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妹夫你好
“讓她在正廳坐著,咱們先去用飯。”陳橋攬著李麗質的肩膀說道。
“好。”李麗質笑著應了一聲,兩人便一道走出房門,往花廳的方向走去了。
待兩人走到花廳的時候,一向習慣早起的伏嵐已經在桌邊坐著了。甫一看到二人的時候還不免驚訝一番,原本她以為陳橋久出方歸,二人總得溫存一番,不過眼下從二人的麵色看來,昨夜倒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瞧什麽呢。”
陳橋顯然看出來了伏嵐心裏在想什麽,失笑一聲輕輕敲了一下伏嵐的額頭。
伏嵐聳聳肩,因著怕李麗質害羞,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我聽下人說,那位魏王妃又來了?”伏嵐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問道。
陳橋撇撇嘴點了下頭,“來便來了,若是不讓她進來,豈不顯得是我陳橋仗勢欺人了?”
伏嵐低笑一聲,都讓人家去坐冷板凳了,還說自己不是仗勢欺人?不過像閻氏那般得寸進尺之人,也合該是坐坐這樣的冷板凳,也好能醒醒神。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三人終於用完了早飯,而後陳橋便將李麗質交給伏嵐,讓她二人去後頭照顧孩子,又去派人將早上獨自一人在房中用了早飯的那色請了過來。
“將軍有何事吩咐?”那色有些疑惑地看著陳橋。
陳橋歪了歪嘴角,說道:“沒什麽要緊的事情,隨我一道去正廳見個人。”
“那請將軍稍等,屬下去取麵具來。”那色說罷,便要抬腳離開。
“不必了,”陳橋出聲攔下那色,說道:“我正需要你這臉去嚇嚇人。”
聞言,那色麵色更加困惑了。不過,他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低低地應了一聲,跟在陳橋身後從花廳往正廳走去了。
“出了什麽事?”
就在二人閑庭信步走向正廳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一個仆從形色匆匆朝著他們跑來,看到陳橋後更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而後便緊忙趕到了陳橋身邊。看著仆從如此慌亂的模樣,陳橋不由皺起眉頭。
“將軍,那魏王妃正在正廳之中撒潑呢,說什麽若是將軍和夫人再不出來,她便要闖進去了。”那仆從苦著一張臉說道。
陳橋冷笑一聲,扭頭看向那色,“瞧瞧吧,這便是京中高門貴婦的嘴臉。”
那色一時語滯,隻是蹙眉搖了搖頭。
“好我知道了,你這脖子上的傷是怎麽回事?”陳橋無意中瞥到那仆從似乎是被人抓出兩道傷痕的脖子,問了一句。
那仆從臉色更苦,“方才魏王妃要往後院去,小人隻得上前阻攔,一來二去之下便被王妃抓傷了。”
“你先下去敷藥吧。”陳橋說了一聲,朝著那仆從揮了揮手。
“將軍,這……”
待那仆從離開之後,那色神色複雜地看向陳橋,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走吧,隨我去瞧瞧這位奇女子。”陳橋無不嘲諷地說了一句。
很快,兩人便到了正廳,剛一進門,陳橋便看到滿地的茶杯碎片,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
“妹夫!”
與陳橋不同的是,閻氏甫一看到陳橋,便扯開一個略帶了些諂媚的笑,她起身朝著陳橋走去,這一聲妹夫叫得實在親熱。
“魏王妃有話便說吧。”陳橋麵色冷淡地坐了下來,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妹夫!”閻氏諂笑著剛要說話,一扭頭便看到了跟隨陳橋進來的那色,登時一張臉便漲成了豬肝色,抬起一根手指直指那色,“你你你是人是鬼!”
那色心下啞然,“在下自然是人。”
“妹夫怎麽好將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沒得讓長樂看到害怕!”魏王妃又往陳橋身邊挪了挪,一張臉從豬肝色變得慘白。緩了好一陣才終於對陳橋說道。
那色暗笑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麽,隻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長樂的膽子比王妃要大一些,從未如此失態過。”陳橋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又道:“王妃來得這樣早,是有什麽要緊事情嗎?”陳橋端起桌上剛剛被仆從放下的熱茶抿了一口,半眯著眼睛看向閻氏。
聽陳橋這麽問,閻氏才忽然想起來她今天來將軍府的目的,心頭不禁一陣陣快活,若是此事能成,想來他們閻家往後幾十年依舊會榮盛不衰!一想到日後能借著將軍府和娘家的威風在魏王府高人一等,閻氏臉上那令人作嘔的笑便再藏也藏不住了。
“實不相瞞,妹夫啊,我可是給我這大外甥女尋了一門極好的親事!”閻氏將目光避開那色,又重新安安穩穩坐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我那親叔父去歲得了一個老來子,全家人皆當寶貝一般寵著,若是我這嫡親的外甥女能嫁過去親上加親,想必這後半輩子也是衣食無憂了。”
“小女不過才是個幾個月大的嬰孩,親事實在不必著急。”陳橋語氣淡漠地說道。
一聽陳橋這樣說,生怕陳橋待會兒會拒絕,閻氏又連忙開口,“我那叔父家雖說比不得前些年如日中天,可朝中軍中卻都還有些可用之人,若妹夫與我那叔父結了親,豈非是如虎添翼?”
陳橋嗤笑一聲,他還從未見過如此愚蠢的人。
眼見陳橋對自己的話毫不動心,閻氏便再接再厲說道:“雖說外甥女眼下還小,可姑娘總要長大總要嫁人,與其將來找一門不清楚深淺的人家,倒不如咱們親上加親,妹夫放心,但凡有我在一日,便定不會讓我那外甥女受半點委屈。”
“小女將來的親事自有陛下和我還有長樂操心,就不勞王妃如此辛苦了。”
陳橋又道一句。
聽到陳橋說出這樣的話,閻氏便知陳橋大約是不會同意這麽親事,可這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她又如何願意放棄?於是眼珠子一轉,閻氏便再次開口。
“我那叔父一早便派人去與十裏八鄉說了話,說將來會與黑龍軍主帥結親,兩家孩子又年歲相當,百姓們可說了不少吉祥如意的話啊。”閻氏扯著一張帕子,掩住了自己幾乎難以壓下笑意的嘴。
聽到這話,陳橋眸子一暗,當即便沉下臉色,他竟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實在叫他大開眼界。
坐在一旁的那色更是驚訝地瞪起了眼睛,這婦人實在可惡。
陳橋嘴邊噙起一抹冷笑,“據我所知,你那叔父家早已敗落,家中上下的粗使婆子、丫鬟、門房、仆從、護院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不夠二十餘人,你又如何保證我的女兒將來不會受委屈?”
如此破落戶,若陳橋當真答應下來,那便與將他這心愛的女兒推入火坑有何區別。
“妹夫這是哪裏聽來的風言風語,我那叔父家——”
“風言風語?”陳橋冷冷瞥了一眼閻氏,“這京中大大小小氏族高門陛下都曾責令我調查清楚,怎麽?難不成我麾下的機鋒營連這些微末小事都差不清楚?”
說著,陳橋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原本還顧念著魏王雖說對他的兄弟們下手無情,可到底還是心疼長樂,便請陛下擾了你們闔府上下。”
陳橋神色鄙夷的上下打量閻氏一眼,“如今魏王成了個廢人無力轄製負重上下,倒是給了你這個無知蠢貨上躥下跳的機會,”說著,陳橋陰惻惻看向閻氏,“王妃猜猜,若是叫魏王知道你將這醃臢主意打到長樂孩子的身上,他會如何管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