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築宋> 第158章 倚老賣老的張叔夜

第158章 倚老賣老的張叔夜

  第158章 倚老賣老的張叔夜


  “武定侯謀襲懷州。每得降卒必親引問委曲,由是賊中險易遠近虛實盡知之。辛未,武定侯帥三百人隊出,諸將皆不知所之?武定侯曰:但西南行。


  行七十裏,夜至懷州城外,命士卒少休,食幹糟。複夜引兵出門,諸將請所之,武定侯曰:入懷州!諸將皆失色。時大風雪,旌旗裂,人人自以為必死,然畏武定侯,莫敢違。


  夜半至州城,武定侯以三百騎伏北門城外。四鼓時,劉猊帥大名府軍襲懷州,至城下,有細作潛開城門,武定侯率部奮起而戰,攻劉猊軍後,複據城門使劉猊軍進退兩難。


  城內始知有奸人開城門附賊,民乃爭負薪芻助武定侯守城。城上守軍矢如蝟毛。劉猊不得寸進,乃帥師北走軍營所在,武定侯所部銜尾追擊,大破之。


  是夜,武定侯父張所亦引三千眾出城,擊劉豫賊李成所部,突入其營,凡三戰,父子皆得軍功也。”《明史-武定侯傳》


  張憲領三百人雪夜突襲敵軍尾部,擊敗劉猊的兩萬攻城大軍。此戰不但保住了懷州,也為數萬河東軍守住一條退路,可以說是立下潑天的大功。


  因為此後不但陝州、潼關先後在蒙兀人的攻擊下丟失,真定府和涉縣也被金兀術封堵了。


  斬殺了叛亂的辛興宗、楊可勝後,金兀術又在君子館耽擱了三天,不但要修橋鋪路,還要重新安置河間府的城防瑣事。


  但是此後他在河北的攻城略地,基本就是他的行軍速度。永寧軍、祁州、深州、保州、定州相繼失守,甚至更多都是不戰而降。


  河間府的辛興宗、楊可勝所部,在斜卯阿裏眼裏不值一提,戰力渣渣。但是在河北的宋人眼裏,辛興宗和楊可勝都是西軍名將,所部也有五千精銳呢!


  他們駐防河間府,甚至都不能抵擋金兀術三個時辰的攻城!哪怕夜間再次聚亂突襲,也不過多折騰了一兩個時辰而已。這些主要靠地方團練駐防的州府,又能如何?

  要說張叔夜和馬擴二人聯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占了燕京。那麽他們就必然要丟了真定、中山的老巢,這也都是在算計之中。


  真定、中山二府,不但錢糧早早被轉移去了燕京,甚至連人口都被分散去了太行山裏臨時修築的營寨安置。所以真定和中山二府的抵抗,更加不值一提。


  原本馬擴對此還心有不甘,但在看到金兀術攻陷河間府的暴力後,終於識趣地閉上嘴巴。真定府的城池不比河間府更加堅固,又杵在金兀術必經之地上,哪裏會有好結果出來?


  燕京就不同,城牆更高大,城池更堅固,而且四周並不利於大軍布陣攻城。此外地理也是偏於西北,金兀術著急要南下,可定沒有耐心和他們糾纏下去。


  現在城外和他們對峙的,是高召和失的六千鐵騎,與劉彥宗的兩萬漢軍。金兀術又在高粱河兩岸地方,布置了數十架投石機。


  這兩萬六千金兵中,真正堪戰的主力,也就高召和失的三千契丹鐵騎,以及歸他轄製的一千鐵浮屠、兩千拐子馬。


  此外劉彥宗的漢軍中,也有三千精銳戰力。再加上投石機的威懾,金兀術認為有了這個實力,高劉二人就足以和燕京城內的兩萬五千宋兵對峙了。


  自然也就是對峙、牽製而已,甚至連金兀術都沒指望他們能在張叔夜、馬擴的身上賺到什麽便宜。隻是看護住平州到燕京之間的糧道不至斷絕就行。


  無論願不願意,如今的張叔夜和馬擴也隻能把燕京當做他們新的根基之地。自然,憑他二人的心氣,自然不甘心困守孤城。


  在他二人看來,所謂燕京,指的是大宋的燕山府路,下轄山前、山後九州之地呢。涿州、易州、薊州這些東南州府都在高召和失、劉彥宗的控製下,他們鞭長莫及。


  但是順州、檀州,甚至可汗州、儒州、奉聖州、歸化州這些西北地方,還是可以大做文章的嘛!那就不能一昧守著這座析津府的城牆過日子去。


  此前因為張叔夜、馬擴的攻城迅速,完顏闍母匆忙敗退逃亡,居然把蔡靖給留在了城中?!要說蔡靖這些年在燕京,一直負責地方治理,在燕京百姓中的聲望很重。


  此外他又是讀書人,喜歡做筆記,燕京城及周邊的城防、地理、人物、財貨等等,就沒有他不熟悉的,現在蔡靖很利索地把這些東西拿出來?

  哪怕張叔夜這等孤節大臣,也要為他蔡靖說話了。既然老蔡回來了,那麽還滯留在羽山大學教書的小蔡、蔡鬆年是否也該鬆動一下手腳了?


