在他膝窩處重重踹下一腳,當即便將常季達踹得跪在了地上。
“陳橋!”
到底也曾是統帥三軍的將領,常季達不免還是有些軍人鐵血,今日遭受如此奇恥大辱,額間不由浮現幾條青筋。可還不等他再說什麽譏諷之言,便又聽到陳橋開口。
“經國公府幕僚常五何在?”
常五?常季達一聽陳橋此言,登時便愣在當場,實在想不明白陳橋為何突然要見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常五。
“將軍!常五在這裏!”
一道聲音響起,緊接著,眾人便看到一個黑龍軍將士將一個長相十分尋常的年輕男人押了過來。
待兩人走上前來站定之後,陳橋才往前走了幾步,細細打量了一番那個常五。
“草民見過陳將軍。”那人在陳橋的打量之下,依舊一副神色自如的模樣。
陳橋看了他許久,聽到這人所說之話之後,才終於笑出聲來,他揮退了站在常五身後的黑龍軍將士,又再次往前走了一步。
“前隋後人,如何能自稱做草民?楊政道。”
輕飄飄落下的一句話,卻讓在場不知多少人變了臉色,首當其中的自然就是常季達。
“怎麽說也是楊廣嫡親的孫子,怎麽落得在這樣一個人手底下做事?”
嫡親的孫子?常季達雙目睜大地看向常五所在的方向,卻見在自己麵前一向脊背有些佝僂的幕僚,眼下卻周身都是渾然了天成的華貴氣質。
“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卻還有人認識我。”楊政道施施然一笑,可那笑容之中卻又掩飾不住的猙獰和狠戾。
陳橋點點頭,“若非常小姐的冒死傳出來的消息,隻怕直到現在我還被楊太孫蒙在鼓裏呢。”
聽到陳橋這話,楊政道猛地將自己猶如刀槍劍戟般的目光落在了常婉兒身上,常婉兒身子猛地一顫,在楊政道駭人的目光之下卻也不知該如何自處。
陳橋微微皺眉,稍微挪了一步,便將常婉兒擋在了自己身後,“都說前隋的皇親國戚已經死絕了,卻不想竟還留下了一個你。”
聞言,楊政道仰天長歎一聲,隨即便滿臉自嘲笑容地看向陳橋,“留下又能如何?眼下不還是被陳將軍發現了嗎?”
“若你能告訴我你身後還有些什麽人,我倒是不介意想陛下求情,留你一條性命。”陳橋挑眉說道。
“留我一條性命?”
仿佛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楊政道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生不如死的活著嗎?若當真如此,楊某人倒情願一死了之。”
聽著楊政道的話,陳橋不由點了點頭,“看來你身後果真還是有人的。”這樣說著,陳橋卻又不免皺起眉頭來,“隻是能勞得你一個皇孫如此低三下四跟著常季達混日子,我倒還真想知道那個躲在你身後的人究竟又是什麽身份。”
“重要嗎?”
楊政道身形一滯,隨即便又慘然一笑。
“偷生二十餘載,已然是老天開眼,我又如何能夠再有所強求?”
楊政道話音剛剛落下,陳橋心頭便猛地一顫,“把他下巴卸了!”可還不等他話音落下,更等不到其他人有所動作,楊政道便已經七竅流血地癱軟在了地上。
“大人,斷氣了。”
沈勇達上前俯身探了探楊政道的鼻息,卻也隻是無能為力的搖搖頭。
陳橋從未像現在這般憤怒,他死死盯著早已經毒發身亡的楊政道,滿臉盡是陰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