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安妮來了

  姐夫來救我了。


  我躺在他懷裏,覺得還是渾身很冷,我想告訴他,我一直都在想他,我再也不調皮任性了。我也不會跟徐嬌嬌搶他,徐嬌嬌托夢告訴我,是我傷了她的心。


  我做一個乖巧的隻知道生孩子的傻女人,挺好的。


  可我看到姐夫因為擔憂而發紅的雙眼,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手已經抬不起來。


  姐夫,你不要傷心啊,我最擔心你難過了。


  隻要你好,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真的。


  我一直想對他說很多很多的話,可這些話到了此時,我卻說不出口。出來的時候,外麵停了十幾輛麵包車,數百人圍在這裏,地上滿是血汙,很多人舉著手裏的家夥揮舞著,雙方交鋒的,那一聲聲家夥捶打下來拍在身上的聲音驚得我骨頭都要碎了。


  我嚇得躲在姐夫的懷裏,埋頭再不敢多看一眼。


  姐夫抱我上車,呼嘯著開走。


  路上,我一直攥著他的手,擔心他又離開我。


  他白色的外套上染滿了血水,黑的泥土,那都是我身上的髒汙,我用手指一點點的扣,卻已經沒了力氣,隻能叫他的衣服更髒。


  我急了,急的在哭,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打濕了我臉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痛。


  卓風不斷的在安慰我,聲音急切卻依舊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我聽不大清楚他說些什麽,甕聲甕氣的聲音顯得尤其的悲傷。


  車子開的很快,呼嘯的聲音從窗外麵傳進來,過了很久,車子戛然而止,他嘩啦一聲拉開車門,抱起我往醫院裏麵飛奔。


  “醫生,醫生……”


  卓風的怒吼好像山林裏麵咆哮的獅子。


  手術進行了很長時間,我隻看到眼前影影綽綽的白大褂子醫生在我跟前走來走去,忙的額頭冒汗。


  我活了過來,我想,我本就不該死。


  姐夫在我的身上給予了那麽厚重的希望,他花了好幾年的心血培養我,我還沒有回報他。


  我忍著身體上的疼痛,終於挺了過來。


  等我被從手術室裏麵推出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雙眼發紅的卓風。


  我好心痛,想要伸手去握住他滿是血水的手。


  他拉著我的手腕,站在我身邊跟醫生交談。


  醫生說,“後背上的傷很重,縫了十七針,內髒破裂,好在問題不大,腿骨折,輕微腦震蕩,現在還需要觀察,人還是清醒的,你多陪陪她吧!”


  卓風咬著牙輕輕點頭,目送醫生離開,這才回頭看我。


  他抓我手,放在唇邊,似乎在親吻我,軟卻很涼的唇上揉著一絲溫和。


  我渴望他這樣的親吻,想告訴他我很好,笑著告訴他,卻發現臉上很痛,我笑不出來。


  我輕輕扯了嘴角,“姐,姐夫……”


  卓風重重點頭,“沒事了,我們去病房,我都安排好了,你先睡一覺,我在這裏陪著你。”


  真好,有姐夫在,真好。


  我真的很累,睡吧,睡著了,再夢到嬌嬌姐,我想問問她,她到底愛不愛卓風,如果愛,為什麽非要作呢,如果不愛,為什麽又要抓著卓風不放呢,讓給我,好不好?


  可我睡的很沉,沒有夢到徐嬌嬌,我睡了一天一夜,醒過來,就看到卓風低頭坐在我身邊看書。


  我去抓他的手。


  他愣一下,跟著看著我,笑了,聲音溫柔的好像能夠擠出水來,“卓爾,還疼不疼?餓不餓?”


  我搖頭,“姐夫,我想喝水。”


  “好,喝水,等一下喝湯,我燉了骨頭湯。”


  我勉強衝他笑,姐夫又下廚了。


  他用勺子一點點的舀著湯給我喝,不膩人,還有些甜。


  他說,“我放了點冰糖,沒放鹽,這對你睡眠有好處。”


  是嗎?


  我總是能在姐夫這裏聽到一些奇怪的道理叫我聽他的話,可就算他說的沒道理,我也甘之如飴,完全聽話。


  我點頭,一口一口喝掉。


  他看著見了底的缸子很是滿意,回頭抽了紙巾過來,擦我的嘴角,繼續說,“安妮從日本回來了,說是來看你,剛才她爸爸給我打了電話,我說等你醒了問問你的意見,你想見她嗎?”


  姐夫是考慮我現在的樣子不能見人嗎?

  我猜的出來,我現在已經很難看。


  我腫脹的臉上一直在火辣辣的痛,笑都笑不出來。眼睛也勉強才能睜開,可我還是想睜大一點。


  安妮是我朋友,我這一輩子沒有幾個好朋友的,安妮就是最好的朋友。


  她必須來。


  “叫她來。”


  卓風點頭答應,拿了電話出去打,站在門口去沒有走遠,眼睛仍舊透過玻璃看著我。


  我也一直在望著他,生怕他離開我的視線。


  安妮是晚上過來的。


  當時卓風借空出去,房間裏麵就隻剩下我跟安妮兩人。


  安妮坐下來,一直在哭,眼睛哭的紅腫,泣不成聲。


  我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要說什麽,隻能遞給她紙巾,一張一張的。


  她哭起來就沒完,哭的我都想哭了。


  “安妮,我也想哭了。”


  安妮卻噗嗤一聲笑出來,沒好氣的橫我一眼,嗔怪我說,“卓爾,你真是不夠朋友,有事不告訴我呢,要不是我聽說了這件事我還不知道。再遲一天我就算是聽說了這件事也回不來了。”


  我好奇的問,“你這是要去哪裏啊?”


  她又抹淚,又擦鼻涕,皺眉說,“還不是要跟著我媽媽去非洲嗎,她非要說那邊有動物可以觀察,要帶我去。我不喜歡那些,我喜歡我爸爸的那種新聞采訪,我媽媽非要我去接觸動物,煩都煩死了。為了這個兩個人還吵了一架,我不想看著我媽媽傷心,反正我爸爸那邊我也不喜歡,我就跟著我媽媽了唄。”


  我記得安妮說過,她媽媽和爸爸都是家裏介紹認識的,但是兩個人感情還不錯的,隻是因為兩邊都在忙,一年也難得見上一麵,所以感情就顯得尤其的好了。


  不過每次也都會為了她的事情而爭吵。


  安妮也是不願意回家去的。


  “安妮,那你還打算什麽時候走?”


  她來了我這裏就耽誤了出去的恰當時機,必須另外更改時間。


  “過幾天,我想陪你幾天呢,等我們都上了大學,就見不到了。”


  對啊,我還要上大學。


  我問她,“你選了美國的那個什麽大學的新聞係嗎?”


  她吸口氣,撇嘴說,“恩,我爸爸給我報名的,已經通過了,我不想去,我其實喜歡國內的文科院校。”


  她當初就跟我說過了,說喜歡中國,不想走。


  可我們都身不由己。


  她問我,“卓爾,你還去法國嗎?”


  我搖頭,“不去了。”


  她哦了一聲,沉默起來。


  這個樣子我知道,她是有一肚子的八卦要跟我說。


  我笑笑,輕輕扯她,“跟我說說吧,他好嗎?”


  安妮搖頭,“顧程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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