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北掃了一眼那男子,淡淡的開口,道:“背進來吧。”
那男子嘴角勾起一絲的冷笑,背著那老頭兒就是走了進去。
圍觀的眾人見狀,一個個也都是好奇的跟了進去。
醫館內部很大,一些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藥品。
男子將老頭兒放在醫館的治療床上,當下就是一臉悲痛的衝著江小北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爸啊,我和我爸相依為命,要是我爸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眾人見狀,一個個都是看著江小北一臉同情的搖了搖頭,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躺在床上那老頭兒很顯然是沒救了。
呼吸微弱,幾乎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而且看這男子,臉上的悲痛,隻要看上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裝的。
這分明是來砸場子的。
這崇陽街畢竟是外三城很繁華的一條街道,街上的醫館也不在少數,但是大都租的那種商品房,占地麵積很小。
而北雪醫館直接就是買下崇陽街中心的一棟三層樓,醫館裝修的又很有氣質,這麽大的一個醫館開起來,對同在一條街上的其他醫館的生意勢必會遭到打壓。
很有可能,這男子和將死的老頭兒,就是旁邊哪家醫館雇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砸場子。
在場的眾人這麽一想,看向江小北的目光裏,更是充滿了同情。
甚至有人忍不住衝旁邊的人說道:“你說這北雪醫館的老板怕是一個傻子吧,這老頭兒眼瞅著都是活不了幾天了。就算是直接拒絕了這老頭兒的就醫,就算對醫館的聲譽有一定的損失,但是他們這麽大一個醫館,肯定硬影響不大。可是這要是一旦接診了,要是治不好,反倒治死了這老頭兒,那問題可就大了。醫館剛開就治死了人,以後誰還敢來他家看病。這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嘛。”
“誰說不是呢,這醫館的老板一看就是一個小年輕,可能是仗著家裏有幾個錢,在這裏開上這麽一個醫館。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連這樣的病人都敢接診,我看啊這醫館也是開不了幾天就得倒閉。”
眾人這般一番交流,一個個都是長籲短歎,看著江小北也是一臉同情。
江小北瞅了一眼病床上的病人,再一摸脈搏,心裏便是有了數。
當下他將一排銀針攤開,從中抽出一根銀針,就是朝著老頭兒的眉心刺了下去。
一針下去,不待江小北再有任何動作,病床上那老頭兒身子就是猛地一陣抽搐,然後猛地坐起,噴出一口鮮血,一頭就是栽倒在地,徹底沒了生息。
“爸!”
那男子見狀,頓時臉色一變,一個箭步就是衝上前去,大聲叫了起來。
那老頭兒一點反應都沒有,男子伸出食指在老頭兒的鼻子前探了探,又摸了摸老頭兒的頸動脈,又撐開老頭兒的眼瞼,看到瞳孔徹底放大,頓時臉色一沉,發出一聲悲呼。
“爸……”
接著那男子就是一個箭步衝到江小北跟前,一把揪住江小北的衣領,嘶聲叫道:“你個庸醫,你害死了我爸,你給我償命來。”
一聽江小北治死了人,徐蘭和秦暮雪都是臉色一變。
人群中也是一陣的長籲短歎。
接著人群中又有幾個人大聲叫了起來:“你們都看到了嗎,這個該死的騙子,開個破醫館,說什麽救死扶傷,治病救人,還沒正式開張,就已經治死人了。他麽的,給我上,砸了這破醫館,將這庸醫抓住,咱們一起送去見官。”
當下那人一腳就是踢翻一個藥櫃。
江小北臉色微微一沉,低頭看著那揪著自己衣領的男子,寒聲道:“放開。”
“我不放,你他麽害死了我爸,我要你給我吧償命。”
說著那人舉起拳頭就是朝著江小北砸了過來。
江小北微微露出一絲的不悅,隨手一帶,那人就是被掀翻了出去。
當下那人就是歇斯底裏的嚎叫了起來:“庸醫打人了,這庸醫害死了我爸,還打人,天呐,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到底有沒有人能管一下,無法無天了。”
刁玉泉臉色也是有些難看,厲聲喝到:“都給我住手,誰他娘的再給我鬧事,就是跟我刁家過不去。”
顯然刁家在外三城還是有些實力的,刁玉泉一開口,那幾個大鬧醫館的人就是停下了手。
那男子看著刁玉泉眼睛裏也是閃過一絲的害怕,但旋即就是一梗脖子,道:“我知道你們刁家厲害,這醫館也是在你們刁家的支持下開起來的。”
“你們是外三城的權貴,你們有錢有勢,我鬥不過你。”
那男子一臉悲痛的走到老頭兒的跟前,蹲了下來,背起老頭兒,哭著道:“爸,我們回家。咱們人微言輕,在外三城沒什麽地位,鬥不過人家,人家財大氣粗,治死人算什麽,在他們眼中,咱們就是螞蟻,人家就是一腳踩死,也沒人會替咱們說話的。”
“咱們就是一條賤命,不值錢。爸,咱們回家。”
這男子的話,直擊人心,瞬間就是點爆了在場圍觀人的情緒。
在場的人,在外三城都是很普通的人,這男子看似是在自言自語,實則是煽風點火,一下就是調動了全場的情緒。
原本有些同情江小北的人,也瞬間就是站隊站到了這男子這邊。
“兄弟,你別走。這醫館治死了人,就得受懲罰,該賠償的就得賠償,該關門的就得關門。我就不信,還沒有王法了,我就不信,在整個外三城,他刁家還能隻手遮了天不成。”
這一有人開口,立即就是群情激憤。
“對,兄弟,我們支持你。”
“咱們一起為你申冤。”
“你們……”刁玉泉看著眾人,當下就是氣的說不出話來。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會引發這麽大的眾怒。
江小北看著那男子,微微一笑,道:“這男子,這一手可真是高明啊。”
秦暮雪和徐蘭見狀,也是一臉的緊張,臉色有些發白。
“老公。”
秦暮雪走到江小北的跟前,一臉擔憂的叫道。
“沒事兒的,老婆。”江小北輕輕捏了捏秦暮雪的小手。
旋即他看向那男子,一字一頓的道:“誰說你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