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爭分奪秒
我無法理解任國棟的內心想法，但現在任國棟已經威脅到我的安全了。我不知道任國棟的立場到底是什麽，可我知道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我問道：“你想讓我怎麽做？”
任國棟轉頭看了看衛生間的門，這才繼續說道：“任子豪的運貨線路一直十分隱蔽，他從事違法犯罪的活動已經十多年了，一直逍遙法外，不是因為他在老撾，所以抓不了他，而是因為沒人作證，也沒有證據，不過……”
我看著任國棟的眼睛，一片猩紅，我猜到了他想表達什麽，我沒等他說完，回到：“你已經有證據了，隻缺一個證人了，但任子豪是你父親，你很糾結，你還沒做好決心要這麽做……”
任國棟點了點頭，咬牙切齒的回到：“我不糾結，我也做好了選擇，我難受的隻是正義遲到了。你不過是他的一個馬仔，但我第一次見到你之後，我就知道你跟別的馬仔不一樣。任子豪的人出了事之後，任子豪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賣貨了。你跟中國警方調查的那起販毒案有聯係吧？你就是從醫院逃出來的那個馬仔，對嗎？”
我吞了口口水，我內心十分惶恐，我知道他說的那個案子就是上次那個案子，我沒有隱瞞，我知道隱瞞沒有用，隻好點頭回到：“你們一直在對任子豪進行調查取證，對嗎？”
任國棟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讓開衛生間的出入口，打開門，對我說道：“沒錯，任子豪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罪犯，我記事起就知道了。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發誓一定要讓他接受法律的審判。所以我選擇了律法專業，又跟隨者國際刑警執法隊到了老撾。我就是想讓他知道，他所做的惡，是需要為此付出代價的。草芥人命的人，都將付出血的代價。我們都是人，我們有尊嚴，有情感，有思想，我們不分三六九等。”
任國棟的話裏掩飾不住擠壓多年的恨意，我很難理解，怎麽會有任國棟這樣的人，從小的願望就是將自己的父親送到審判席上？
任國棟接著說道：“照我說的做，轉做任子豪的汙點證人，你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兩個警察衝進了衛生間，他們給我戴上手銬，架著我走出去，我轉頭看著任國棟，我怎麽都想不通，任國棟的內心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但我現在開始相信他了。
我走出去，我看見張雲逸跟李家山，他們接手後，給我套上一個頭套，把我塞進了一輛警車裏。
四周都是警察，整條街道都被警察封鎖了，人被抓了起來，但我很清楚，我們的目的仍未達到，形勢很不樂觀。
李家山說道：“你要看仔細，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物。我們不能有任何差池，雖然我們的這次行動得到了批準，但我們的壓力很大。這一次隻許成功不能失敗，否則等待我們的將會是雷霆暴雨！”
我知道他們壓力很大，我的壓力也很大，因為我做出了一個十分艱難的抉擇。救一個人或者執行任務，我選擇了後者。如果這次任務失敗，我不知道該怎麽跟自己的內心世界交代。
我看著監視器，裏麵有很多人經過，我突然看見了任國棟，他上了車，開車離開了，我好奇道：“任子豪的兒子任國棟，你們不認識嗎？”
張雲逸掏出手機開始搜這個人，看了看後才說：“國際注冊律師，中國清華大學畢業，國際援助項目中到老撾的。他雖然是任子豪的兒子，但檔案並無任何問題，沒有任何黑點。畢業前後所有參與的案子，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免費當辯護律師的。”
我點頭道：“他十分痛恨任子豪，他勸我轉做任子豪的汙點證人，我想不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張雲逸繼續看著手機說道：“任子豪十三年前失手殺了一名婦女，當時被判刑五年，但入獄四個月後，因為心髒驟停，隻能監外就醫，而那個死掉的婦女，正是任子豪的老婆，任國棟的母親。”
我聽完這段過往，點頭道：“還有這種過往，這樣我就想得通了。可他有沒有想過，我即便去做汙點證人，也於事無補。僅憑我的口供，並沒有辦法讓任子豪定罪！”
李家山回到：“其實任子豪一直在被調查，但任子豪太狡詐了，他從不出麵，所有事情都交給了自己馬仔去做。我們之前抓到周誌偉就是任子豪的馬仔，任子豪自己從不參與任何事情。他明麵上就是這家夜總會的老板，以及老撾的房地產商。老撾很大一塊區域的土地，都是任子豪的地盤。為了錢，任子豪不擇手段，各種敲詐勒索恐嚇威脅，那些開發商給了錢也不能開發。但這些即便我們有證據，也隻不過是商業犯罪。即便因此抓了任子豪，也判不了多久，反而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
