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這裏便是長安
不多一會兒,小丫鬟便將紙張拿了過來。
陳橋結果那頁薄薄的紙,仔仔細細瞧了一番那些名字之後,有將紙對折起來放到一邊。
“丫頭將辰熙,小子叫辰逸,如何?”陳橋說著,眼神溫柔的看向李麗質。
“辰熙辰逸……”李麗質將這兩個名字放在嘴邊嚼了幾聲,便衝著陳橋笑了一下,“橋郎選得自然是最好的。”
眼見被伏嵐抱在懷裏的丫頭正掙紮著不知想要去什麽地方,看著伏嵐幾乎抱不住那孩子,陳橋不免覺得有些驚訝,伏嵐畢竟也是融合過螞蟻基因的,如何會連個孩子都抱不住?這麽想著,陳橋便起身從伏嵐手中將孩子接了過來。
陳橋將一根手指放到女兒手心,小小一個丫頭也不認生,立刻便緊緊抓住了陳橋的手指,力氣之大讓陳橋心裏止不住的震驚。
“係統,這是怎麽回事?”情急之下,陳橋不免問了係統一句。
“宿主,基因融合可以通過遺傳保留下來,雖然能夠遺傳多少無法確定,不過宿主的兩個孩子卻都已經遺傳到了宿主強大的基因。”
係統機械而冰冷的聲音在陳橋耳邊響起。
陳橋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基因融合竟然還能遺傳給孩子。
驚訝過後,陳橋便咧開一個大大的笑臉,他將女兒高高舉過頭頂,聽著女兒歡快的笑聲止不住地笑,這樣也好,想來今後也沒有人能夠欺負得了這兩個小鬼了。
又和兩個孩子玩鬧了一會兒,嬰孩的體力畢竟是有限的,即便已經遺傳了陳橋融合過的基因,卻也還是困得直揉眼睛了。
“帶他們去休息吧。”陳橋將抱在懷裏的孩子交給伏嵐手中,隨後便讓伏嵐和李麗質抱著孩子離開了。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你今晚住得地方。”
等到李麗質和伏嵐抱著孩子離開後,陳橋便也起身對那色說道。
那色急急應了一聲,緊接著便也跟在陳橋身後走出了花廳。
與陳橋一道走到將軍府中長長的回廊之上,想起方才在花廳中時,陳橋與兩個孩子的嬉戲玩耍,那色難得的覺得自己的心沉靜下來不少。
“如今沈勇達他們都已經娶妻,沈勇達的夫人也已經有了身孕,你有想過娶妻生子的事情嗎?”
沒從花廳中出來多久,陳橋便忽然問了一聲。眼見那色好一陣沒有說話,陳橋以為他心中還惦記著瑤璧,便又道:“若你實在放不下瑤璧,也不必著急,日後定能遇到合心意的女子。”
那色苦笑一聲,當初瑤璧害得吐火羅元氣大傷,便是有再多的兒女私情也早已經煙消雲散。
“將軍,我如今這副樣子,哪還有好女子願意嫁給我?”
陳橋卻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若隻是貪圖你的容貌的話,那樣的女子不要也罷,”陳橋說著,扭頭看了一眼那色,“正是因為你如今毀了容貌,才更容易遇到對你真心實意的女子。”
那色愣了一下,轉而便又覺得陳橋所言不無道理。是啊,若是那女子臉自己的可怖的長相都不在乎的話,那對自己一定是情意甚深的。隻是,他還能遇到這樣的女子嗎?
