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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作戰

  沈睿:“等?”


  “等!”陽伯公看起來半點不驚慌,“車到山前必有路。”


  沈鏡愣住了,“真等?可若是等到晚上,賊人上船,我們不得遭殃?”


  沈睿歎了口氣:“可現在隻能等呀。”


  沈鏡望向了自己妹妹,目光裏滿滿地寫明了求知。


  沈睿道:“哥哥你也了,那兩艘船隻隻是形跡可疑,人家當真來截我們了嗎?並沒有。如此我們也隻能等著,最多提高些警惕罷了。”


  他們出發時候已經差不多是下午,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夜幕就降臨了。


  幾個難得外出的野孩子們誰也不願進船艙裏頭睡覺,幹幹脆脆地臥躺在甲板上,開始了仰望星空之旅,嘴巴也不閑著,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外頭江野上空的星空比四四方方的家裏頭看著璀璨,沈睿雙手覆在胸前,感慨道:“真漂亮啊。”


  沈鏡出了沈睿的心裏話:“原來在家裏頭也沒覺得星星這般好看。”


  謝瓊難得點頭認同:“是呢。”


  鄒胥之依舊沉默。


  許佑德卻道:“是嗎?可我想著,我家裏頭的星星應該比外頭的漂亮。”


  沈睿翻了個身,側著與許佑德道:“應該?你在家的時候沒望過嗎?”


  許佑德:“沒望過。”


  沈睿想,該是家裏頭那幫倒黴親戚攪得他無甚心思,甚至都來不及抬頭賞夜,心裏頭不由地滋生了一股子同情:“沒事,沒事,在哪裏賞都是一樣,京城就那麽一塊兒地界,實在不行,來我家也是可以的。”


  沈鏡瞪了自己妹妹一眼,也沒開口否決,


  許佑德輕笑了笑,“可我做夢都想著回家,也不求什麽,隻想著光明正大地坐在門檻上看上一夜的星星。”


  就這麽一點點的要求,卻也沒法子達成。


  沈睿越發的同情了。


  沈鏡招呼道:“哎哎,抬頭看什麽星星呀,不嫌脖子疼嗎?坐起身來活動活動,看看江邊漁火吧。”


  被這麽一,沈睿扶了扶脖子,還真是有點酸痛。


  謝瓊亦是遭受了同樣的困境,可嘴上不饒人地道:“大晚上的看什麽漁火,還是看星星最有品味!”


  鄒胥之沉聲道:“或許真該看看漁火。”


  謝瓊:“?”


  鄒胥之黑衣黑臉,倒是極完美地隱藏了自己的位置。他抬起手臂朝左邊一指,謝瓊還沒辨認出準確的指向方位呢,他的手臂又換了個方向,朝著右邊指了指。


  謝瓊氣得跺腳:“慢點,慢點,我還沒看清楚呢!”


  沈睿一把拉住了他,“別跳。”


  謝瓊還真就不跳了,亦是低聲回問:“怎麽了?”


  沈睿:“該是白日時候,那兩條朝我們夾擊的船。”


  今白日時候,沈鏡匆忙忙地跑到船艙裏提醒,是發現了兩條行蹤詭異的船隻。這兩條船隻是他們三個甲板上玩鬧的男孩子一同發現的,謝瓊自然明白過來。


  他抬目一瞧,隻見江麵上漁火波瀾點點飄遠,卻有兩個黑影趁夜幕逼近。


  周圍沒什麽船隻,正是好時候!

  他們要動手了。


  沈睿心裏緊張起來,握緊了從下午就一直佩在了身上的長劍,屏息靜氣,仔細地聽著周圍的江麵上的動靜。


  隻聽得嗖嗖兩聲,似是繩索破空之音。


  沈睿麵色一變,大聲喊道:“不好,他們在掛繩索,他們要登船!”


  許佑德:“砍了那繩索!”


  幾人分散開來,都緊著朝船隻邊緣跑去,噌噌兩聲,利刃出竅,接著又是一陣鐺鐺鏹鏹的金鐵互撞之音,有人喊道:“不行啊,這掛上船的不是繩索,是鐵鏈!”


  鐵鏈!


  沈睿揮劍,抬手用力地砍了一下,又是鐺鏹一聲,回力把虎口都震得發麻。


  砍不斷,這鐵鏈子沒法子砍斷。


  既然沒法子砍斷,也隻有放任了那些賊人上來。倘若他們上來,也隻有橫跨了鐵鏈這一條路,直消讓他們沒命跨過來。


  這時候,船上又有個聲音喊問道:“陽伯公呢?他那個圓形的能做武器的球球呢?”


  陽伯公呢?