  京東都護府的人材,還遠遠沒有奢侈到可以浪費的程度。而蔡靖之所以這樣慷慨大方,毫無私心地配合他們經營燕京,還不就是為了給兒子蔡鬆年解除枷鎖嗎?

  跟在琅琊郡公的身邊做事情,那是多少英雄豪傑想都想不到的美事。別說蔡靖羨慕,昔日秦檜、劉豫也都動過這個念頭,隻不過人家琅琊郡公看不上他們的人品罷了。


  兒子蔡鬆年就不同了,十五歲就跟在狀元郎身邊做機宜文字呢。若不是因為自己在燕京被金人俘獲,兒子何至於年經輕輕就要被送去羽山大學做先生?

  二十歲的教授!說起來風光無限,可要是一直跟在琅琊郡公身邊,那就情願不要這些所謂風光。林一飛、林長生、蔣幹、何叔乙這些人,才是蔡鬆年的同類人物。


  蔡靖每每想到這些,都要暗自傷神自己的一時怯懦。說起來,自己父子在宣和六年就和琅琊郡公打成一片,哪料得世事無常,自己父子居然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

  如今亡羊補牢,未為晚也。眼看宋金再次開戰,蔡京想不出這世間,還有誰堪與琅琊郡公一戰?這樣的人物,大宋、大金都沒有,那就是舉世皆無了。


  金兀術嗎?金兀術的確也是世間不可多得的梟雄人物,但他依然不是琅琊郡公的對手。秦檜和劉豫?更加不可能。


  郭藥師已死,粘罕也早早死心,趙家天子更是廢柴。或者康王趙構還不錯?但也隻是不錯而已,康王他能割據一方就已經很不錯了。


  “離騷痛飲,問人生佳處,能消何物?江左諸人成底事,空想岩岩青壁。五畝蒼煙,一丘寒玉,歲晚憂風雪。西州扶病,至今悲感前傑。


  我夢卜築蕭閑,覺來岩桂,十裏幽香發。磊胸中冰與炭,一酌春風都滅。勝日神交,悠然得意,離恨無毫發。古今同致,永和徒記年月。”


  讀著兒子在羽山大學的《念奴嬌》詞句,蔡靖潸然淚下。兒子還是不甘心這樣閑居,想要賦詩明誌呢!身邊人物自然要附庸風雅,以為此詞直追狀元郎的“驀然回首”詞。


  不過孫成財卻大煞風景,胡說蔡鬆年小小年紀就眼光毒辣,他那所“蕭閑堂”的破房子,當年是尋了羽山一塊荒地胡亂建的,如今趕上羽山大學擴張拆遷,怕是要價值連城雲雲。


  不但老蔡心情膈應,淚飛頓作傾盆雨,舉起官印就追著孫成財喊打喊殺。便是張叔夜也覺得孫成財這貨真心欠揍,人家都在訴說情懷呢,你胡扯什麽房產升值啊?


  甚至馬擴還要故意給狼狽逃竄的孫成財腳底下個絆子,狠狠摔掉了孫某人的半顆門牙,這才引得眾人哈哈大笑後,各幹各事去了。


  如今裏裏外外的事情,都算摸排的差不多了。他們手上的資源就是這麽多,能守住燕京城,順便經營一下燕山府,時刻對平州、雲州的金國兩處賊巢保持威懾,就算能力到家了。


  其他什麽河東危險,趙宋存亡,或者京東如何應對這亂局,就不是張叔夜和馬擴們該操心的事情了。不同層麵上的事情,自然有不同的人去操持,絕輪不到他們來指手畫腳。


  反之亦然,無論汴京、還是海州,老老實實給燕京提供充足的資源後勤就好。非要去各種指手畫腳,信不信老張能跳過來當麵給你老大的耳刮子?

  所謂人生七十古稀,就可以隨心所欲了。老張離古稀已經不遠,正是抖威風、耍無賴的黃金歲月,誰又會不長眼地過來招惹他?

  既然高召和失與劉彥宗所部隻是為了牽製他們,而且為了怕他們胡折騰,主要防禦陣地還都設在東南高粱河兩岸,以及宛平之地。對於潞縣以北,玉河以西地方皆無所備?

  張叔夜和馬擴又不是什麽善人,遂以蔡靖輔佐詹度總理燕京城防,他們各自帥人馬出西門、北門四下經略地方。北到密雲,西到昌平,就連東北一圈香河、三河也都被劃拉進來。


  初步有了這樣一大塊地方,隻要不是金兀術的主力過來攻打,他們就盡可維持住燕京的自給自足。甚至城內的日子過得比高召和失、劉彥宗和他們強多了。


  城池的舒服程度,肯定不是營寨可以比美。而且城中張叔夜、馬擴、詹度、蔡靖等人的智謀,也不是高召和失、劉彥宗的智商可以抗衡。


  京東都護府的水師也早早占據寧河,沿著河道用雪橇不斷輸送軍械物資到三河,然後再被運進燕京,用來和城外的金兵對抗。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