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都過去了
待到陳橋和李麗質的馬車停到魏王府前時,陳橋便看到其他人都早已經等在外麵了。從馬車上跳下,又將李麗質扶下來之後,兩人便一道朝著李承乾他們走了過去。
“進去吧。”
看到兩人過來,李承乾上前一步說道。
陳橋看向李麗質,見李麗質輕輕點了點頭,便跟著李承乾一道走了進去。
自從當年李泰陷害李承乾的事情東窗事發之後,李麗質和李恪便都沒有再見過李泰一麵,甚至沒再關注過魏王府的任何消息。
李承乾領著眾人一道往李泰所在的院子裏走去,不過走到一半,便看到一個黑衣人忽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你是何人?”李承乾麵帶警惕出聲問道。
那黑衣人單膝跪地,“見過懷王殿下,小人乃是魏王府可見的點了點頭,便又對黑衣人道:“帶我們去見青雀吧。”的一名暗衛,我家主人此刻正在花園,已經斟好了茶等著諸位貴人。”
聽到黑衣人這樣說,李承乾扭頭看了眼陳橋,眼陳橋微不
“是。”
言罷,那黑衣人便站起身來,領著眾人往李泰所在的地方走去。
眾人剛一踏進魏王府的花園,便看到一個身形單薄的人正坐在一處花架下,盡管那人正背對著他們,在場眾人還是都一眼就看出來那人正是李泰。
“主人行動不便,請諸位貴人恕我家主人不能前來迎接。”黑衣人低聲說道。
“可是本王的兄弟們來了?”
因著四肢俱廢,躺在一把藤椅上的李泰甚至連轉頭都做不到。
聽到李泰的問話,黑衣人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李泰身邊,單膝跪地說道:“回主人的話,太子殿下、懷王殿下、吳王殿下還有長樂公主與陳將軍都來了。”
“長樂?”
李泰猛地轉頭看向跪在自己身邊的暗衛,表情一時間複雜至極。
“是。”
暗衛垂著頭輕輕應了一聲。
沉默良久之後,李泰終於嗓音幹澀的說道:“請他們過來吧。”
“是。”
黑衣人起身朝著眾人走去,“我家主人請諸位貴人過去。”
早在見到李泰那單薄消瘦的背影時,李麗質便忍不住紅了眼眶,眼前的李泰和她記憶中那個從小到大一直都圓乎乎的四哥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看到李麗質傷心的模樣,陳橋不免將人摟在懷裏安慰幾句。
待到眾人都走到花架下麵之後,李恪麵色凝重地看向十分消瘦蒼白的李泰,嘴唇開開合合幾次,卻終究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四哥。”李麗質走到李泰身邊蹲了下來,眼眶含淚地看向李泰。
李泰長歎一聲,雖然早已經聽李承乾說過李恪要來看自己,可他卻不知道李麗質竟然也會來。
還有陳橋。
李泰目光複雜地看向站在李麗質身後的陳橋,早幾年,他還恨不得能啖其肉、飲其血,可如今再見比當初風華更勝了幾分的陳橋,他卻直覺的心中一派平靜。
如若不是這樣四肢俱廢的躺了幾年,隻怕如今的他早已經是一具白骨了。
“長樂。”李泰聲音暗啞地叫了一聲長樂,隨即便看到李麗質忽然額頭抵在自己肩上。未幾,他便聽到了一陣壓抑的哭聲。
“好了好了,”李泰雖然嘴角含笑,可眼中卻也浮現出一片水光,“你願意來看四哥,四哥很高興,怎麽還哭了呢?”
