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答應我好好的
病房外麵。
顧成勳沒有進門，他一個人立在病房呃門口，目光呆呆的，像是一尊雕塑，不言不語。
顧成勳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結局？
他一直憧憬著這個孩子的降臨。
也許開始的時候或許沒有那麽強烈的感覺，可是當失去的時候，他內心深處是無比的沉痛的。
尤其是剛才，他看到了許如歌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懵了。
腦海裏回想到那一刻，她在血泊裏站起來，顫巍巍的看向他的一刻。
心，是疼的窒息的。
呼吸都跟著疼痛不已。
如歌閉著眼睛，醫生說許如歌醒了。
可是，顧成勳看到了她緊閉著眼睛。
他就知道，許如歌其實不想見到他，她對他是充滿了恨意了吧？
現在，她連見著自己都不想了。
她的臉色以說是用死灰色來形容都可以，她看起來一點點都不好，整個人，就像是脫了水一般，完全失去了血色。
這讓顧成勳感到深深的自責，他立在門口，久久的都沒有動一下。
無言以對。
他無法去見如歌，他覺得對不起許如歌。
他為自己沒有保護好許如歌感到了深深地自責，他甚至有一種懊惱羞愧後悔，恨不得撕碎一切的衝動。
而此時屋裏麵，躺在床上的許如歌緩緩地睜開眼睛，她的目光裏都是清明。
隻是想到了失去的孩子，眼底就再度紅了起來。
鼻子也有點塞了起來。
這時，特護發現了她睜開眼睛了，立刻驚喜起來，喊道：“許小姐，你醒了啊？”
許如歌轉頭看向她，微微點點頭。
“那你需要喝水嗎？需要什麽都可以告訴我，我是你的特護，照顧你的。”特護很認真負責的對她道。
“不用了，謝謝。”許如歌輕聲的開口，她的聲音無比的沙啞，“我隻想一個人安靜的呆一會兒，可以嗎？”
“呃，這個.……”特護一聽，頓時有點躊躇，又看看他的神色，這才開口道：“許小姐，我是聽從顧先生的命令在這裏照顧你的，沒有顧先生的安排，我不能離開。”
許如歌覺得自己早就應該料想到這是顧成勳安排的，沒有他的安排，特護又怎麽來護理她呢？
她自嘲一笑，開口道：“那你去告訴他一聲，就說我說的，我想一個人安靜的呆一會兒。”
“許小姐，我先生就在門口，要不，我叫他進來，你自己跟他說好嗎？”特護也不敢私下裏做主，隻能好言相勸的開口。
許如歌沉默了下去。
特護看她的神情，還是忍不住的開口道：“顧先生他從你手術開始就一直等著你，看得出來他很擔心你。”
特護是拿了顧成勳的錢財，自然替顧成勳賣命的說好話的。
許如歌沒再言語，閉上了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特護又等了很久很久，也沒有等到他的話。
這時有護士進來給許如歌換點滴，特護趁機走了出去，給顧成勳匯報情況。
“顧先生，許小姐剛才醒來想要自己安靜地呆一會兒。”
顧成勳身體一僵，也沒吱聲。
都是如此沉默的人。
看顧成勳這樣子，特護再看看裏麵的人，感到非常的奇怪，這兩個人，都是如此悶葫蘆。
她也隻好安慰顧成勳：“顧先生，你別太傷心了，孩子還會再有的。”
顧成勳搖搖頭，沉聲道，你進去吧，照顧好她。”
“是。”特護隻好再度走了進去。
許如歌依然躺著，沒有睜眼，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這一個晚上，她都沒有動一下。
而顧成勳就立在病房的門口，站了整整的一夜。
兩個人一個門裏一個門外，都很安靜，誰也不說話，讓出出進進的護士醫生都感到非常的詫異，卻都沒有一個人敢去勸慰什麽。
隻是所有人都明顯的感覺到了這病房的門口，門裏都被一種悲傷充斥著。
許如歌的悲傷更是如此，漫天撲來，那種無法控製的悲痛，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消瘦不堪。
直到第二天早上9點鍾，許如歌才睜開眼睛，對特護開口道：“請幫我把顧成勳先生叫進來。”
“好的許小姐。”特護立刻去叫人了。
很快。
顧成勳走了進來。
再度相見，恍如隔世。
許如歌，轉頭看向了他，在看到他幹裂的唇時候也是心裏一痛。
他的眼睛更是赤紅著，眼袋很重。
她看的心裏是難以言說的悲傷，看著他，終於開了口：“對不起，成勳。”
“.……”顧成勳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許如歌看著他，心酸的唇邊綻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像是雛菊一樣，看起來無比的虛弱，卻又重獲心生般的美麗。
“對不起成勳。”許如歌再度的開口：“是我沒有保護好孩子，我以為可以的，可是，我沒有做到，是我的身體不好。”
她沒有再提起來任斐然。
其實到了現在，是誰弄得都沒有意義了，孩子沒有了，她也覺得沒有意義了。
他卻深深地吸了口氣，隻覺得全身都跟著疼痛不已。
“如歌.……”他終於張口：“是我該道歉，都是我不好。”
“不！”如歌搖頭，“我不怪你，我隻求你一件事。”
他身體一僵，仿佛已經知道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看著他，眼底含著淚水，唇邊卻依然是帶著笑容的。
“成勳，我求你，放了我吧。”
顧成勳再度一僵，眼眸劇烈的跳動了好幾下，緊鎖著，看的出來，他的不舍得。
他怎麽舍得？
她還是看著他，“我隻想要走。”
他猛地閉上眼睛了。
這一次，她沒有再說別的，隻是這樣求著他，不是吵架，不是生氣，是絕望。
他感到了如歌身上深深地絕望。
他知道，再不放手，真的會要了她的命的。
他要給她時間。
顧成勳嗲點頭，聲音沙啞的開口道：“好。這次，我放你走。”
她聽後，也是緩緩地笑著，點點頭：“謝謝你。”
顧成勳深深地鎖住了她的眉眼，走了過去，在她床邊蹲下來，手握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答應我，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