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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樂聲

  第一百四十五章樂聲


  鋼琴鍵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那聲音很美妙,流暢。大概是因為錄音設備太差勁了,以至於原本美妙的音樂顯得略有瑕疵。


  “你會彈鋼琴?這倒是出乎我的預料,隻不過這裏太狹窄了,鋼琴跟你的房子很不般配。”‘他’的聲音從錄音筆裏麵傳了出來。


  任國棟:“給我兒子買的,他很喜歡鋼琴,很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鋼琴就邁不動腳步了,你是誰?”


  ‘他’:“我是拯救者,是獨角獸,是上帝派往人間的使者。”


  任國棟:“世上沒有上帝,也沒有獨角獸,那都是虛構出來的。”


  “叮!”


  琴鍵被人按住不鬆,那首曲子也戛然而止。房間裏陷入短暫的安靜,他的憤怒來得快去的也快。


  ‘他’:“獨角獸出現在聖經中,你認為獨角獸是虛構的,那就是在侮辱上帝。聖經裏的每個記載,都是真實卻可信的。獨角獸是高貴的,聖潔的,它是美好與力量的代名詞,它是光明與和平的使者。”


  任國棟:“你帶給這個世界的隻有黑暗,你到底給我注射什麽了?我怎麽會渾身乏力?你想幹嘛?”


  張雲逸突然按下了暫停鍵,看著我說道:“你之前有說過,那個販毒集團的內部成員,身上都有一隻獨角獸的紋身。之前專家分析,一致以為它跟雲南的神話傳說息息相關。但通過這段錄音,我們可以推斷出,專家的分析是錯誤的。它更應該與西方的神話傳說有關,而且來自於聖經。”


  我歎了口氣,會議室裏的氣氛很壓抑,大家都沉默著,我們耳中腦海中都在回想著這段錄音。我們很想找到有用的線索,但結果卻不言而喻。


  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我們的線索越多,證據越多,就越說明他的厲害。


  琴聲繼續響了起來,他好像十分熱衷於在一個即將死去的人麵前彈鋼琴,難道他覺得殺人也是一種藝術?

  ‘他’:“優雅而美麗的任太太,鑒於我的琴聲如此美妙,不置可否請你為我泡一杯咖啡?對了,我不喝速溶咖啡,請加一點奶昔,不要放糖,我喜歡原味的苦澀。另外,你們家廚房的那把菜刀很鋒利,你的手很漂亮,不適合做飯,但也不適合拿刀,藏在身後會很危險的。”


  沉悶粗重的喘息聲從錄音筆裏傳了出來,菜刀掉在地麵上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高跟鞋步履蹣跚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那聲音就像是死亡倒計時,那是任國棟的妻子,在這個世界上發出的最後的聲音。


  任國棟:“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不要吵,請保持安靜,用心聆聽。這麽美妙的音樂,都不足以洗滌你的靈魂嗎?你身上戾氣太重,怒火太大,人要活得怡然自得一點,我們是人,不是動物,我們應該理智的控製自己的情緒。要保持冷靜,情緒以及優雅,不要讓仇恨吞噬了你作為人的理智,好好聽,最後的音樂。”


  隻餘下了鋼琴聲,他的演奏技巧十分純熟,幾乎算得上大師級別的鋼琴家了。


  ‘他’:“謝謝您的咖啡,您還真是個賢惠能幹的太太,這杯咖啡我很滿意。”


  “放了我們好不好?求你了,你要錢我們都給你,我兒子才五歲啊!”


  任太太開始求饒,那聲音像是來自無邊地獄,我們的眉頭不由得都緊鎖起來,我心裏在抽搐著,那聲音像一杆無堅不摧的矛,狠狠的紮進我們每個人的心中,我們永遠都無法抹去傷痕了。


  ‘他’:“不,不要誤會我,我說了,我是光明的使者。我很不喜歡你們跟我說話的語氣,也不喜歡你們看我的眼神。不是我想把你們怎麽樣,你要怪就怪任子豪。任子豪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應該在很小的時候就教育你們,不要隨意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父親就不一樣,我記得我小時候因為喜歡一件東西,手裏沒有錢,就偷回家了。我父親發現後,不僅狠狠的揍了我一頓,還親自把我扭送到別人家裏,還東西加道歉。自那以後,我就再也不偷東西了。因為我知道,小偷是不會被人尊重的,特別是任子豪這種自以為是的小偷。”


  琴聲的節奏突然變快了,我們的情緒也跟著被調動起來了,我們每個人都很緊張,都在等待著某種已知結果但仍舊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音樂終於停了下來,‘他’繼續說道:“我能原諒你,作為一個從事律法行業的人,對音樂的不敏感。我剛才有三個音沒彈好,你們家的鋼琴需要調試了。假如我的時間還夠的話,我會毫不吝嗇的幫你們調試一下。但其實我遇到壞掉的東西,一般都是扔了買新的,所以我更願意送你們一架新的鋼琴。我很愛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小提琴水平屬於世界級的。我每次聽她拉小提琴,我就忍不住要跟她一起合奏。我太喜歡那段時光了,以至於我送了她一架新鋼琴。不過……沒了我,那架新鋼琴就隻是一個擺設了。我最後一次去,鋼琴上麵已經落滿了灰塵,它不值得,它應該遇到一個更好的主人。”


  ‘他’好像想起了某些並不愉快的事情,清醒突然低落起來。我很清楚,他口中那個拉小提琴的人是誰,她是徐謙韻。雖然他們都是毒販,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藝術造詣,確實很高。


  任國棟:“你身上的味道很獨特,能告訴我你用的是什麽牌子的香水嗎?”


