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瘋狂
“別他媽開玩笑了，不放棄？靠嘴麽？”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嘲諷震驚了，紛紛回過頭來，就連預備暴起劫持餘堯博士的老疤和猴子也都回過頭來。
“張一一……”鋅銅瞪大眼睛看著被她保護著的張一一，槍口微微落下幾分。
張一一表情暴厭，滿眼諷刺地掃過他們。
他緩慢向前走了兩步，用蠻力擠開擋在他身前的鋅銅和小白，離開人群，站到了所有人身前，轉過身，厭惡地看著被保護的雨燕，極盡嘲諷。
“說好的保我呢？就憑你們這群垃圾？喝！呸！”
一口濃痰落在老疤身前。
“你！！！”老疤勃然大怒，槍口直接對準張一一。
“喲！怎麽著，有槍了不起？你有種開槍啊？”張一一鄙視地看著他。
“張一一，我警告你，臨陣叛變可是死罪！”猴子陰沉地說，臉色幾乎黑到滴墨。
“死罪？來嘛！衝這兒！”張一一指頭點在了眉心上，嘲諷道：“你要是敢開槍，我還尊你是個男人，不然就是他媽沒卵的混蛋！”
猴子眯著眼，怒氣滿溢，原本穩健的手微微顫抖，手指壓在扳機上微微用力，幾乎扣下。
可是終於，他沒有扣動扳機。
張一一張開手，動作幅度之大幾乎要跳起來，他誇張地叫道：“怎麽樣？不敢了吧！沒上軍事法庭不敢動私行是吧？廢物！！！”
“張一一，你究竟要說什麽？”卡戴珊嚴肅地說。
“我想說什麽？”張一一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隨後用盡全身力氣吼道，“去你媽的北方軍！！說好的保老子，這就是你們保的結果？！老子好不容易混進這裏！就是他媽不想死！可現在連這個狗屁將軍也被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狗屁將軍也被抓啦！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著，像一個瘋子一樣遙指著雨燕，眼中充滿幸災樂禍。
老疤終於忍無可忍，眼中噴吐怒火，上膛瞄準，就要扣動扳機！他們之間並沒有無人機來阻擋，五米的距離，隻要扣動扳機，張一一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身後伸出的一隻手，將老疤的手臂壓了下去，製止了他開槍的舉動。
老疤側目，是雨燕。
她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是痛心，又帶著一些釋然，和一些感激。眼中柔波流轉，卻在極力掩飾。
她輕輕越過老疤和猴子的保護，在隊員驚恐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來到張一一麵前，站定，抬起頭，溫柔地望著他。
冷笑的表情出現在張一一臉上，他抱著胳膊，一副防備的樣子，低下頭，冰冷的眼神如同錐子一樣刺向她。
可這股惡意，她似乎毫無察覺。她凝視著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捧起張一一的臉。
張一一的表情凝固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雙眼瞪大，望著這不可思議地一幕。卡戴珊的怒火瞬間高漲，一把搶過吳萌萌手裏的槍，端起來瞄準張一一的眉心。
要不是怕誤傷將軍，說不準直接就開槍了！
雨燕的小手有些冰冷，放在了張一一已經激怒的，熱烈的臉上，似乎想要讓他冷靜下來。她一言未發，似乎怕說出什麽令人痛苦的話。
可是，張一一終究還是未領情。
他伸出一隻手，緩慢而堅定地輕輕推開雨燕的手。
許是這份溫柔，讓他無法再惡語相向，他用死寂的眼眸，最後看了一眼特勤小隊的隊員們，最後看了一眼雨燕。
轉身，大步離開。
那握緊的雙拳表示他內心似乎遠不如表麵上的那般，隻是沒人知道，他究竟為何。
兩架無人機輕巧地脫離隊伍，押送著張一一前往穿梭機。
在於餘堯博士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用陰鬱的餘光看了博士一眼。令他沒想到的是，博士居然微微地彎了一下腰，臉上公式化的笑容也有些改變。
直到他被押送進穿梭機，都沒有再回頭一次。
“多謝您的配合。”餘堯博士對雨燕點點頭，“您和您的戰友克製得很好。畢竟我不希望與一位將軍發生正麵衝突，這樣軍方會找我的麻煩。”
“你覺得現在軍方就不會找你麻煩？”雨燕原本溫柔地表情隨著張一一的離開而全部撤去，冷笑著看著他。
“會，不過我領導會幫我頂著的。通過和平解決問題和通過暴力解決問題，結果截然不同。前者的話，領導還能幫我擋一擋。”
餘堯博士麵前彈出一個光屏，他看了兩眼後關掉了它。
“您的飛船燃料已經補充滿了，足夠飛出這裏，到達有星門的星係。雖然大鵬級有輔助躍遷係統，但是現在無法動用，隻能靠您自己飛出去了，希望您原諒。”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露出驚訝地表情。
雨燕眯起眼睛，“你居然敢放我們走？你就不怕我們把這裏的事上報給司令部？一艘不在編的無畏艦？”
聽了這話，餘堯博士笑了，笑容中似乎帶有一絲懷念，懷念過去同她一樣懵懂的自己。
他沒有過多解釋，隻是笑著說了一句：“您怎麽知道，軍方不知道？”
雨燕倒吸一口涼氣。
事情的走向第一次脫離了她的預料。
“什麽意思？”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改天我上門賠罪的時候，為您詳細講解吧，隻是今日不成了，我還要好多事情要做。”
“好多事情？無非是殺……”雨燕憤怒地說，話未出口，卻被餘堯博士強硬打斷。
“將軍！”他斂去了笑容，第一次露出嚴肅的表情，“有些手段是必要的，總有人去做。當您身為身軀沐浴光明時，不要忘了還有人甘為腿足踏入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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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光級被兩艘小飛船原按原路推回了太空中，在推離到安全距離外後，小飛船自行返回。
大鵬級上流轉的警告燈逐一熄滅，緊接著，一個巨大的球形薄膜逐漸覆蓋整個艦船，隨著覆蓋完成，飛船瞬間消失在監視器裏。
露出後方黯淡無光的邊緣守衛。
監視器裏的影像映射在每一個人眼裏，所有人都沉默著，當大鵬級離開後，他們的目光聚集到了雨燕的身上。
“都出去。”她淡淡地說，語言中沒有絲毫情緒。
人們對望一眼，相繼離開了指揮室。
卡戴珊最後一個離開，在即將關上門的時候，透過門縫，她看到了雨燕嬌小地身軀，蜷縮在椅子上，無聲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