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抓捕(四)
而在離江書愛身後的不遠處,可以看到有一道身影躲在草叢裡。
只見他身穿了件有些破舊的青衣衫,腰間系著一條不知從哪撿來的紋帶,眉下漆黑的眼眸射出令人生畏的寒光。
不過,此時的他盤坐在無人可以發現的草叢裡,臉上流著輕微的細汗,漆黑無比的右臂不時傳陣陣疼痛感,令他覺得有些感覺吃不消。
「沒想到冥王不破真經竟然有如此強的反噬,要是在這樣下去,恐怕體內的奇經八脈都會被這種力量侵蝕掉。」林凡深呼吸口氣,試圖運行體內的真氣來緩解疼痛,但都無濟於事。
自己從上次林凡從秘境走出之後,漆黑的右臂就隨之突然消失。
當晚,林凡一個人獨自坐在自己的住處修鍊,也不知哪裡修鍊出了差錯,導致漆黑的右臂又顯現出來。
但與沒進秘境之前相比較,那時還只是漆黑的右手,可這次顯然不同,漆黑的右臂顯現出來卻伴隨著強烈的疼痛。
而且,這種疼痛始終給林凡帶來很大的精神困擾,就連睡覺都變的異常困難。
無奈之下,今天來到宗內大比的現場,只好用破布將自己的右臂裹的嚴嚴實實的,生怕別人發現。
就這樣折騰了一番,當林凡來到凌絕宗的宗內大比現場時,正好趕上酒老鬼宣布宗內大比延遲一個月。
這之後的鬧劇林凡也看在眼裡,可現在的自己根本對這些事情有心無力。
本來,今天自己也沒有必要來到這裡,至於葉凡說的什麼秘境之類的,那東西自己還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之所以當時答應他,只不過是因為覺得他身上有種氣息好像不同,但哪裡不同林凡現在也說不上來。
另外,林凡也有意看看現在的凌絕宗是個什麼樣,怎麼說自己已經有三百年沒有看到過凌絕宗的樣子了。
可今日一見,林凡心裡十分的失望,堂堂宗內大比弄的跟菜市場似的。
不過,林凡不想去計較這些,主要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葉凡身上,轉眼正好看到他身後跟著兩個形跡可疑的人。
林凡皺了皺眉頭,覺得兩人雖然偽裝的很好,但還是覺得眼熟,便想要跟上去。
可就在這時,在這兩個形跡可疑的人身後,又出現了一個青年跟在兩人的身後,嘴角還不時的露出冷笑。
看到這種場景,林凡神情不禁一怔,體內的鮮血像是感覺到了什麼。
「原來如此。」林凡雙眸精光乍現,心中像是明白了什麼。
看著幾人離自己越來越遠,林凡沉思片刻,便決定跟上去。
於是乎,林凡為了不被前面的幾人發現,只好保持著距離,一路尾隨在江書愛身後。
凌絕宗,宗門大殿。
酒老鬼一臉哀愁的在空蕩蕩的大殿內反覆踱步,一邊踱步一邊嘆氣,總之是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下。
「你能不能不跟著我,自己到那邊走去。」酒老鬼不耐煩的回頭道。
只見蕭凡穿著一身白色袍子,腰間掛著一條首席二弟子的令牌,伴隨一頭如風細膩般的髮絲,清澈明亮的眼睛就那麼眨都不知道緊緊盯著酒老鬼。
「不行,大師兄跟我說,叫我寸步不離的跟著酒師伯。」蕭凡急忙搖頭道,表示自己絕對不能言而無信。
而且自小就是大師兄把蕭凡帶大的,雖然只帶了一個月,大師兄就不正常了。
可那時候的自己初到凌絕宗,宗內的人都不歡迎他。
記得,那是約三十年前的某天晚上。
那一年,蕭凡八歲,首席大師兄江書愛才只有十八歲。
而在當時,江書愛在凌絕宗已經是混的風生水起,正值巔峰期。
那一年,十八歲的江書愛乃是凌絕宗百年來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
而巔峰期的他,年僅十八歲就有著金丹期九階的實力,在實力上已經快超過凌絕宗的三大長老了。
那天晚上,狂風四起,大雪紛飛。
在一處無人之地,江書愛正苦苦修鍊著凌絕宗至高無上的天階上品功法,也就是人手一套的凌絕劍意。
凌絕劍意,共分為四式,疾,凜,破,滅。
大喊凌絕劍意:釋放真氣形成劍氣而已,徒有其表,空有其形。
疾:形成劍氣速度極快,且容易形成多道劍氣,釋放速度奇快,而且劍氣在釋放過程當中可以控制方向,但攻擊力相對較弱。
凜:形成劍氣速度一般,形成劍氣數量也一般,釋放速度一般,劍氣在釋放過程當中可以輕微改變方向,攻擊力一般。
破:形成劍氣速度慢,一般為一道劍氣,很難形成多道劍氣,釋放速度慢,劍氣在釋放過程當中很難改變方向,攻擊力強。
滅:形成速度一般,釋放一般,無差別攻擊,無法瞄準,無法改變方向,攻擊力一般,也是四式當中最容易學成的一式。
可問題就是,凌絕宗除了林凡,只有池千柔學會了「滅。」這一式。
在這兩人之後,就只有這凌絕宗首席大弟子江書愛學得其精髓所在
至於其他人,只會喊喊凌絕劍意,以至於一些人明明拜入凌絕宗的門下,自己所學的確實別處宗門的功法。
言歸正傳,先說這一晚。
