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是我殺了她
王衝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才將目光落在了男孩的身上。
不得不說,男孩和屈章簡直算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王衝走到男孩身邊,蹲下來捏了捏男孩的臉蛋,“你叫什麽名字呀?”
男孩雖然不認識王衝,可卻也沒有害怕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屋子裏的男子,聽到王衝的問題便脆生生回答道:“我家屈澤旭!”
“真是個好名字。”王衝衝著男孩笑笑,可惜卻倒黴投身在了這樣一戶人家。
看著男孩明媚的笑臉,王衝不免有些遺憾。過了今晚,像這樣明媚的笑容便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男孩身上了。
不過眼下卻容不得王衝想太多,他站起身來,看向自從自己進門來,便一直目光警惕看著自己的女人,“我家將軍讓我帶你們去花園見,走吧。”
“你家將軍?”女人微微皺眉,看上去有些疑惑。
王衝歪了歪嘴角,看著女人的目光也變得戲謔起來,“夫人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今晚你家老爺宴請的是什麽人。”
聽到王衝的話,女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緊緊將男孩摟在懷中,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地說道:“我自是知道老爺今晚宴請的是陳將軍,可你又如何證明你是黑龍軍的人?”
“夫人何必自欺欺人?我若不是黑龍軍的人,又如何能如此大搖大擺出現在屈府之中?我勸夫人還是莫再如此,否則你們母子去得完了,到時候遭罪的也隻會是你家老爺。”
聞言,女人瞳孔猛地顫了一下,她雙唇開開合合幾次,最終卻還隻是點了點頭。
見到女人妥協,王衝撇撇嘴便準備轉身帶著這母子二人往花園走去。
“阿娘,我們要去哪裏?”
就在女人摟著兒子跟在王衝身後往前走的時候,男孩忽然扯住女人的衣袖,仰著頭看向女人問道。
女人愣了愣神,背對著他們的王衝聽到聲音也停了下來,隻等著女人給男孩解釋。
瞥一眼停住腳步的王衝,女人深吸一口氣,蹲下來扶著男孩的肩膀說道:“阿爺做錯的事情,我們現在要去見阿爺。”
男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再沒有多說什麽,隻緊緊拉著女人的手,跟著王衝一道往花園走去。
花園中,早已經被捏斷了一隻肩膀的屈章被捆了仍在地上,一頭的冷汗浸濕了他的頭發,臉色慘白得好像裹了一層蠟。
很快,王衝便帶著那對母女走了過來。
“將軍。”王衝上前對陳橋行禮道:“人帶來了。”
陳橋對王衝點點頭,說道:“辛苦了,你先去一旁吧。”
“是。”應了一聲,王衝就走到陳橋身後,與齊子楓並肩站在距離陳橋不遠的地方。
看到自己的兒子被王衝帶來,屈章的臉色登時變得更加難看起來。這個兒子他一直都小心翼翼藏在府中,怎麽竟會突然被陳橋知曉?他膽顫心驚地看向陳橋,實在猜不到陳橋想做些什麽。
“這便是屈府的小少爺嗎?”陳橋嘴角噙笑地看了一眼牽著男孩的女人,又饒有趣味地看向了那眼中閃爍著不安光芒的男孩,伸手摸摸男孩的發頂。
“正是。”女人定了定神,很是卑躬地說道。
陳橋笑了一聲,扭頭看向屈章,“我倒沒看出來,像你陰刻狠毒的人,還能生出這麽好的孩子。”說著,陳橋的目光有意無意掃了一下屈小姐所在的方向。
先前讓齊子楓去捉拿屈章的時候,陳橋便特意命那色將屈小姐帶到了一旁,一方麵是免她受到波及,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這個提心吊膽了許久的女子能夠安心一些。畢竟不過才十六七的年紀,何況這些事情也遠遠輪不到她來做主。
屈章完全不懂陳橋為何會突然對自己發難,照理來說,自己的做法並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世間男子皆貪念美色,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陳橋會是那一個意外。
“陳……將軍……”屈章喘著粗氣開口,因著肩甲上傳來的劇痛,話說也說得斷斷續續,他雙目充血地看向陳橋,“為何……要如此……”
“為何?”陳橋挑眉笑了一聲,轉而便走到屈章麵前蹲了下來,說道:“若我當真有了看得上的女人,長樂定會二話不說將人迎進府來,可我先前分明已經說過我對屈小姐無意,你卻偏偏不信,甚至還膽敢在我遠征突厥的時候,帶著人去將軍府鬧事,待我回到長安城,更是日夜不休地監視著我與長樂的一舉一動。”
說著,陳橋嘴角的笑意驟然消失,隻留下滿臉的寒霜。
“下、下官……不知……”
屈章一個連自己父親稍微變臉都會嚇得兩腿發軟的人,眼下有如何承受得住陳橋的威壓?
陳橋拍拍他早已經被齊子楓捏碎的肩膀,說道:“我先前不說什麽,不是因為我對屈小姐有意,而是眼見屈太尉屍骨未寒,不想讓他老人家死了還得給你這個不肖子孫操心,便不願與你多做計較,”陳橋冷笑一聲,“誰知你身為人子,不好好操持屈太尉的葬禮,居然連屈太尉的頭七都等不及,便糾集了你府中仆從侍衛前去我府上鬧事,閉得長樂不得不帶著孩子住到宮裏,你說,我該不該與你秋後算賬?”
雖然被捆了扔在地上,可屈章眼下去早已經在陳橋寒光畢露的目光中抖如篩糠。
“還有,”陳橋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蹲的有些發麻的雙腳,說道:“屈太尉的死因還有殺死他的凶手,懷王與吳王早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可你說怪不怪?兩位殿下剛要捉拿凶手,這凶手的屍體便被在城外的護城河中被發現了。”
“下官……下官……”像是忽然想起什麽,屈章的臉色登時變得更加難看起來,“是……那惡婦……正是下官殺的……”屈章雖然急切,可說出的話卻依舊是斷斷續續。
“陳將軍!”
忽然一聲尖叫劃破夜空,先前一直緊緊牽著男孩的女人猛地鬆開男孩撲到了屈章身前,聲嘶力竭地喊道:“是民婦!殺了屈沈氏的人是民婦!”
聽到這女人所言,陳橋不免略微有些詫異,他看得出來這女人說得是實話,所以詫異的並不是這女人會出來認罪,而是屈章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在如此關頭還會替這女人頂罪。
“哦?”陳橋壓下那些許的詫異,扭頭看向那女人,“那你說說,你為何要殺她?”
“那女人心胸狹窄!是整個長安城中出了名的毒婦和妒婦!平日裏不準老爺納妾也就算了,竟還時不時要對老爺非打即罵!”女人一邊說一邊紅了眼睛,可她卻始終沒掉一滴眼淚,隻滿嘴苦澀地繼續說道:“這樣的毒婦!民婦對她實在忍無可忍!隻想讓她一死了之!”
“不止如此吧?”
陳橋挑眉問道。
女人看著陳橋的目光晃了一下,隨即苦笑一聲,“將軍實在慧眼如炬。”說著,女人扭過頭去看向自己的兒子,溫柔的朝著男孩招招手,“旭兒,到娘的身邊來。”
看到方才那一幕,男孩早已經被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眼下聽到母親的呼喚,便立刻朝著女人跑去,撲進了女人的懷抱,“娘親!”
“旭兒好孩子,”女人扶著男孩站起來,聲音溫柔如水地對男孩說道:“把你的袖子卷起來給這位將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