不得不說,瘦下去的李泰其實是長孫皇後幾個孩子之中,最像長孫皇後的一個,若先前他也一直身形消瘦的話,隻怕無論他做出什麽,李世民都不會忍心當真對他下什麽狠手。
“青雀。”
待到李麗質情緒終於平穩下來,陳橋便扶著她坐到了一旁。
看一眼臉上還帶著淚痕的李麗質,李恪終於叫出了這個先前從未交過的名字。
“三哥。”李泰眼中帶著歉意看向李恪。
當初,他看不慣李恪,一是因為李恪的出身,再有就是因為李恪那時時刻刻看上去都好像雲淡風輕的性子。
“當年我坐了許多錯事,”李泰微笑著說道:“如今我也實在不敢奢望三哥能夠原諒我。”
“都已經過去了,”李恪縮在袖子裏的手緊握成全,說道:“我聽說你一直在照顧阿園的家人。”
李泰苦笑著點點頭,“都是我的罪孽,我自然要替自己贖罪。”
話音落下之後,花架下陷入了一片沉默,隻能是不是聽到幾聲李麗質的啜泣。
“主人可要喝茶?”一旁的暗衛心係李泰,看到李泰有些幹澀的嘴唇,便上前問了一句。
李泰點點頭,隨即那暗衛便端起距離李泰最近的一盞茶,小心翼翼地喂著李泰喝下杯中的茶水。
“你們也都嚐嚐,這可是我托了好多人才買了的上品雪芽,平日裏都舍不得拿出來的。”喝過茶後,李泰便又一掃方才的鬱鬱之色,爽朗地笑著招呼眾人喝茶。
李承乾和李治對視一眼,隨後便開口,有些嗔怪地說道:“你小子,我與為善先前來了你府中幾次,你卻回回都隻給我們喝白水,如今三弟和質兒來了,你到舍得將這好茶拿出來了。”
此話一處,花架下的氣氛登時便和緩了許多。
李泰聞言,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大哥哪次來,我不是讓府中下人給大哥上的好茶?隻不過沒將這上品雪芽拿出來,大哥便冤枉我上的白水。”說著又扭頭看向李治,“為善倒是來評評理,我究竟給你們喝的是茶還是白水?”
眼見李承乾和李泰如此,李治隻好無奈笑笑,說道:“自然是茶,不止是茶還是上好的雨前龍井。”
隨後,眾人便見李泰很是得意地看了一眼李承乾,餘下幾人也都不由笑出聲來。
這一刻,他們好像全然未曾經曆過先前那些齟齬,而是自小到大便都是這般兄友弟恭一般。
陳橋一直坐在旁邊靜靜看著他們說話,先前心中對於李泰的嫌惡也逐漸消失不見。
忽地一陣風吹過,遠處飄來不知是什麽花的花香,味道很淡卻深知沁人心脾。
“聽說此番陳將軍遠征突厥,不僅大敗突厥五十萬大軍,還讓那突厥的大汗對我大唐俯首稱臣了?”
忽然聽到李泰說起此事,陳橋不由回過神來,“那劼力可汗其實早已存了歸順之心,不過先前突厥的軍權一直被牢牢掌控在他的母親和克利可汗手中,他隻能使一些計謀,這才總算掌握了突厥,從而順應民心的歸順了大唐。”
聽到陳橋這句話,李泰卻不由搖搖頭,“話雖是這樣說,可若是沒有陳將軍和黑龍軍,隻怕突厥歸順也隻能是一個天方夜譚。”
這倒是一句再實在不過的話,於是陳橋也隻是笑笑,沒有再辯駁什麽。
“大哥,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李麗質端起一杯茶,忽然開口問道。
“什麽人?”李承乾有些驚訝地看向李麗質,不由起了逗趣的心思,“你先前可是出了你的夫君,對什麽人都興趣缺缺,怎麽今日竟好端端地要向我打聽一個人?”
果然,聽到李承乾這話,李麗質難免紅了臉頰,不過去還是忍著羞赧瞪了李承乾一眼。
“好了好了,大哥也莫要再逗長樂了。”李泰不由出聲打圓場,又扭頭問了李麗質一句,“你究竟要打聽什麽人?”
“駱賓王。”
眼見李麗質還是有些臉紅,陳橋便出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