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大哥如今這樣便好
闊別兩年,再次看到自己從小便寄予厚望,卻又一次次讓自己失望的長子,年歲漸長的李世民難免紅了眼眶。
“快起來吧,行這樣大的禮做什麽。”李世民開口讓兩人起身。
“謝父皇。”
李承乾和蘇氏剛一站起來,便看到了李世民通紅的眼眶,心中不免也有幾分酸楚。
“大哥嫂嫂,快坐下吧。”
眼見殿內氣氛沉重,李麗質連忙開口道。
聽到李麗質開口,李世民很快抹了一把自己有些濕潤的眼眶,笑著看著久別的兒子,“是啊,快些坐下吧,還傻站著做什麽?”
“是。”
看出來李世民和李承乾有許多話要說,陳橋便拉著李麗質走出了太極殿。
“讓陛下和懷王好好說說話,咱們在裏頭,他們難免會有些說不出口的話。”
看著李麗質看向自己的不解的眼神,陳橋如此說道。
說得也是,李麗質聽陳橋這麽說,覺得也很是有理,便與陳橋一道去往了禦花園散心。
冬日裏的禦花園雖說有些寒氣逼人,不過青翠鬆柏再加上一些還未融化的積雪,看上去倒是也別有一番趣味。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陳橋便看到大太監正朝著兩人走來。
“陳將軍,公主。”大太監笑眯眯地朝著兩人福了福身子。
“父皇與大哥說完話了?”李麗質開口問道。
大太監點點頭,“是,陛下這便是遣老奴來請將軍與公主回去的。”
聞言,李麗質彎了下嘴角,兩人便與大太監一道回去了太極殿。
走進太極殿,李麗質一眼便看到李世民和李承乾皆有些泛紅的眼角,坐在李承乾旁邊的蘇氏,更是一副眼淚汪汪的模樣。不過,李麗質卻也沒有多問什麽,隻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說起了其他事情。
“昨日瞧見大哥的小兒子了,粉雕玉啄的很是可愛,今日怎麽沒帶來宮裏?”李麗質問道。
聽李麗質提起兒子,李承乾笑了一聲,說道:“孩子還太小,我怕他入宮以後會哭鬧,便沒有帶來。”
一旁的李世民聽了這話卻是不高興了,許是因為年紀大了的緣故,李世民對待孫子輩總是格外的寬容,眼下聽到李承乾這樣說著自己的孫子,自然是要維護一番。
“小孩子哪有不哭不鬧的,你們小時候一個個也常哭鬧,朕不也沒把你們怎麽樣?”李世民吹胡子瞪眼地看著李承乾,說道:“你一兩歲那個時候,常常深更半夜哭鬧著不肯睡覺,你母後一夜夜抱著你哄著你,朕有時候也會徹夜不眠地守著你,現在又如何會覺得小孩子的哭鬧煩人?”
聽到李世民這樣說,李承乾也是無可辯駁,隻好無奈地笑笑,“好,兒臣改日再入宮時便把玨哥兒帶來給父皇瞧瞧。”
“可起了大名了?”李世民問道。
李承乾點點頭,說道:“回京之前剛剛定下來的名字,大名是李玨,表字是維清。”
“好,”李世民笑了笑,對這名字也還算是滿意。
“我聽說近來京中發生了一些事情,大多是針對你的,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
說著,李承乾便扭頭看向了陳橋,他雖回來不過短短一日的功夫,可京中街頭巷尾的流言卻早已經風一樣的傳進了他的懷王府,而且昨晚甚至還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的臥房門外放了一封書信。
“還有這個東西,”李承乾將懷中的書信拿出來,放到桌子上,“來信的人說什麽與你不共戴天,還說想要與我一道共襄大業。”
陳橋皺了皺眉頭,他也實在沒有想到,李承乾這才剛剛回京便被那些人盯上了。
起身走到李承乾桌前拿起那封書信,信封是再尋常不過的,上麵也空無一字,“倒是真會故弄玄虛。”陳橋嘲諷一笑,隨即便從打開信封拿出信來飛快看了一眼,“他們倒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看完之後,陳橋便又將信交給了李世民。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李承乾又一次問道。
既然事情已經波及到了李承乾,陳橋隻得將這幾個月以來,從長安城中開始有流言到如今趙徐孫三家的事情挑了重點給李承乾說了一遍。
“這麽說,他們是打著想要反唐複隋的旗號?”李承乾蹙眉問道。
陳橋笑著聳聳肩,“看起來是這樣,可如今天下那還有什麽楊家後人,隻怕最正統的便是吳王了,可他們卻從未去找過吳王,眼下來看,他們也不過是借著楊隋的幌子來滿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欲罷了。”
聞言,李承乾也點點頭,覺得陳橋說得很是在理。
“你方才說,你手下那個王衝已然與他們有了聯係,不過那王衝到底年歲不大,在趙仁義那樣的老狐狸麵前,隻怕是會露出馬腳。”李承乾有些擔心的說道。
陳橋卻笑笑,“殿下不必擔心,王衝雖然年紀小,可唬人的本事卻很有一套,從他能從趙仁義手中拿到毒藥,就能看得出來趙仁義對他已經很是信任。”
“可有什麽是需要我來做的嗎?”李承乾問道。
陳橋搖搖頭,“眼下殿下最要緊的事情便是在京中安安穩穩過完這個年,若之後有需要你的地方,我自是不會客氣。”言罷,陳橋衝著李承乾露出一個微笑。
“好,他日若有需要,盡管告訴我便是。”李承乾道。
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李世民已經看完了那短短一封信。
“竟想拉攏承乾與他們一道做事,還真是不自量力。”李世民很是憤怒地說道。
“他們便慣是這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沒什麽好值得驚訝,畢竟自己身為睚眥必報之人,便覺得全天下都是如他們一般的睚眥必報之人。”陳橋說道。
李承乾神情凝重地看一眼李世民和陳橋,“我絕不會做出任何有害父皇、有損大唐江山的事情,這一點,還請父皇放心。”
李世民點點頭,“朕自是知道你的性子,眼下也不過是氣這些小人的無所不用其極罷了。”
“殿下放心,若我對你但凡又一星半點的懷疑,是絕不會與你說這麽多的,”陳橋也說道:“我是什麽樣的為人,你是再清楚不過的。”
眼見他們三人說起正事,李麗質便與蘇氏一道離開了太極殿。
“說起來,嫂嫂還未見過九弟的正妃吧?”
兩人並肩走在回廊之下,李麗質扭頭問了一聲。
蘇氏笑著搖搖頭,“沒有見過,隻是偶爾聽殿下提起,說如今這個太子妃,性情更是剛硬,殿下總是怕九弟會吃虧。”
李麗質笑了笑,“倒像是大哥的性子,之前他便總是操心我們幾個的事情,生怕我們成婚之後會受委屈。”
“這兩年下來,殿下的性子變了不少,如今看看,不做太子對於殿下來說,實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看著蘇氏眼底又有些波動,李麗質停下來握住她的手說道:“大哥先前便是負累太重,如今也算是卸下了一身重擔,嫂嫂也可安心了。”
“其實還是要多謝陳將軍當年在陛下麵前為殿下說話,否則……”說著,蘇氏歎著氣搖了搖頭,“先前殿下做了太多錯事,若無陳將軍從中斡旋,隻怕也會落得一個與先前蜀王一樣的下場。”
“嫂嫂不必多想,父皇對大哥一個很好,即便沒有橋郎,父皇也不會那樣對大哥的。”李麗質輕聲安慰著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