我想起任國棟的神情，他的眼神那麽堅定，就像是隻要我照他說的做，任子豪這一次就一定會栽。
我問道：“那批貨你們搜到沒？任子豪搶走的那批貨，就在夜總會……”
張雲逸趕緊拿起對講機，問道：“呼叫趙隊長！呼叫趙隊長！物證找到沒？”
“銳器若幹，金銀首飾價值數十萬，還有一些毒品……”
張雲逸皺眉說道：“任子豪沒這麽蠢，他不會把貨物放在夜總會的。我們查了他這麽多年，都沒找到任子豪藏貨的地方，所以藏貨地點一定十分隱蔽，而且這批貨物我們必須盡快查到，不能讓它流入市麵。”
我好像想到了什麽事情，任國棟為什麽那麽自信？難道任國棟知道那批貨在哪？
我頓時回到：“我想到了，任國棟知道任子豪的藏貨地點，任國棟一定知道的。”
李家山說道：“隻要能找到任子豪的藏貨地點，就能讓你所在的販毒集團上線出來。現在立馬聯係交管部門，我們必須鎖定任國棟的移動軌跡，這個案子已經不是任國棟能承受得了的，牽扯的不隻是任子豪一個人。”
張雲逸立即拿起對講機說道：“呼叫交管部門，立即跟上車牌號NU0319的車輛，密切注意該車車主的位置……”
李家山沒等張雲逸說完，立即發動了車子。我們都知道，這樣下去我們會越來越被動。我們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來了沒有，守株待兔的事情就變得毫無意義。
“收到，已追查到車牌號NU0319的車輛，定位以發送至警隊通訊工具……”
盲目的尋找‘他’，不如我們主動出擊，隻要知道貨的位置，一定就能知道他的位置，我們要盯住那批貨。
我要要保證，在任國棟把那批貨交給執法人員之前，阻止他。
張雲逸調出定位，任國棟的車正在移動著，我記得任子豪說過，任國棟沒跟他一起住，而是住在很偏僻的郊區。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下意識問道：“任子豪的藏貨地點，不會就是任國棟的家裏吧？”
李家山聽到我的話，十分震驚的說到：“這個人也太狡詐了，如果你的推測是對的，任誰也不會想到。任國棟這一生，都在致力於要跟任子豪撇清關係。很多人並不知道，任子豪還有個兒子叫任國棟。而且任國棟沒要國家分配的房子，他自己租了一個房子住。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方式，跟任子豪撇開關係。他自己都想不到，任子豪會把貨物藏在他家裏，旁人就更難想到了。”
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每個毒販都是一個天才，他們的想法往往與正常人大相徑庭，太過天馬行空出其不意了。
李家山加快了速度，並且把警車的報警器打開了，這聲音十分嘹亮，也十分刺耳。我們都沉默下來，我們都很清楚，任務已經瀕臨失敗了。但也不是毫無所獲，至少我們可以讓任子豪這個大惡魔接受法律的審判，我們仍舊有機會找到‘他’。
新紀元的危害程度不用多說，張雲逸已經告訴過我很多遍，它比普通的毒品危害大的多。從你碰到它的第一時間起，你就已經開始被它腐蝕內髒了，所以我們不能讓它流入市麵。
張雲逸突然說道：“任國棟的車停下了了，應該是到家了，具體位置在，四環長汀韓城家園。”
李家山再次踩下油門，說道：“不對，這事情很奇怪，任國棟的車為什麽會開這麽快？進夜總會到他所在的位置，起碼有六十公裏的距離。我們隻比他晚出發十幾分鍾，我們已經追了十幾分鍾了，而他前後不過半小時就到了。哪怕現在是深夜，路上沒人沒車，但這個速度簡直就是在找死！”
張雲逸回到：“根據定位，他的車速將近一百三十公裏每小時，我的天，這是縣道啊！他怎麽可以開這麽快？”
我猛地一驚，回到：“不對，開車的人不是任國棟，任國棟不會這麽開車的，他是個成熟穩重的人，何況他並不需要趕時間！開車的一定是‘他’，‘他’在開車！‘他’在任國棟的車上！”
我的話讓李家山再次猛地踩下了油門，幾乎將車速提到極致了。
張雲逸也立即拿起對講機喊道：“請求支援！請立即支援！目標所在位置四環長汀韓城家園，對方是極度危險的人物！重複！重複！請求支援！請立即支援！目標所在位置四環長汀韓城家園，對方是極度危險的人物！”
我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條線。車速太快了，這讓我的心跳也跟著快了起來，我很惶恐。
‘他’在任國棟車上，這算是一個好消息，但對於任國棟來說，這卻是一個災難。
任國棟是個有家室的人，他有老婆有孩子，任國棟帶著‘他’去了家裏，這讓我想起了周誌偉，我很恐慌，我不知道任國棟會遭遇什麽下場，但我知道，一定是一場夢魘。
張雲逸說道：“我認為任國棟已經被控製住了，他現在的情況很危急，極有可能會喪失生命！”
李家山開著車，神情毫無變化，安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我緊緊閉上嘴巴，我咬著牙齒，我甚至覺得我咬破了自己的舌頭，鮮血的味道彌漫在嘴巴裏，我好像再一次做了一個錯誤的抉擇，而這個抉擇帶來的後果太嚴重了。
這會讓很多無辜的人，為此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