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網恢恢

  我看著手裏的包裹，有點沉。我不能真的去賣貨，哪怕我可以這麽做，但是也不能這麽做。


  我朝著南塔街裏麵走去，因為下雨，所以人比平時少得多。但依舊熱鬧非凡，酒吧門口有穿著暴露的小姐。我隨意走進一家酒吧，舞台上一位穿著製服帶著眼睛秘書裝扮的小姐，蛇一樣扭動著腰肢。


  酒吧裏麵很吵，那些五顏六色的少男少女們，像是喪屍一般，搖頭晃腦的。


  我穿過酒吧的舞池，走進衛生間，時間尚早，衛生間裏空無一人。我迅速的打開了衛生間的窗戶，跳了出去，朝著老撾大劇院奔去。


  劇院跟南塔街的距離並不是很遠，我到了老撾大劇院後，張雲逸早已等在門口。她看起來依然那麽美好，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讓人不由自主的鬆弛下來。


  她見我來了，率先朝著老撾大劇院裏麵走去，我緊跟在她後麵。劇院裏依舊空無一人，我走到了上次的位置坐了下來，可張雲逸卻忽然說道：“先生，你的座位在後麵。”


  我皺了皺眉頭，但仍舊無奈的走到後麵重新坐了下來，嘟囔道：“反正都是空的，有什麽區別。”


  張雲逸沒接我的話，自顧自的說到：“今天上映的電影是《漢尼拔》，請用心觀看。”


  我知道，張雲逸是希望我從電影裏麵學到一些東西，這無疑是最快的方式。


  我把包裹遞給她，解釋道：“這是蕭京西讓我賣的貨，我不能賣，所以交給你。”


  蕭京西打開了包裹，她從裏麵拿出來一小袋，忽然雙手顫抖的說到：“這是最好的D品！”


  我不懂什麽叫D品，我問道：“你怎麽看一眼就知道？”


  張雲逸回到：“這就叫專業，D品是有史以來純度最高的毒品，比我們之前發現的D品還要更純一點，毒販叫它‘新紀元’，但這種純度的毒品還沒有擴散出去，根據張仁國的線索顯示，他們仍舊在做客源。張仁國上報，他們原本會有一宗數額巨大的交易，我們也一度以為新紀元會在這個時間點上徹底擴散……”


  張雲逸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我看見她的眼角，有一滴淚滑落，我看不見她的神情，但我知道她一定很傷心。


  “張仁國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暗殺了……”


  張雲逸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就差一點，我們就能瓦解整個販毒集團了。”


  熒幕上出現了一張讓人作嘔的臉，他帶著麵具，也掩藏不住邪惡。


  張雲逸收起了包裹，她擦了一下淚水，這個動作讓我有點動容。


  我忍不住問道：“你曾說過，工作跟個人情感應該……”


  她回過頭來告訴我：“哭不代表我夾帶著個人情感工作，張仁國也是我們的戰友，我為我的戰友落淚，如果哪天你犧牲了，我也會為你落淚。”


  我愣了一下，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跟女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張雲逸又轉過頭，淡淡問道：“多少錢？”


  我回到：“一萬五，她說一萬三給她，剩下兩千給我。”


  張雲逸猛地再次轉過頭來，一臉詫異的問道：“這不應該啊！這種純度的毒品他們都是以快遞的方式去賣的，每個買家他們都有記錄。他們不會賣給陌生人的，蕭京西違反了他們內部的規定，你知道原因嗎？”


  我想了想，回到：“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我猜測她應該急需一筆錢。”


  張雲逸點了點頭，說道：“嗯，蕭京西一直想自己拿貨，我們仔細探討過張仁國的線索，這個販毒集團內部的運作模式我們大概掌握了。可以理解為傳銷的模式，以家庭為單位，進行組建。”


  我搖了搖頭，我問道：“我不懂，傳銷是什麽？”


  張雲逸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我知道她很煩躁，但這一次她沒有爆發出來，也許對於我淺薄的認知，她正在努力適應。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不用知道傳銷是什麽，我大概跟你解釋一下。張仁國潛入的隻是第一層組織，在這個組織後麵仍舊存在多個多層組織，但具體有多少個多少層組織，我不清楚，張仁國也不清楚。根據我們對張仁國的線索報告研究的結果顯示，往上最少還有三層組織。在這個販毒集團裏，送快遞的是最低級的組織成員，比如你目前就處在這一層。往上是他們家庭成員中的父親或者是某位老板，而快遞員是沒有資格取貨的。他們的貨物都是有定數的，每一次出多少貨，是根據訂貨的數量來定的。而訂貨的名單，則掌握在快遞站的負責人手裏。”


  我似乎明白了一點，我忍不住再次問道：“你的意思是，蕭京西所在的天堂快遞站站長也是毒販？”


  張雲逸似乎覺得我孺子可教，終於笑著回到：“沒錯，他是蕭京西的父親，叫蕭磊，五十六歲，三年前喪偶，蕭京西也在三年前離婚，天堂快遞站也是在三年前開的。至於他們是如何成為販毒窩點，並且發展到如今這個規模的，我們尚且不知。但有一個點值得注意的是，蕭京西的前夫原本就是一個快遞員，我們之前想通過她前夫來展開調查，尋找突破口，可惜三年了，我們都沒找到她前夫。”


  我詫異的問道：“會不會已經不在老撾了？或者去了中國了？”。


  張雲逸神情肅穆，她篤定的回到：“沒找到的原因隻有一個，他已經死了，而屍體卻下落不明。”


  張雲逸沒給我反應的時間，繼續說道：“他們這種以家族為單位的運作模式是最安全的，規模小，卻嚴謹，七年來這個販毒集團都沒露出任何馬腳。這個販毒集團跟其他的販毒集團不同，他們不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也不會動用武力，但根據張仁國的報告顯示，他們每年出售的新紀元毒品，金額起碼在一個億以上。按照每年每個家庭單位的站點銷售額一百萬來算，這樣的站點起碼有一百家。但張仁國手裏的線索顯示，他隻掌握了其中八個站點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