  ‘他’:“那可真抱歉,因為我也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你用的香水是我最討厭的味道。克萊夫的C類香水,怎麽說呢,它太嬌弱,會讓男人失去陽剛的味道。而我身上的香水很小眾,喜歡的人會很喜歡,不喜歡的人會很不喜歡。我就很喜歡,迸發出的香味,從辛辣歸於淡香,層次分明,讓人流連忘返。”


  張雲逸再次按下暫停鍵說道:“任國棟在向我們傳遞有效信息,他故意問香水,就是在尋找能夠查出他身份信息的線索。”


  我一愣,我記得他的味道,我記得十分清楚,但任國棟的智慧,才是讓我震驚的原因,哪怕他知道自己即將命喪於此,依然不慌不忙,沉著冷靜。


  任國棟:“你很獨特,你們的貨也很獨特,我父親說過,你們的貨比市麵所有的貨純度都要高的多,隻有你們才有,其餘人都做不出來。我父親說,隻要你肯跟他合作,你們一定能賺更多的錢。”


  他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上滑行出一小段距離,那聲音十分刺耳。我很緊張,因為我知道,這是災難降臨的開始。


  ‘他’:“你錯了,我不是賣貨的,更不是毒販,我也不為錢而生。我們是為了更為偉大的目標,錢隻不過是我們達成目標的必需品罷了,但不是非要不可的。我們可以接受與人合作,但不接受跟任子豪這種小人合作。新紀元你們不了解,他是上帝贈予我們人類的禮物,你們不會懂的。”


  任國棟:“那你想怎樣?”


  任國棟的呼吸聲開始變得粗重喘息起來,任國棟很清楚,他即將要麵臨什麽。我堅信,任國棟並不懼怕。如果隻有他自己的話,他會更加沉著冷靜。但他的家人都在他身邊,他的妻子他的兒子,這是他無法割舍誓死都要護衛的人。


  ‘他’:“很簡單,我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的,順便告訴任子豪,也就是你的父親一個道理,小偷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任國棟:“你怎麽知道你的東西在我這裏?”


  ‘他’:“你覺得這很難猜到嗎?你父親的那點小把戲,糊弄一下旁人或許夠用。但騙不了我,我們很容易就查到你父親的行蹤記錄。過去的幾年,你父親有一個持續了很久的習慣。每個月都會定時給他的孫子寄禮物,但有一點很奇怪,這些禮物的最終結果,都會在某一天重新被退回到你父親那裏。奇怪嗎?別著急,更奇怪的是,回寄的人是你的老婆。”


  任國棟的呼吸聲更加粗重了,有人哭了起來,那是任國棟的妻子,她跪在地上磕著頭痛哭著。


  “是他威脅我,你知道我怕他,我很怕他的。我怕他把我們的兒子帶走了,我知道他是毒販,所以我就更怕了。我隻想離他越遠越好,這些年我們之所以相安無事,都是因為我在幫他啊!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啊!”


  我很絕望,他們也很絕望,王海波抓著自己的頭發,他很安靜,自始至終他一句話都沒說。


  但我知道,每個人都在這一刻徹底陷入了絕望。


  與你朝夕相處的妻子,你最信任的人,在為虎作倀助紂為虐,你竟然毫不知情。這個真相出來的一刹那,沒人能不絕望。


  ‘他’:“抱歉!”


  任國棟抽泣著說道:“你不就是想把貨拿回去嗎?”


  ‘他’:“沒錯,那原本就是我的東西。”


  任國棟:“我可以把貨給你,但請你放過我兒子,他那麽小,他什麽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


  ‘他’笑了起來,笑的肆無忌憚,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


  但笑聲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他’突然嚴肅回到:“NO!”


  “砰!”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我沒看見那個畫麵,但我知道任國棟死亡時的模樣。


  李家山也開始抓自己的頭發,王海波依舊沉默不語,唯有張雲逸一直在寫著東西。


  “啊!!!!!!”


  任國棟的妻子開始慘叫,那聲音充滿了驚恐及絕望。


  ‘他’:“女人應該始終優雅從容,哪怕麵對死亡,也不能失態。”


  “砰!”


  第二聲槍響,慘叫聲消失了。


  腳步聲響了起來,我知道他要去什麽地方!他要去找那個孩子,那個藏在臥室的孩子!


  ‘他’:“噓,你爸爸媽媽睡著了,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你爺爺寄給你的禮物在什麽地方?”


  腳步聲再次響起,那是赤腳走在地板上的聲音。腳底粘連著血液,那聲音讓我渾身發麻。


  ‘他’:“小朋友真乖,你爸爸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跟陌生人講話?如果他們忘了說,你記得去地獄問問他們為什麽不告訴你這個道理!”


  “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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