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複仇之路

  王海波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再次溫和的對我說道：“這起事故讓我們意識到張雲逸的不專業，我會像上級部門申請，給你配備一名專業的聯絡員。”


  我轉頭看向張雲逸，她似乎並不覺得委屈，仍舊是冷冰冰毫無表情，可她眼裏那份倔強，讓她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我知道，她不服，我能感受到。


  我再次低下了頭，我吞了一口唾沫，小聲回到：“不用，不用換了。”


  隻是話音落地，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因為我覺得我好像中了他們的圈套。而且，是他們非常光明磊落的將圈套擺在我麵前，而我選擇了自己鑽了進去。


  他們並未因為我的選擇而覺得高興，李家山一直低著頭，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張雲逸依舊是冷冰冰的麵無表情。


  她聞言也隻是冷冷的說到：“我仍舊堅持我的意見，在上級做出指令之前，我依舊會繼續申請撤換線人。”


  王海波淡淡回到：“你可以這麽做，這是你的權利。我說過有矛盾並不是壞事，但在此之前，我不希望因為你的不專業，再次導致這種事故的發生。”


  王海波說完又轉頭看向我，笑著說道：“楊翔，我代表人民警察感謝你的信任，也感謝你選擇了站在人民警察一方，與我們並肩攜手共同與惡勢力做鬥爭。”


  我依舊很懵，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做出了抉擇，我甚至不知道我內心是否像他們一眼篤定。但王海波卻替我十分篤定的說了出來，我感覺現在的王海波跟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截然不同。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麽你們會相信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麽值得你們相信的。”


  王海波忽然抓起會議桌上的假肢，冷不丁的問道：“這是什麽？”


  我看著假肢，我脫口而出的回到：“手臂……”


  王海波卻笑著回到：“不，這是塑膠，頂多算是定型的塑膠。你覺得我把它丟在路邊，別人會覺得它有什麽利用價值嗎？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因為它已經定型了，它失去了可塑性。但你不同，你像是一顆蛋，孵化之前沒人知道會孵出一個什麽物種來。可能是一條毛毛蟲，但也可能是一條猛龍，你擁有無可比擬的可塑性，不要妄自菲薄。”


  我終於知道王海波為什麽會成為這個小分隊的頭了，因為他極具演講天分，他的話很有感染力，能讓人輕易信服。他有大局觀，能很好地調動每一個手下。


  李家山見到我神情愈發篤定，趁熱打鐵的說到：“這次執行任務的是猛虎軍，屬於保山緝毒大隊的，裏麵的每一位成員都是從第一線上撤下來的人員，但他們沒有選擇退居幕後，而是選擇了站到更前線。”


  我腦海中回想起犧牲的那名警察，他那麽無畏的撲到炸彈上，我不懂他怎麽會做出這種抉擇，他怎麽那麽勇敢。即便是此刻，我依然無法理解，但我知道，他們既然如此奮不顧身的做了，那麽在他們心中這一定是有意義的。


  而這個意義的所在，也許需要我用盡一生去感悟。


  李家山繼續說道：“這個案子保山緝毒大隊已經盯了很久了，景星街算是昆明極為繁華的地段，毒販在這裏活動，尤其是新街發展的這十年來，錯綜複雜的黑惡勢力越來越多，這些人裏有一群是極為窮凶極惡的。他們取貨的路線就是320國道，然後以昆明作為跳點，在酒吧、網吧等一些娛樂場所進行售賣。去年保山緝毒大隊抓住了一群馬仔，從他們那裏獲取了不少線索，因此盯住了景星街這條線。他們計劃周密，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找到了上線的相關線索。”


  我聽到這裏，忍不住提醒到：“但人已經死了，那兩個毒販都死了。”


  李家山回到：“我知道，他們都死了，這群人的想象力比創造力還要讓人驚歎，保山緝毒大隊原本是想抓住其中一個上線，然後繼續調查其餘線索。但這個時候卻意外發現，這群人在利用家畜藏毒販毒，他們將毒品放進一個特製的儀器裏麵，然後塞進家畜的胃部，用來躲避邊檢進行運毒。但這一次他們失敗了，往後他們就再也不會利用這個辦法進行運毒了。”


  王海波補充道：“所有毒販為了販毒都是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他們都是極具創造力的惡魔，而且他們也同樣極其擅長花言巧語，並且擅長表演，所以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好的告誡，往後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那個矮胖子的地址，我們可以抓住那個矮胖子。”


  李家山卻是搖了搖頭，解釋到：“這件案子雖然也很重要，但是跟你目前參與的219專案相比起來，隻能往後稍稍。你需要摸排調查的是一整個販毒集團，這個販毒集團已經十分完善，他們具備在境外生產毒品，在境內運毒，然後利用自有的渠道進行販毒，將毒品變現後，再利用未知的金融渠道洗錢。因此我們才會成立219專案組，由我們布朗山緝毒所全權負責，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能把你從猛虎軍手裏帶出來。”


  王海波忽然問道：“你怎麽會參與到保山緝毒隊盯住的案子裏麵去？”。


  我解釋道：“蕭京西有一個下線叫做吳秀梅，吳秀梅在景星街賣貨，她賣貨的酒吧其中之一就是矮胖子的地盤，他們當時發生了爭鬥，我幫助蕭京西安全逃掉了。蕭京西答應我，會在第二天中午十二點來找我，我以為她會來的，但她沒有。張雲逸還因此……”


  我說到這裏頓了頓，這才接著解釋道：“再後來我沒等到蕭京西，卻看到矮胖子在我對門找吳秀梅的男朋友王侍麻煩，我覺得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蕭京西相信我。矮胖子發現我後，就把我抓走了，他讓我幫他取貨。我以為隻要交易順利進行，蕭京西就會相信我跟她們是一類人，但是我沒想到後麵會發生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