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罰學生

  手中的藤條沾染著寧璧的鮮血,滴落在砂石上,如綻放的梅花。


  司卿旬打了她,自己倒不開心起來了,心慌意亂的很,最後收了手中藤條決定不去管那個孽徒。


  隻是轉頭的時候看了一眼地上兩人的畫的符咒,歎了口氣將砂石恢複平坦。


  而另一邊跑遠了的寧璧,一個人蹲坐在珊瑚林裏,把自己塞進角落裏失聲哭泣著,捧著自己流血的手連碰都不敢碰。


  小白趴在一邊,心疼的看著她,伸長了腦袋對她的手心吹了吹。


  又關懷問道【疼不疼啊?】


  “廢、廢話!當然疼了!”寧璧哭的眼淚鼻涕到處流。


  司卿旬簡直不是人,每一下都是下的死手,根本就是想要了寧璧的命!

  他向來不喜歡寧璧,她是知道的。


  畢竟是自己一開始硬塞進的九華山,又弄壞了他的蘿卜,他把她打發去當看門的,寧璧也不敢說什麽,可是今天居然真的打她,還打得那麽疼!

  不喜歡她就不喜歡她,以後不對!這輩子寧璧都不去招惹他就是了,憑什麽要打她!?

  她練了一晚上的畫符,原本以為這樣就能讓司卿旬對自己好一點,就算不好一點,稍微沒那麽壞也好,誰知道那個人居然還打她


  小白歎氣【萬一司卿旬不是故意的呢?】


  寧璧將血肉模糊的手伸到他麵前,委屈道:“這叫不是故意的?”


  就差一點她手掌都快沒了!


  【可是他始終都是司卿旬嘛,你回去好好認個錯,他肯定不會再打你了。】


  “啊嗚嗚嗚嗚嗚!我不要回去,我不想再看到司卿旬那個壞人!我寧願去跳誅仙台,我當我的凡人去!”


  小白受驚的抬頭【不行!你要是跳了,你就真的死了,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


  寧璧用好的那隻手擦著眼淚,抽泣道:“沒有就沒有,反正我早就活夠了,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寧璧!你再說這種話,我就我就不理你啦!】


  寧璧現在氣頭上,才不管小白說什麽話,反而把頭一偏,好像強硬的已經做好了選擇了。


  小白歪頭觀察著她的表情,覺得自己現在說這些好像有點過分了,又馬上繞到寧璧麵前去,扯了扯寧璧的衣衫,小聲道【好了我錯了,我理你就是了,你別不理我啊。】


  【那你現在要是生氣,那我就陪你在這兒,等你氣消了咱們再走好不好?】


  寧璧繼續沉默。


  小白隻當她是答應了,轉頭坐在小石頭上捧著臉等寧璧氣消。


  胡奚九為了躲避鵲喜的追擊一頭鑽進了珊瑚林中,聽見有哭聲還以為見鬼了,可是聽這聲音有點耳熟,便悄悄潛了過來。


  一看居然是他可愛的小師妹在哭。


  而且一隻手還被弄得血肉模糊,紅腫不看,他一個大男人看著都瘮得慌,也不知道寧璧是怎麽弄得。


  心下一驚,便跑了過來,詢問道:“小師妹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寧璧抬頭看他一眼,不說話。


  “你手又是怎麽了?”


  說起手,寧璧又想起自己那麽用功努力換來的不是司卿旬的微笑,而是一頓毒打,她就好難過,難過的又想哭了。


  當即仰天哭泣:“司卿旬打得!”


  “司卿呸!師尊打你了?”胡奚九驚訝。


  寧璧卻鄭重的點頭。


  胡奚九不信:“怎麽可能,師尊從來不打弟子的。”都是手上不沾一滴血的讓他們體罰罷了。


  又看著寧璧:“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麽壞事吧?”


  “我哪兒敢啊?”


  “也是。”


  胡奚九看了她的手幾眼,實在是心疼,雖然眼前隻是小師妹,但好歹也是個女子,既然是女生他胡奚九就有義務化身護花使者。


  摸摸她的手:“這樣吧,我帶你去我屋裏,先把藥擦了,否則你這手就要留疤了,可難看了。”


  寧璧想了想,至少不是回她的房間,用不著看見司卿旬。


  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而司卿旬那邊本來打定主意不去想寧璧現在如何,可是在自己屋子裏怎麽都靜不下心來打坐。


  他一度懷疑是東海的風水不行,一點都沒有九華山的靈光!


  你看,他這都是第八次入定了,還是沒能成功。


  歎了口氣,搭在膝蓋上的右手緩緩握成了拳頭,腦海裏恍然出現早晨打寧璧的樣子,耳邊還有她哭喊求饒的聲音。


  他會不會下手太重了點啊?畢竟寧璧是個女孩子,畢竟她也才剛剛入門幾個月而已,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些啊?


  他方才氣上了頭,打得有些重,血都流出來了,那丫頭那麽蠢,肯定不會包紮,萬一感染了怎麽辦?

  萬一那個要害她的人趁他不在找上她了怎麽辦?

  都怪命格那個糊塗老頭兒!

  說什麽寧璧是什麽上古大神,讓他以為對她嚴格一些也是應該的,可是說到底不過都是些猜測,自己那麽對她簡直太不是人了!

  剛要下床去找寧璧說清楚,可是另一隻腳還沒伸下來又縮了回去,他還是猶豫了。


  司卿旬覺得他也沒錯啊,他本來就是寧璧的師尊,不嚴格些她以後都這般懶散怎麽行?

  他今日打他也是也是為了她好啊!


  所以他憑什麽先去找她,應當是徒弟到她跟前來認錯才對。


  一時僵持不下,看向旁邊盛開的海花,隨手一招,花朵便自己飛到了他的手心。


  他輕咳了兩聲,拈著花朵的花瓣,輕輕一扯便掉了,嘴裏念叨:“去。”


  又扯一片:“不去。”


  “去。”


  “不去。”


  “去。”


  “不去”


  扯到最後一朵居然是不去,司卿旬簇緊了眉頭有些惱火,又看向枝丫上的另一朵花,招來繼續扯。


  直到自己麵前已經扔了三朵海花的花瓣,他看著手中最後一朵的最後一片花瓣,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將手中光禿禿的花蕊扔掉,念出:“去!”


  他表情一鬆,笑了一下。


  心道這就是天意,天意要他去的,那就與他本人無關,不是本人自己做的決定!


  立馬起身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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