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大不了魚死網破!
“為何?”閻家家主吹胡子瞪眼地說道:“眼下長安城中的百姓都早已經知道此事,難道他陳橋想反悔?”
劉侍郎大歎一聲,止不住的搖頭,“人家陳將軍從頭到尾,連你的麵都沒有見過?更沒有鬆口答應過此事,又何來反悔一說?”
閻家家主自然也知道這個事情,所以他前些日子才四處討好朝中大臣,以期他們能在李世民麵前給他說說好話。
“那麽那陳家丫頭的名聲他們便也不在乎了嗎!”閻家家主急急問道。
當初便是因為怕陳橋不會答應此事,閻家家主才早早命人將流言在京中散播出去,為得就是逼著陳橋為了自己女兒的名聲答應這麽親事。
“名聲?”劉侍郎不屑地笑了一聲,“人家陳小姐眼下不過是個吃奶的娃娃,等人家長大成人該議親的時候,誰還會記得如今這檔子事兒?何況人家本就是個金尊玉貴之人,定是有不少王公貴族趨之若鶩,即便到時候還有人記得你這風言風語,難不成人家便再說不了人家了不成?”
這下子,閻家家主才終於慌了神,他急切地看向劉侍郎,上前一把扯住眼前人的袖子,說道:“劉侍郎、劉侍郎!你替我與陳將軍說說!我那小兒子、我那小兒子確實是個好的啊!將來陳小姐嫁進我們閻家,絕不會受半分委屈的!”
劉侍郎將自己的袖子從閻家家主手中拽出來,冷聲道:“我又算個什麽東西?不過一個五品戶部侍郎,又如何能在陳將軍麵前說得上話?今日我隻勸你一句,往後還是莫要再提此事,否則陳將軍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他!”閻家家主漲紅著臉皮看向劉侍郎,“他敢如何!”
嘲諷地上下打量一眼閻家家主,劉侍郎輕蔑地開口,“你們閻家如今已經落敗,陳將軍為何不敢?退一萬步來說,即便你們閻家如今還有魏王撐腰,你便以為陳將軍會怕了你們嗎?”說著,劉侍郎起身走到閻家家主身邊,俯身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冷冷說道:“你可還記得當年的楚王?”
說罷,劉侍郎便直起身子,彈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拉開隔間的門往外走去。
走出隔間,劉侍郎深吸一口氣,背對著佝僂著背的閻家家主落下最後一句話,“好自為之吧。”便闊步離開了此處。
隔間裏,閻家家主頹喪的坐在座位上,臉色灰敗地從大開的窗子看了出去。外頭豔陽高照,街道上的人聲鼎沸聽在他耳中卻時遠時近,屋子裏雖說燃著火爐他卻隻覺得一陣徹骨的寒冷。
“客官,菜來咯!”店小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隨即,便推開門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明明方才還是兩個人,怎麽不過就是個上菜的功夫便隻剩下了一個人?而且……店小二不著痕跡地打量了閻家家主一眼,心裏直想,怎麽留下的這個臉色還如此難看?
聽到店小二的聲音,閻家家主才好似大夢初醒一般。他看著桌上的兩道小菜還有一壺被仔細溫著的酒,眼神暗了暗,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他鬧一個魚死網破了!
“小二!再來一壺酒!”閻家家主麵色陰沉地說道。
“得嘞!”
言罷,店小二也不再多管此人麵色難看與否,吆喝著便轉身出去了。
“下官見過將軍。”
一條空無一人的巷子裏,剛剛才見過閻家家主的劉侍郎眼下正站在陳橋麵前,陳橋扭頭看了他一眼,轉而便又看向那座他才剛剛走出來的酒樓。
“說明白了?”陳橋淡淡問道。
“下官已經與他說得再清楚不過,”劉侍郎忙不迭地說道:“隻是不知他是否聽進去了。”劉侍郎說著,抬手擦擦額間的冷汗。
陳橋又瞥他一眼,而後便說道:“我知你素來不願摻和到這些事情當中,此番也算是叫他連累了。”陳橋背著雙手,緩緩開口,“如今你既已與他說清楚,那便下去吧。”
“敢問將軍,那閻家……”
劉侍郎話頭剛起,陳橋一雙眼睛便目光含著霜氣落在了他的身上,劉侍郎霎時間便停下話頭。
“是下官無狀了,將軍莫怪。”
“去吧。”陳橋點點頭,到底還是將目光移開了。
“下官告退。”劉侍郎心底狠狠地鬆了口氣,而後便匆匆離開了。
“大人,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今天跟隨陳橋而來的沈勇達問了一句。
陳橋撇撇嘴角,“這閻家家主也不算是個腦子清楚的,想必今日之後他還會有什麽後招,咱們什麽都不必做,隻管等著便是。”
“是。”
這日之後,長安城中關於閻家公子和陳家小姐將要定下婚約的流言,終於滿滿消散。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除夕之夜馬上又要到了。
“大人,不如咱們一道過年如何?”
前兩日,陳橋便早早放了黑龍軍將士們各自回鄉省親。
一個冬日暖陽的日子,沈勇達幾人攜著家眷一道來了將軍府,隨行的自然還有已經早已經眾人打成一片的那色。
暖閣中,十幾個人齊聚一堂,好不熱鬧。
幾個女眷看到兩個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孩子,立刻說說笑笑地圍了上去。因著雲芊再有一個多月便要生產,沈勇達未免雲芊坐月子的時候會悶,便隔三差五便會待她出門轉一轉。可惜眼下天氣寒冷,兩人也去不了太遠的地方,隻能在長安城周圍打轉。
陳橋笑了一聲,“一道過年?”說著,陳橋又看一眼雲芊,“怎的?你是要招呼大家一道你家,瞧你是怎麽做老媽子的?”
陳橋話音一落,暖閣中便是一陣哄堂大笑。
沈勇達漲紅了臉皮,有些局促地說道:“大人莫拿我打趣了。”
陳橋笑著搖搖頭,說道:“眼看著就年關下了,你今年便老老實實在家陪著雲芊,不許出去胡吃海喝,待明年孩子大了些,咱們再一道守歲。”
“是。”
聞言,沈勇達笑著搔了搔後腦勺,而後便坐回了座位上。
“大人,我瞧著今年京城中好像多了許多外來人士。”施林通忽然開口。
聽到施林通的話,被女眷們團團圍住的李麗質忽地抬頭朝陳橋看去,誰知卻意外撞進陳橋溫柔的目光之中,隨即便又安心地去與女眷們說笑了。
“長安城年年都是如此,隻不過眼下咱們大唐的領土越來越大,自然會有更多的人前來來朝。”陳橋淡淡地說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施林通這才察覺到此處並不是說這些事的地方,便也未再多說什麽。
“孩子們困了,我先帶他們去小睡一會兒。”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李麗質便讓兩個乳母抱起孩子,準備離開暖閣回房去。
“我與你一道去?”聞言,伏嵐也站起身來。
李麗質卻隻是笑著搖搖頭,“不必了,你與大家在這裏說話吧。”
言罷,李麗質便帶著兩個乳母離開了房間。
確定李麗質已經走遠之後,陳橋才又看著施林通問道:“你方才想與我說什麽?”
施林通呼出一口氣,“大人,那閻齊誌近來行蹤鬼祟的很,招了不少攜刀帶劍之人入京,也不知他究竟想幹些什麽。”
聞言,陳橋和伏嵐都皺起眉來。
“眼下留下京中的黑龍軍將士還有多少人?”
沉默片刻之後,陳橋問了一句。
“回大人,還有不少將士都在。”辛誌誠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