不知怎麽,那色又忽然想起了瑤璧。雖說當初瑤璧對他生了利用之心,可這利用之中卻也難免沒有真心,隻是……依著當時的情形,瑤璧便是百死也不足惜,兩人又哪裏還會有什麽今後。
終於走到陳橋給那色安排的住所,是個幹淨且安靜的小院子,因著那色到底是個外男,陳橋便將那色的住處安排到了與府中女眷們所住的地方截然相反的一個院子。
“你且在這裏住上幾日,等那頭的宅子收拾妥當之後,你再過去。”陳橋說道。
“是。”那色應了一聲。
目送陳橋離開之後,那色便長舒一口氣在鋪著柔軟墊子的床榻上躺了下來。
隻是還不等他昏昏欲睡,外麵便傳了一陣打門聲。
“將軍命小人給郎將送來了熱水,好讓郎將能洗個熱水澡。”
打門聲剛剛落下,外麵便想起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那色聽到此話,便從床榻上站起身來,“進來吧。”他抬高些聲音對外麵的人說道。
“是。”
而後,房間的門便被人從外麵打開,那色看到七八個仆從魚貫而入,有的抬著沐浴用的木盆,有的拎著熱水,還有人端著一件被跌得整整齊齊的常服。
“這是將軍未穿過的常服,將軍說郎將沒有可以替換的衣服,便讓小人將這身衣服送了過來。”
聞言,那色了然的點點頭,道:“勞煩待我謝過將軍。”
“不敢不敢。”
安置好東西之後,這些仆從便又先後退出了房間,還十分貼心地將房門管了起來。
“郎將沐浴之後,隻管派人來傳我們收拾屋子便是。”門外,方才那說話的仆從又再次開口。
“好的,有勞。”那色回了一句。
“那小人便先行退下,不打擾郎將了。”
說罷,房門外便想起了一陣腳步聲,聽著仆從們離開那色一直緊繃的神色才放鬆下來。自從經曆過吐火羅的事情,平日裏隻要有生人出現,那色便是這樣一副神經緊繃的模樣。除了在陳橋身邊和獨自一人的時候,即便是身在黑龍軍大營之中,他都無法放鬆下來。
隻是那色才剛一放鬆下來,便又是一愣,想來陳橋或許也是看出來了自己的這個毛病,所以才不顧自己的意見,硬是要讓他住到那間原本是為吳野準備的宅子裏麵。
脫下早已經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隻著裏衣的那色將那一身帶著鮮明吐火羅風格的衣服抱在懷中,他低頭看向懷裏的衣服,像是怕碰壞這早已經沾滿了血汙的塵土的衣服,抬起一隻手輕柔的拂過。喟歎一聲,終於還是將那身自己可能再也不會去傳的衣服放到了一邊。
坐進木盆之中,熱氣騰騰的水不免讓疲乏的那色有些昏昏欲睡。他頭靠在木盆的邊緣之上,半眯著眼睛透過自水麵升騰而起的熱氣打量著這一間算得上是寬敞的房間。隨後,他又扭頭朝著為了走煙而開了一道縫隙的窗戶看去,外麵的樹枝早已經是光禿一片,偶爾飛過幾隻鳥去,清脆的啼叫甚是好聽。
這裏便是長安。
沐浴之後,那色刮去了自己自成人之後便一直蓄著胡須,穿上了那身墨綠色的長跑,透過放在一案幾上的銅鏡,那色影影綽綽看清理倒映在銅鏡中的自己。不由失笑一聲,還真像個土生土長的長安人士。
叫來府中仆從收拾了房間之後,那色便仰麵躺到了柔軟得讓人幾乎陷進去的床鋪上。
他輕輕閉上一雙擁有著與中原人不同的異色瞳仁的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氣去。
從今往後,這裏便是他的家了。
夕陽漸漸沉了下來,同樣沐浴更衣後的陳橋眼下,正與披著鶴氅的李麗質和伏嵐坐在院中早已經枯萎的花架下麵。
“我瞧著那色跟以前很不一樣了。”伏嵐若有所思的說道。
聽到伏嵐說起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李麗質也沒有多言,隻是分別給三人斟上了一杯熱茶。她將茶杯捧在手心,小心的抿了一口,認真聽著陳橋與伏嵐說話。
“任誰經曆過那樣的巨變,都會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陳橋端起茶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