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怨
之後?
侯淮舟一下子迷茫了,他從飛升之後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所以他整整謀劃了一萬年,這一萬年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他以為他今生唯一誌願就是把那個人從天帝的位置上拉下來,所以又怎麽會想到以後呢?
嗤笑一聲“以後如何便是如何,而如今,我隻想他得到應有的代價!”
“你如何就確定當年的事情一定是如此?”寧壁著急反駁他。
雖然知道如果這件事情還有其他可能的話,侯淮舟不會如此篤定,但她還是忍不住去猜想那萬分之一。
因為她明白,如果真的如侯淮舟所說,那麽司卿旬這麽多年來一直在為一個狼心狗肺鐵石心腸之人做事,而且這個人還是間接害死黎南國那麽多人的凶手。
她真的不想司卿旬有任何的不好。
侯淮舟低頭笑笑,背著手緩緩轉身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司卿旬都有些覺得奇怪將寧壁往後拉,侯淮舟卻笑道“丫頭,你認識莫羨雲的吧?”
寧壁一怔。
這件事情難道還與阿雲有什麽關係?
她雖知道莫羨雲是烏昡的人,這些年也肯定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因為莫羨雲對她還算不錯,所以也不願把他想的太壞。
可侯淮舟卻道“他乃烏昡身邊的邪將軍,隻要是他做的事情都是烏昡授意,當年我方升仙就被他找上門,將這些事情告知與我,還帶我去了前任妖王哪兒,你說,這還有假嗎?”
親自帶去見妖王,等等,前任?那如今的妖王又是誰?
侯淮舟看她表情呆滯,好笑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如今的妖王就是莫羨雲嗎?”
“什麽?”
“當年烏昡剛剛出魔界,莫羨雲奉命在妖界蟄伏百年後一舉殺了妖王,獲得了妖界支持的莫羨雲其實隻是為了給烏昡鋪路,當年他帶著前任妖王找我時給了我兩條路,一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懦弱的當個無知神仙,二做他們的眼線。”
他忽然蹙眉有些奇怪的搖搖頭,還似乎有些生氣道“可笑的是我明明早就告訴了烏昡天宮的計劃,可他居然為了讓那個女人開心故意跳進了坑裏,害我苦等萬年!”
他想如果不是當初那件意外,他早就在一萬年前就大仇得報,不用在這個無恥小人手下裝傻充愣萬年!
他忍得太久太辛苦了!
他抬眼看著二人,眼中還有複仇的火苗,他道“欠了的終究要還,司卿旬,這是他該還我們的!”
司卿旬瞳孔有些血絲,錘在身側的手也漸漸捏成了拳頭,寧壁被他捏的生疼卻不敢叫,隻是擔心回握住,雙眸無助的看著他。
“師尊…”
司卿旬眼眶有淚,卻不掉。
良久之後司卿旬終於開口了,忍著心中的惶恐道“他的代價還了,那烏昡的呢?待他歸來你以為這三界還能安寧?你如今做的事情難道不是當初他所為之事?”
“跟我有什麽關係!”侯淮舟猛地吼道。
他指著司卿旬的鼻子怒罵“司卿旬你少跟我說教!我不是你那種聖人心腸,我可裝不下什麽三界什麽安寧,我隻想提我在乎的人報了這個仇,此後一切都與我侯淮舟沒有半分關係!這三界要毀便毀了吧!”
話音剛落,隻見司卿旬忽然祭出餘徹劍,青光一現,侯淮舟的臉色一僵,而後眯了眯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要與我一戰?”
司卿旬神色複雜,眼圈泛紅。
“若你執意如此,我別無他法。”
寧壁看著司卿旬的側顏大約明白他的意思。
司卿旬從小所受的教誨就是天下大義,總是比任何人都要想的更多更包容,他如今肯定是覺得若是侯淮舟真的把天帝如何了,仙界大亂群龍無首,烏昡乘機攻來不費吹灰之力便可瓦解整個三界。
屆時不論人仙妖,都會陷入無法挽回的境地。
若是連這個天下都不複存在,又怎麽會有他與寧壁的安寧日子?
他倒也想自私,可是自私的結果他承受不起。
此時此刻也唯一司卿旬能站出來阻止這一切。
侯淮舟被仇恨了衝昏了頭腦可不管這些,他冷笑著也將武器拿了出來,挑眉道“好啊,正好你我也許久沒過過招了。”
寧壁有些擔憂。
侯淮舟她不了解,但她了解司卿旬啊!
他分明是把侯淮舟當成朋友的,否則也不會苦口婆心的說那麽多,一會兒打起來也一定不會下死手,可是侯淮舟就不一定了,說不定還是司卿旬吃暗虧。
眼看侯淮舟要先出手了,寧壁猛地站出來大喊一聲“你不在乎天下人,那鵲喜呢?”
說時遲那時快,侯淮舟真的停下手了。
神情僵硬道看向寧壁,抿了抿唇咬牙道“那丫頭不過是個傻子,過兩年便能忘了我!”
“你可有想過,烏昡對付三界,其中就有她呢?”
侯淮舟好笑“她貪生怕死,跑還來不及,再說了,還有胡溪九護著她,我何必擔心。”
寧壁忽然覺得心下一鬆,還能跟她聊起來,那就證明心中是有鵲喜這個徒弟的,不是油鹽不進的。
連忙拉住司卿旬,上前道“你這幾天失蹤鵲喜都快找瘋了,哭著來找我師尊幫忙,那還顧得上胡溪九啊?”
侯淮舟一怔,眉頭微皺“她哭了?”
“對啊!可可憐了!那一雙大眼睛都哭腫了,滿臉就寫著兩個字,委屈!你這當師父的還真無情無義!”
司卿旬低頭看著滿口胡話不打草稿的寧壁有些想笑,鵲喜什麽時候來找他哭過?
但為了配合她,點了點頭。
侯淮舟有些不信的看她,卻又猶豫一會兒才道“不過是我這萬年無聊時的閑雜人,我何必在意她?”
寧壁挑眉“哦?這樣啊。”說完,寧壁轉頭拉著司卿旬笑道“師尊!胡溪九這兩天還跟我說鵲喜太煩了,我也覺得,要是她死了就不會來我們九華山煩人了,要不等烏昡開戰時讓鵲喜衝鋒前陣如何?也不髒了咱們的手。”
說這番話的時候寧壁一直餘光看著侯淮舟,見他臉色憤怒如吃了蒼蠅般惡心就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
司卿旬蹙眉有些不認同,但為了配合寧壁還是點頭道“也好。”
“你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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