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扮豬吃虎要不得
陳橋話音一落,刑部官員才都想大夢初醒一般忙碌了起來,沈勇達的案子眼下自然是一等一的重要,可是卻也不能因著這一個案子就誤了其他案子。
待李然與江州同將衙門眾官員安排妥當之後,便帶人趕往了大理寺。
畢竟沈勇達現在還在大理寺拘著,若要查案,他們首先就得審問一番當事人才好。
等刑部空了一半之後,陳橋剛要離開,便瞧見施林通和辛誌誠走進了刑部衙門的大門。
“你們怎麽來了?”陳橋問道。
兩人看一眼刑部衙門中剩下的官員,露出為難的表情。
陳橋當即了然,隨後便帶著二人進了刑部尚書的隔間,並讓他帶來的北衙六軍守在外麵,防止有人靠近。
“出了什麽事?”陳橋問道。
“大人,大理寺的情況有些複雜,屬下察覺到一直有人在暗中阻撓人們查案。”
施林通蹙眉說道。
聞言,辛誌誠也點點頭,然後說道:“沒錯,早些時候,屬下二人剛一進大理寺,便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去看過沈勇達之後,卻發現他身上已經又被嚴刑拷打過的痕跡,不過還好我們曾融合過岩石基因,沈勇達並未怎麽流血。”
聽完辛誌誠所言,陳橋幾乎都要氣笑了,他實在沒有想到在這長安城中竟還敢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個贗品眼下如何了?”陳橋問道。
“據盯著他的兄弟說,還是依舊待在客棧房中,三餐都讓店小二送上去。”施林通回道。
“那些隨從呢?”陳橋又問。
“雖說先前還鬧得很凶,可現在卻都十分老實地待在客棧之中,沒再出來過。”
陳橋聽完這話,不由摩挲上自己的下巴。
“如此看來,他們今日還當真是衝著沈勇達去的。”
陳橋冷笑一聲,“讓王義親自去盯著這些人。”隨後又對二人說道:“陛下已經下旨讓刑部和大理寺協理此案,這刑部雖說不一定沒有內奸,可畢竟他們的身家眼下都是捏在我手中的。”陳橋看著兩人,目光灼灼,“你們即刻也趕過去,記著,若還有人想對沈勇達動刑,你們隻管動手攔下便是,一切有我。”
“是!”
聽到陳橋的吩咐,兩人立刻便出了刑部衙門,又回去了大理寺。
“將軍,接下來該怎麽做?”
此番被陳橋帶出來的左神武軍將軍冷山上前問了一句。
陳橋沉吟片刻,扭頭對冷山說道:“你這就回去,讓費安和方成覺帶著龍衛軍去將大理寺給我圍了。”陳橋說著,嘴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隻準進,不準出。”
“是!”
應了一聲,冷山便闊步離開了此處。
等冷山離開之後,陳橋便又回去了屬於尚書的那個小小的隔間。
“將軍,現在要做些什麽?”
有士兵忐忑地問了一句。
陳橋尋了個位置舒舒服服坐了下來,然後嘴角含笑地說道:“等。”
“等?等什麽?”士兵不解其意。
“等有些人忍不住了狗急跳牆,然後我們便能關門打狗。”
陳橋說完,便開始閉目養神了。門外的士兵見他閉上雙眼,也沒敢再多說什麽,隻安安靜靜守在門外,以防止有人趁此機會圖謀不軌。
天色將暗未暗的時候,被陳橋交待了去盯著那些人的王義便尋了過來。
“怎麽樣?”
陳橋一邊給屋子裏點起蠟燭,一邊問道。
“屬下等來了一個人。”
昏暗的燭火下,王義走進隔間。
“什麽人?”陳橋擰著眉頭問道。
“一個生麵孔,”王義說道:“不過屬下卻始終覺得此人好像在哪裏見過,於是乎等他從客棧出來後,便跟了上去。”
心知王義一定是知道此番所有事情的幕後主使是什麽人,陳橋不由捏緊了拳頭。
“他去了什麽地方?”陳橋緊繃著聲音問道。
“一個任誰都想不到的地方——蔣王府。”王義聲音沉悶地說道。
“哢”地一聲,陳橋掰下來了一塊桌角,“從現在起,客棧那頭你派兩個人去盯著,你去盯蔣王府。”
“是!”
居然是蔣王李惲?陳橋輕笑一聲,先前因著李承乾和李泰的小動作太多,陳橋倒是一直沒注意到這個平日裏看上去十分膽小怕事的李惲。
不過,陳橋先前倒是也聽李麗質說起過李惲和他的母親王氏。
好像那個王氏還與當初赫赫有名的太原王氏有些七拐八繞的關係,不過因著這關係太原,當初的太原王氏也壓根兒沒關注過李惲的母親。如今太原王氏早在陳橋前去整收軍餉的時候,便徹底倒了下去。宮裏的這位王氏,就更是無人問津了。
李麗質曾說過,王氏雖然生得美豔動人,可木訥怯懦的性格卻實在不討李世民的喜愛。所以,即便這王氏從李家還未稱帝時便入了李世民的府,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庶妃。若非有長孫皇後時不時在李世民麵前提起王氏的話,莫說生下皇子,隻怕後宮佳麗三千的李世民早已經忘了還有王氏這麽一個人。
原先,因著李惲從小便不愛與兄弟姊妹們來晚,陳橋也隻是在他與李麗質大婚的時候見過這個李惲一麵,記得當時見到的李惲還是一個佝僂著背,看上去永遠萎靡不振且膽戰心驚的模樣,卻沒想到居然還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
竟是歹竹出好筍嗎?陳橋想到,不過這筍卻長得有些歪了。
“怕是先前在將軍府外的那些人,也是他派來的。”陳橋說著,看了一眼王義。
王義緩緩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屬下在蔣王府外定了一天,看到有一個黑衣人進進出出蔣王府好多次。”
“很好,你繼續盯著,若你一人不夠的話,再回大營找兩個人與你同去,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是。”
“還有,”陳橋看著房中跳動的燭火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盡量拿到一封他與後笈多王來往的信件。”
“是!”
王義領命之後,轉身離開了刑部衙門。
眼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陳橋起身抻了個懶腰便走出了這算不得寬敞的隔間。
“回府。”
陳橋對跟著他的北衙六軍說了一聲,便也走出了刑部衙門。隻是沒人注意到,陳橋剛一離開刑部衙門,便有一個綠袍小官行色匆匆地自衙門後門跑了出去。
“將軍。”
剛一出刑部衙門,陳橋便看到冷山正朝著自己走來。
“何時?”陳橋問道。
“方才施校尉和辛校尉抓住了一個意欲對沈校尉圖謀不軌的獄卒,他們請將軍前去定奪。”
冷山行了一禮之後說道。
“下毒?”
陳橋擰緊眉頭,一邊說著便一邊快步往大理寺走去。
冷山跟在陳橋身邊,說道:“沒錯,我們已經讓大理寺中的醫官驗過,是劇毒的蛇蠍蘭,人隻要沾上一點便會即刻斃命。”
月色下,一行人步履匆匆地往大理寺趕去,靜謐的街道上寂靜無聲,陳橋森冷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麵,若非施林通和辛誌誠機敏,隻怕如今的沈勇達早已經死在牢獄之中。居然還是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陳橋怒極。
“怎麽樣?”趕到大理寺之後,陳橋先去看了沈勇達,見人平安無事之後,才又看向施林通和辛誌誠,“抓到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