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無法理解之痛
歐陽晏再度卡殼了，看著如歌，他的眼中都是身上的愧疚。
可是，另外一個孩子，得了精神病，這樣的打擊，讓他這個作為生父的人，實在不知道如何去保全另外的女兒。
“孩子，也許，不會這樣子。她是真的病了。”
“您看。”如歌輕聲道：“您也說了，也許。也許是假設條件，我怎麽能如此冒險呢？她的病我不想這樣，可是如果說是因為成勳，我真的非常的難以做出讓步，什麽都可以讓，唯獨成勳不行。”
她做不到。
她聽到歐陽晏這樣說的時候很是激動，她的拳頭都在身側握緊了。
她寧願讓出去父母，因為父母也從來不屬於自己。
可是成勳，是她半生的尋覓，她兜兜轉轉的人生，如此淒慘，她再也不想在感情上讓步了。
聽到歐陽晏這樣子說，她心裏又悲憤又難過又生氣洶湧澎湃的隻想發泄出來。
“對不起，需要顧成勳的幫忙，我想你應該去找顧成勳，而不是找我。”許如歌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沉聲地開口：“歐陽先生，你找錯人了。”
歐陽晏一曬，很是為難的樣子：“孩子，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情，隻是這件事太複雜了，我以為你跟斐然是一母同胞，怎麽說，你也能相助一下的——”
“嗬嗬。”許如歌忽然淒楚的笑了：“是啊，一母同胞？我有義務嗎？”
歐陽晏：“.……”
“我知道你們是誰？”許如歌覺得自己不是聖母，她做不到這樣聖母的事情，犧牲自己，還要這樣平靜。
她做不到。
所以，注定了她就是一個俗人。
抿了抿唇，如歌看著歐陽晏。
“孩子——”
“歐陽總裁，如果還是這件事的話，請您不要說了，恕我難以出麵。”她說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言語。
歐陽晏欲言又止。
到底，他還是沒有再說出來其他的要求。
許如歌下班回去顧家的時候，顧成勳坐在沙發上抽煙，似乎有心事。
如歌心裏想著之前歐陽晏找了自己，顧成勳應該是知道了。
她走了過去，在他麵前坐下來。
他回神，看到她，立刻熄滅了正燃著的香煙，“回來了？”
“嗯。”如歌點點頭。
“如歌，有件事，我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如歌點點頭，“好，你說。”
“今天歐陽先生跟我說，任斐然住進了精神病院。”
如歌心裏忽然有點難受。
“嗯，我也知道了。”她還是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歐陽先生的意思是，我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配合醫生幫助治療一下。”
如歌心裏真的一下子就難受起來了。
她覺得心裏太悲涼了，她看著顧成勳，心裏也明白，他其實也許隻是盡心而已，可是對她來說，真的太難過了。
她點點頭。“那你什麽意思呢？”
“我想去看看。”他說：“她生病住院我想你也不太希望如此。”
“你決定配合幫助治療是嗎？”如歌問道。
“你要是不樂意，我就不去。”顧成勳忽然看出來了如歌的不樂意，他有點緊張，瞬間懊惱起來。
都說了，再問自己。
如歌還能說什麽呢？
她真的不想誤解，也確實不是誤解，她隻是無法做到如此大度的當聖母瑪利亞，隻要犧牲，沒有回報。
她可以善良，但是善良也應該有個限度，而不是這樣毫無限度。
“不，你去吧。”如歌揚起了一個笑容，隻是眼底荒蕪一片。“你樂意去幫忙，就去幫忙，不用問我的。”
她說完站起來，就準備上樓去了。
顧成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如歌，你是不是不樂意？”
如歌搖頭：“你已經決定的事情，真的不用問我。”
“我現在問問你。”他急急地說。
“問我，我想要告訴你，我不希望你去，一點點都不希望你去，但是你會不去嗎？”她反問。
他一怔，心裏忽然有點疼，看著如歌，輕聲道：“如歌，我可以不去。”
如歌再度笑了，笑容更加的恍惚：“其實成勳，真的不用這樣。你已經做出了決定，何必再更改呢？”
“如歌，我已經定了婚期，一個月後，咱們結婚。”
如歌心裏一頓，什麽都定了，卻不是真的商量，而是他認為，他決定。
她抬眼看向他英俊的臉，輕聲的開口：“成勳，你是不是覺得，一個月後跟我結婚，就可以去看任斐然，是不是覺得她曾經是你喜歡的女人，現在隻是朋友，隻是我許如歌的雙胞胎姐妹就該去管一下，而我不應該反對的是不是？”
顧成勳：“.……”
“理智上說，是的，我不應該反對。”如歌悲愴的開口：“可是我這樣說服自己的時候總是回想起來之前我被她推那一下跌坐在地上滿身都是血的時候，她見死不救。我就非常惱怒。我不是聖人，我無法做到這樣愚昧的善良。我想我的善良是分人的，給她，我就做不到。”
至少現在，她真的做不到。
以後怎樣，她也無法預知。
顧成勳眼底閃過心疼，握著她的手臂的手更緊了。“如歌，你的心情我理解，我明白。”
“不，”如歌搖頭：“你不理解，而我也無法要求你理解。抱歉，我現在想要安靜一下，向上樓了。”
她掙脫了他的手，走了。
他看著她的背影，再度蹙眉。
也許，真的不該這樣說。
他有點懊惱。
許如歌第二天一早去了公司。
歐陽晏看到她，再度欲言又止，可猶豫了半天，還是走了過來：“孩子，你跟我來趟我的辦公室吧。”
如歌一頓，抬眼看向歐陽晏。
他正眼巴巴的望著她。
如歌隻好起身，她拿了自己的包，進了歐陽晏的總裁室。
一進去，歐陽晏對她道：“坐吧。”
如歌在會客沙發上坐下來，看向歐陽晏，“總裁，您有事？”
“孩子，還是那件事。”
如歌早就預料到了。
“現在斐然真的很厲害，她的病情一直惡化，尤其是聽說成勳要跟你結婚的消息，更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