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有人忍不住了
之後幾天,機鋒營的將士果然日夜輪換著緊緊盯著侯君集和李惲,即便連兩人如廁和睡覺的時候都不會讓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還好這兩人在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老老實實,並未在做出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
“如今看來,他們大概還在等著那個刺客的消息。”
將軍府正廳內,不方便總是去黑龍軍大營的李靖和李勣正與陳橋說話。
“那個侯君集,先前李愔一事,我便勸過陛下不可放過此等陰險小人,可陛下總是念著舊情。”李靖無不歎息地說道。
陳橋笑笑,李世民的重情也算得上是出名了,當初魏征幾次三番諫言李世民處置了貪汙成性的長孫順德,李世民卻總是避而不談甚至在罪證確鑿之後依舊不願嚴懲長孫順德,也正是因為他的顧念舊情。
有些時候,君王顧念舊情對於忠心於君王的臣子其實算是個天大的好事,尤其是想李世民這般半路出家的皇帝,若是換了個心胸狹窄之人,隻怕當初參與過玄武門事變的人也早已經被他剪除了。
可若是他的心軟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話,那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還要將軍查出了幕後真凶,否則,隻怕此二人還要鬧出更大的亂子。”李勣搖著頭說道,相較於李靖的恨鐵不成鋼,李勣對李世民的寬容和顧念舊情則更多的是感激。
身為瓦崗寨舊人,李勣深知李世民對瓦崗寨舊眾有多寬宏大量,不然單就當初單雄信追隨王世充一心要取李世民的性命還差一點成功來看,若李世民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必定不會放過曾替單雄信求情的自己和單雄信的家人。
李勣原名徐世勣,世人皆以為他改名李勣不過是為了討好巴結李世民,卻不知他如此行為更多的是對李世民的感恩戴德。
“隻是不知,此番之後陛下會如何處置這二人。”
這兩人都已經是第二次行謀反之事,若是李世民仍舊不讓朝臣見見血的話,隻怕今後……
李靖這樣想著,不由覺得苦悶,他實在不願看著辛辛苦苦打下得天下落到任何奸佞小人手上。
“兩位放心,陛下有分寸。”
陳橋已經下定決心,如果此番李世民還要心軟的話,那便自己出麵收拾了那兩個混賬。反正無論自己做與不做,這套爛賬也會被他們的人記在自己頭上,與其被人冤枉,還不如痛痛快快把這些事都做了。
何況,對於早已經融合了基因的李世民來說,基因融合的副作用已經決定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與陳橋有任何齟齬。
李靖和李勣看著陳橋一臉篤定的模樣,仍舊有些不放心。
“若是陛下仍舊心軟的話該如何是好?”
李勣不由問了一句。
“陛下到底是一國之君,他們如此三番兩次想要置陛下與死地,再軟的心腸都會被磨硬了。”
陳橋如此說道。
聽到這話,李靖和李勣終於有些猶豫地放下一些心來。
待到陳橋送走二人之後,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緊盯侯君集的機鋒營將士,第一次發現了異狀,於是便快馬加鞭前來稟告了陳橋。
“侯君集暗中派人去了蔣王府?”
陳橋摩挲著下巴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機鋒營將士,派出去的刺客沒了消息,而黑龍軍也並沒有離京的打算。看來是終於按捺不住了啊……陳橋歪著嘴角笑了笑,“那個刺客的傷如何了?”陳橋問道。
“已經好了大半,假以時日便能痊愈了。”雖然不清楚陳橋為何問起此事,機鋒營將士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
陳橋若有所思的轉了轉眼珠,說道:“去繼續盯著侯君集,還有他派去蔣王府的人,且不可出現什麽差池。”
“是。”
機鋒營將士應了一聲之後,便在陳橋的示意下離開了將軍府。
“如何了?”
機鋒營將士剛離開沒一會兒,伏嵐便端著一個放了茶具的小托盤走了進來,她走到陳橋身邊,小心地將托盤放下,程序繁瑣地烹煮好了一杯茶,遞到了陳橋麵前。
“我竟不知你何時學了茶道。”陳橋打趣著說道。
伏嵐抬手攏了攏自己雙鬢處的碎發,垂著眼睛給自己煮茶,“左右我在府中也無事可做,聽說近來京中許多王孫貴族都在學習茶道,我便也湊了回熱鬧。”
“你竟也不嫌累得慌?”陳橋挑眉看向伏嵐,話語間意味深長。
聞言,伏嵐果然瞬間便再繃不住笑了出來,“這樣的事情,真是比上陣殺敵還要累。”說著,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京中那些氏族子弟有這樣的時間,還不如多做些正經事情,也不知這茶道有什麽好學的。”
當真是又繁瑣又累人。
聽伏嵐終於說出真心話,陳橋不免大笑一番。是啊,若是李麗質做這個事情多少還想些樣子,畢竟她一直便是恬靜的性子。伏嵐雖說不是個急性子,卻也絕不是會靜下心來研習茶道之人。
如今能夠學個七七八八已經很是難能可貴,想來也是為了讓陳橋另眼相看,卻不想甫一出手便被陳橋調笑,想來她今後是無論如何不會再行此事了。
“不說這個了,我方才看到有機鋒營將士入府,可是出了什麽事?”伏嵐隨意地給陳橋續上一杯茶。
陳橋端起茶杯,輕輕吹出一口氣,“侯君集忍不下去了。”
伏嵐滿臉盡是索然無味的表情,撇撇嘴說道:“原先以為最先忍不住的會是李惲,沒想到竟還會是侯君集,虧得我先前竟然還以為他是個老奸巨猾之人,現在看來竟還沒有李惲這個少年人沉得住氣。”
“李惲要是沉不住氣,也不會小小年紀便學會忍辱負重。”陳橋看著伏嵐一副大感受騙的表情,隻覺得十分有趣,他笑著湊到伏嵐麵前在對方嘴角印下一吻,隨即又繼續說道:“侯君集卻才是真正等不及了,先前他與李孝恭挑唆李愔謀反,即便陛下最後沒有處置他心中定然也梗了一根刺。”
陳橋扭著身體躺在伏嵐腿上,合上眼睛又繼續說道:“可他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又與李惲攪和到了一起,可惜啊,李惲雖然也是個蠢貨,卻比李愔要聰明不少,侯君集自以為是自己挑唆了了李惲,卻不知道反而是自己上了李惲的賊船。”
“這樣看來,那李惲倒是當真不容小覷了。”伏嵐一手撫上陳橋的臉,一手從旁邊放了水果的盤子裏挑出一個圓潤晶瑩的葡萄送到陳橋嘴裏。
“什麽不容小覷,”咽下葡萄之後,陳橋冷笑一聲,“不過就是個目光短淺的小人罷了。”
聽到陳橋如此不屑的口氣,伏嵐輕輕笑了一聲。是啊,在這個人麵前,無論是皇子殿下還是王公貴族從來都是不值一提的。
“笑什麽?”陳橋聽到伏嵐的笑聲,微微睜開些眼皮朝伏嵐看去。
“沒什麽,”伏嵐眼神溫柔地注視著陳橋,“心情好而已。”
陳橋想來摸不透女人心,猜不出她們為何哭也猜不出她們為何笑,不過看著伏嵐笑得一副饜足的模樣,他原本還有些糟糕的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