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抉擇

  夜色轉濃，小區裏燈火漸稀。


  狹小卻幹淨的小屋裏，李政赫擁著潘允姬躺在床上，手指輕輕撫摩著女孩柔順的長發。


  “允姬姐，謝謝你。”


  “謝我什麽？”


  “你知道的。”


  麵對李政赫的感謝，潘允姬卻忽然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她抬起頭，看向李政赫：“李政赫，今天有人曾對我說，人生中有很多事情，你明知道可能是錯的，但還會去嚐試，因為如果你不去犯這個錯誤，你一生中就永遠都不知道這個選擇究竟是對或者是錯。李政赫，今天我也想試試。我們……交往吧！”


  聽到潘允姬的話，李政赫神情驀然一怔，他低下頭朝潘允姬看去，當看到女孩眼睛中的認真，他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然後輕輕一笑，沒有回答，湊過臉龐朝女孩的嘴唇吻去。


  “別——”


  潘允姬伸手掩住李政赫的嘴唇，眸光閃亮，神情真摯地凝視著他，“我沒開玩笑！我是說真的！李政赫，我們交往吧！”


  望著潘允姬認真誠摯的眼神，李政赫默然，片刻後才對女孩笑笑：“允姬姐，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麽？這樣不是很好麽？”說著，他伸手攬過女孩，對著女孩嘴唇輕輕一吻。


  潘允姬這次沒有躲閃，她雙眼定定地望著李政赫，一層薄薄的霧氣從眸中升起，聲音中透著一種深深的失望，“可是，這不是愛情，這隻是情愛！”


  “……”


  李政赫沉默，許久之後，才低聲說道：“允姬姐，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你說過的話嗎？……愛情和情愛之間，其實沒什麽區別，隻不過字的順序變了，但殊途同歸，結果都是一樣！”


  望著女孩泫然欲泣的眼睛，他微微低頭，低聲說道：“你知道的，我不談戀愛！”


  潘允姬失望地看了李政赫一眼，默默地低下頭去，沉默了半天，她抬過頭凝望著李政赫，聲音落寞，語氣中卻充滿了決然。


  “可是我想要結婚。……我不是說今晚，甚至不一定非要和你，但這就是我想要的東西。……我想要一場認真的戀愛，我想要一個男朋友，我想要我的男朋友能夠陪我逛街，陪我做飯；我想要每個夜晚都能在同一個人的枕邊入睡，每個清晨在他的身邊醒來；我想要和他一起慢慢變老，在一個有座花園的小房子裏，看著孩子們快樂的玩耍……”


  “……我不想再要一個戀人不是戀人、朋友又不是朋友的床伴了……李政赫，我不想再這樣了……我們……結束吧……”


  …………


  夜色蒼茫，清冷的月光漫不經心地照射下來，首爾這座古老的城市漸漸披上一襲銀白的薄紗。月色如水，帶著絲絲的冰涼悄無聲息地灑滿了大地。


  站在街頭，看著四周的燈紅酒綠，以及在這燈紅酒綠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李政赫眼神微黯，他點燃支煙然後深吸一口，任憑心髒在煙草味中猛然收緊，隨後一種忽來的寂寞莫名的在心房緩緩漾開。


  ……


  “世界上每一秒都有人出生，也有人死去。人這一生，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也許上一秒你正興高采烈，下一秒一輛車撞來，你就和世界說再見了。所以，我一直都提醒自己，無論遇到任何不開心的事，我隻留給自己十秒鍾憂傷的時間。十秒鍾後，我會把一切不開心的都忘在腦後，忘掉所有的一切，在第十一秒做一件讓自己開心的事。”


  ……


  想起在入伍服役時，部隊的一個前輩曾教導自己的人生經驗，李政赫閉上眼，深呼一口氣，然後開始低聲地數起數字。


  “1……2……3……4……5……6……7……8……9……10……”


  第十一秒，他睜開眼，看見身前走過一個身穿粉紅色t恤，戴著墨鏡的窈窕女孩，他眼神略微閃爍，便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然後上前幾步趨身攔在了女孩麵前。


  “你好，打擾一下……請問，你介意我問你一個問題嗎？”


  “恩？”


  女孩停下腳步，疑惑地望向李政赫，待看清李政赫俊美的容貌，她眼前一亮，盈盈笑道：“不介意。你想問什麽？”


  李政赫柔聲笑笑：“請問，你有男朋友嗎？”


  “什麽？！”


  女孩微微一怔，有些羞澀地看他一眼，臉色一紅，半響才道，“沒，沒有。”


  “那你介意可以吻我一下嗎？”


  “啊？”


  女孩驀然愣住，抬頭怔怔地望著李政赫，一時間忘記了回答。


  看著女孩錯愕的表情，李政赫淡淡一笑，不等女孩回答，他上前一步捧著女孩的臉龐便低下頭朝她的嘴唇吻去。


  良久，唇分。


  “你？！”


  女孩眼神迷離，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然後她想起什麽，臉色一怒，一巴掌扇在了李政赫臉上。


  “啪！”


  隨著巴掌落下，女孩心裏的怒氣似乎也消散了一些。她抬眼朝李政赫瞪去，看到的卻是李政赫臉上釋然的微笑。


  “謝謝。”


  聽到李政赫道謝的話語，女孩神情愕然，懷疑地朝李政赫望去。


  “嗬嗬。”


  李政赫輕聲笑笑，沒有解釋，他微微躬身，似是放下了什麽，對女孩點了點頭，便默然地轉身離去。


  街道上行人如織，川流不息，李政赫的身影漸漸隱沒，女孩遠遠望著，心緒翻湧，臉龐上滿是迷惑的神色。


  夜色深沉，月如銀霜，冰涼如水。


  離開女孩後走出不遠，李政赫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潘允姬的名字，手指放在了刪除鍵上，他遲疑片刻，眼神微微一凝，然後便毅然地按了下去。一陣清風吹來，幾縷發絲輕輕飄舞，夜風中，男孩嘴角微揚，無聲一笑，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便找到通訊錄裏另一個號碼，輕輕撥通了過去。


  “恩真麽？是我，李政赫……好長時間沒見了。今晚有時間嗎？出來聚聚。……嗬嗬，好，老地方，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李政赫眼睛微眯，他抬頭望望夜空，看著天空眾多的星辰，緊緊握了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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