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慌了手腳,手裏的杯子碰一聲落在了地上,沈之昂房間的燈也開了。
我急忙去撿,不想玻璃碴子就劃破了我的手,真是越忙越亂,我不知道我慌張什麽,清楚地知道我都跟卓風分開了,還被當做抓奸的一樣在這裏慌張。
沈之昂穿了一條睡褲出來,一臉的沒睡醒,茫然看著我,我隨便的用紙巾擦了擦手,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吵醒你了,我是打算離開的。”
沈之昂朝我走過來,抓我手低頭瞧,“包紮好了再走,別動,我看看。”
他聲音低沉,困意也隨之一掃而今,抓我手往客廳走,開了藥箱給我擦手,我著急的看時間,十分鍾好像很長的,怎麽這會兒就到了,我起身要走,他一把將我拽住,上下打量我,“有急事?”
我搖頭,“不是,就是想早點回宿舍。”
“蒙我呢,你學校這會兒也沒開門,你怎麽回去?”
我……
我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撒謊,正發愁,門開了。
卓風有我這裏的鑰匙,很早就有,隻是沒想到他一直留著。
三個人,三對兒眼睛,互相看著對方,很久都沒什麽聲音,良久,卓風才邁步走進來,緊盯著我被沈之昂握住的手。
“沈總。”卓風先開口說。
沈之昂笑了,點頭,拉我往他身後站,明了的說道,“知道為什麽卓爾要這麽慌張了,是因為你要來,抓奸?不巧,我們剛結束。”
該死,還嫌棄事情不夠多?
我輕輕扯他的衣袖,要解釋,沈之昂回頭瞪我,像是在警告,其實在提醒我,如果我真都要跟卓風劃清界限,還必須要叫卓風以為我忘掉他了,這個美好的誤會也或許就是一件好事呢?
我深吸口氣,咬住薄唇沒叫自己發出聲音。
卓風走過來,看著我們,眼神裏麵沒有一點善意,靜默了一會兒,問我,“卓爾,傷到哪裏了?”
我垂眸沒吭聲。
卓風又說,“跟我走。”朝我伸手。
沈之昂不願意的往前跨步,將我的身影徹底的擋住了,“卓總裁,您這是明搶啊?就算是您明搶也要問問當事人卓爾是否願意跟你走,是不是?卓爾,跟他走嗎?”
我沒吭聲。
我知道跟卓風離開後很多事情就該順理成章了,可我不能那麽做,我清楚知道我現在的位子,更加知道卓風是誰的丈夫。不管他結婚是因為什麽,我們走到今天已經注定了一切都不可能。
可我的內心卻是無比難過得,我不想傷害卓風,所以這開口拒絕的話就久久沒能說出來。
僵持之中,卓風繼續上前,歪頭看我,臉上滿是凝重,叫我心口難受的緊,“卓爾,走不走?”
我緊緊的抿著唇,還是不知道如何說。
沈之昂繼續擋住我,與卓風四目相對,“卓總裁,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你給我讓開,我跟卓爾事情跟你沒關係。”
沈之昂冷笑,“是沒關係,可我至少知道身為別人的丈夫不能在外麵繼續牽扯別的女人,你這樣做對得起誰?好歹我沈之昂是離婚之後才來找卓爾的,你情我願的事情,誰都沒強求誰,反倒是卓總裁,非要在半夜帶走一個不願意跟你走的女人嗎?”
沈之昂的話像刀子一樣戳在了卓風的心口上,每一個音都重重的敲打他。
身份的尷尬,注定了我們之間多了有一重無法逾越的鴻溝。
“卓風,我不會跟你走的,你要是有急事,明天去我辦公室找我,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並且……”
我的話沒說完,沈之昂接過話頭,“並且我們正熱乎著,被人打攪了實在是心情不好,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
“咚!”
一聲悶響,沈之昂的腦袋偏離半個身子都傾斜,卓風的拳頭跟風一樣砸在了他的臉上,沈之昂在片刻的緩和下也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回應,兩個碩大的拳頭相互碰撞,發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響。
我被嚇的隻知道傻看著,等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我才上前去拉架。
拽一個,拖一個,誰都不謙讓。
家具碰碰山響,身上的皮肉喝拳頭撞擊在一起也沉悶的令人發顫,我見著拉不住了,隻站在一邊,看著兩個人打的兩敗俱傷。
等他們都帶著傷的躺在地上,還相互不依不饒的拿著東西砸對方的時候我才走過去,舉著酒瓶子一人敲了一下,咣咣兩聲,兩個人同時昏死過去。
我叫了救護車,故意安排了一個房間,先醒過來的是卓風,而我卻坐在沈之昂的病床前。
他眼巴巴的看著我,沒什麽表情,臉上的紅腫看起來就好像是小醜,令人覺得有些滑稽。
“卓爾,過來,聽話。”
我心口一顫,繃著身子坐著沒動。
“過來我看看,你傷到了沒有。”
猛然心尖鎖緊,剛才還鐵石心腸的我徹底的淪陷,無奈的蹙眉說,“沒事,你好好躺著,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瞧瞧。”
他搖頭,掙紮著要起來,其實都是外傷,唯 處傷口最大的在腦袋上還是我用酒瓶子敲的,我心軟的走過去按住他,“別亂動,行不行?”
“卓爾,你們……”
他竟還在追問這個問題。
我沒回答。
他繼續說,“發生了也正常,他說得對,我現在是婦之夫。”
我心口無比難受,耷拉著腦袋不敢看他,對卓風,我到底還是放不下的。
“姐夫,好好養傷別說話了。”我哽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說我不心疼他是不可能,他說十分鍾後過來,我就開始慌張,當真覺得他是來捉奸都一樣,還不是我心裏發虛放心不下,這說明我在乎他。
軟弱的淚水到底還是流了下來,我忍著不哭出聲來,默默的低頭抹淚。
卓風顫抖著手幫我擦,一直歎氣,他比我更加清楚我們現在的出境跟關係。
“對不起。”他說。
我搖頭,抹掉擦也擦不幹淨的淚水,很久才說,“為什麽要道歉?”
“我結婚是意外,別恨我,我迫不得已。”
人有很多種迫不得已,我當初也是,他現在亦如此,隻是目的不同,經曆不一樣,他體會不帶我當初受的委屈,我更加體會不到他現在的無助,我們都是被愛情折磨得要瘋了一樣的可憐人。
我勉強笑笑,“我知道,可做都做了,就要堅持,我不想叫你難做,我們隻能分開。”
“卓爾。”他捏我手,我沒回應,隻笑看著他,聽到沈之昂因為痛而悶哼,我立刻將手抽走,起身去了沈之昂那裏。
我故意將他們安排在一起,就是想叫卓風知道我分手的決心,卻不知道,在傷害他的同時,反噬給我的卻是更大的傷害。
連著兩天,我都備受這份無法割舍而又疼惜的折磨煎熬,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要求將兩個人分開病房養傷,可卓風卻直接出院了。
他走的很匆忙,聽說有急事,來辦理出院手續的李哥看到我後拉我去了醫院後院的地方說話,“卓爾,你們現在……”他欲言又止,一臉的愁容。
我堅持說,“沒什麽,隻是誤會,他看到我跟沈總……”我沒說清楚,這樣不明不白的才好對彼此都好。
“哎,傻姑娘,卓風為了你……你還是好好想想,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