這一晚,凌絕宗首席大弟子江書愛,他抱著個花盆,在這夜黑風高的無人之地,來到一處大石頭上面。
江書愛先是用衣袖掃了掃石頭上的塵土,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花盆放在上面,這才在旁邊的地上坐了下來。
只見,他面帶溫暖的笑意摸了摸花盤裡栽著的那一朵小花。
小花興許有了些許靈性,白撲撲的花瓣不停的泛出幾朵紅暈,模樣看起來甚是好看。
等做完這些不必要的準備工作,江書愛才開始抬頭望月,心中泛起縷縷思量。
「既然我已經練就成了凌絕劍意的四式,相信我現在已經是天下無敵了,哈哈哈哈。」
江書愛從地上站了起來,就著明月之下,大晚上的仰天長嘯。
總之,就是哈哈大笑,就是不停。
反正為了展現自己年少輕狂的姿態,以及自己天才般的修鍊根基,就是不肯停下來。
不過,世事難料。
就在這時,明月之下突然有一道閃電從天際中快速閃過。
接著,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直衝著江書愛的腦瓜門子咔嚓劈來。
江書愛瞳孔放大,心中大呼道:「卧槽!」
什麼年少輕狂,什麼天才般的修鍊根基,什麼天下無敵。
這些東西此時在他心裡,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現在江書愛啥也不顧了,一個字「跑」。
於是乎,急忙抱起自己的小花,撒腳丫子就開始跑。
可那道驚雷也不含糊,眼看就要劈到地方,但在江書愛開跑的那一瞬間,驚雷也跟著轉彎了。
江書愛回頭看到這一幕,心中冷笑道:「一道破雷而已,我可是連凌絕宗天階上品功法都能學會的男人,豈會怕你區區一道驚雷。」
索性,江書愛回過頭來站在那裡,看著那道驚雷,雙眸射出令人感覺渾身一震的寒光。
可驚雷彷彿並沒有理會他的雙眸,依然保持著難以計算的速度,奔著他的腦瓜門子襲來。
江書愛面不改色,左手護花,右手持劍,望著那道驚雷,漫不經心道:「區區一道破雷,看本大爺如何將你砍的連渣都不剩。」
天空中的驚雷似乎感受到了他說的話,劈他腦瓜門子的速度開始變的更快了。
「區區一個毛頭小子,看本大爺如何將你轟的連渣都不剩。」一道憤怒的聲音突然從江書愛心底發出。
江書愛一愣,神情變的嚴肅,之前漫不經心的神情一掃而空。
江書愛已經開始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而剛才的聲音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巧合。
況且,能在人清醒時控制人的心神就已經很厲害了,可這種能在人心底處發聲的那得是什麼層次的怪物啊。
「凌絕劍意,疾。」
「凌絕劍意,凜。」
「凌絕劍意,破。」
「凌絕劍意,滅。」
江書愛此時根本不敢大意,而且現在已經無處可逃,畢竟剛才站在這左手護花右手持劍的裝了半天十三,就算想逃跑也已經沒有時間了。
「雕蟲小技,看我五雷轟頂!」驚雷突然從一道分割成五道,且道道具有雷霆之力,威力巨大,令對手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這一幕,可是江書愛有些目瞪口呆,猝不及防,顯然心理防線已經全部崩塌。
曾經那些年的年少輕狂,那些年的天下無敵,彷彿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劈我可以,但請前輩放了我手中的花。」江書愛直接將自身凝聚出的上百道劍氣通通散去,並且寶劍也扔到了地上,繳械投降為書中的花朵爭取最後的一線生機。
「你小子還算懂事,要不是我路過時看你裝十三裝的太過分,不然我都懶得搭理你。」驚雷把自己說的好像是教導少年改邪歸正一樣,緊接著又威嚴道:「也罷,就你了,你把這孩子給我養大,順便我在給你點獎勵吧。」
驚雷說完,咔嚓一道閃電劈在江書愛的腳下,隨後又咔嚓一道閃電劈在他左手的花兒上面。
只見,花兒變成了純凈無比的白色,彷彿散發著某種神秘的氣息,氣息中散發出的陣陣香味,令江書愛感到心曠神怡,心神清明。
不過,另一道閃電直接劈出來了孩子,孩子腦袋上長著一朵七色花。
江書愛不爽了,沒了之前的心曠神怡。也沒了什麼所謂的心神清明。
「這是誰家的孩子?」江書愛不耐煩道,摸著自己小花,但看到這孩子就感覺好像是個麻煩,而且頭上還長著不倫不類的好像個什麼玩意兒。
反正天太黑,儘管有明月照大地,自己也沒有看清那孩子頭上到底長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不用你管誰家的,總之這就是個孩子,今年八歲了,以後你來養。」驚雷的雷霆蓄勢待發,不怒自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