  這個問題又是讓沈睿略有慌亂,但她有個好處,便是慌亂惹惱心神的事兒就往腦後先擱置,理順了弄清楚如今情景的先後抉擇,以至於不會淪落到手足無措。


  她揚聲道:“這時候來不及顧及了,先對敵!”


  敵來了。


  那兩邊夾擊的船隻上嗖嗖地顯來了一批黑衣人,身手極佳,飛身便站上了鐵鏈,雙臂伸長了保持平衡,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船上飛來。


  沈睿看了看手裏的長劍,暗自恨了,早知他們用得這種法子,準備的武器就不該是長劍,而是長弓了。


  可事到如今抱怨了不頂用處,沈睿握了握手裏的劍,把手心滲出的汗漬緊按進了手柄裏,而後雙目緊盯麵前敵手,欺身揮劍而上。


  不過一瞬間功夫,船上四麵八方便上來了近百號黑衣人。


  沈睿邊打邊退,其餘眾人亦是如此,也就沈鏡能遊刃有餘些,還得看顧著謝瓊那邊的動靜。


  完全的,不是對手。


  沈睿堪堪閃身又躲開了一記劈來的刀鋒,那力道錯過了她,直接砸在了木頭甲板上,啪得一下,聲音倒是蠻清脆的,一下卻砍穿了三道木塊。


  穿透了,直接能從那漏洞裏看到藏在下頭,船艙裏黑黢黢的內景。


  她隻看了一眼,身上雞皮疙瘩就起了半身,雖然不願承認,但心裏也明白得緊。


  這是嚇得。


  嚇出了半身的雞皮疙瘩。


  與沈睿對上的那個黑衣人,裝束與周圍的略有不同,他似乎也是個首領級別的人物。他出手對著沈睿,旁人都沒有來參與。


  而他似乎也並不著急取人性命,隻偶爾地砍上一刀,目標點稍有偏挪,每次都砍不到要命的點上。隻叫沈睿手忙腳亂地對抗。


  他砍一刀,沈睿慌忙迎了,待到這姑娘調整好狀態,便再砍一刀。周而複始,好像在玩著貓捉老鼠的把戲。且這隻貓兒,很享受這般過程。


  老鼠沈睿就不那麽樂意,不過這隻老鼠是隻聰明的老鼠,她猜想,這人的目的,怕是在摧垮她的意誌,讓她恐懼更甚,進而再輕而易舉地套出他們想要的東西。


  那黑衣人張了口,又是一刀劈來:“怕嗎?”


  沈睿就地一滾,灰頭土臉,卻還梗著脖子,咬牙切齒:“不怕!”


  黑衣人又是一刀,這會兒是朝著她的腦袋劈下去。


  沈睿趕忙側身,刀鋒沒劈到麵門,倒是劈開了她的發帶,一頭的青絲全數散解劈落在肩上,看上去可憐又狼狽。


  黑衣人又問道:“怕嗎?”


  沈睿罵道:“不怕,不怕!我就是不怕!”


  黑衣人:“還嘴硬!”


  他抬手,此刻不像是前幾招的戲弄,而是蓄足了力道,刀鋒被高高抬起,似乎是貼著月亮,滿滿地細足了淩厲的寒氣。


  這黑衣人怕是明白對上了一個硬茬,也明白等閑的糊弄是恐嚇不住這個不知高地厚的姑娘。他打算來一場狠的了。


  刀鋒對準目標,正是沈睿的左臂。


  此刻她已經精疲力盡,哪裏還有起立還躲過這般足力的一招?

  寒光閃過了眼睛,任憑再怎麽咬牙切齒,終究得麵對殘酷的現實,認清自己的無能為力。


  刀鋒挾著萬鈞的氣勢呼嘯而至,卻沒有砍到目標點位之上。卻是有一人,拿一把長劍扛在了刀鋒與沈睿之間,替她擋住了這股子足要了她命的力道。


  許佑德。


  他身上亦是狼狽,好歹全手全足,眼神依舊晶亮。


  沈睿接著罵道:“你個膽如鼠的臭蟲,連麵都不敢漏的醜人,有什麽資格叫我怕你來?”


  許佑德吃力開口:“這時候就不要逞口舌之快了”


  那黑衣人砍在了鐵俎板上,愣了片刻功夫,發現自己不光是碰到一個硬茬,而是怕碰到了好幾個硬茬,便不再打心裏戰術了。


  他道:“交出東西,饒你不死。”


  沈睿卻開始打心理戰了:“我就算交出了東西,我得死,他們得死,你們都得死。”


  無奈人家油鹽不進,這會子帶了威脅的口氣,又一遍地道:“交出東西,饒你不死!”


  黑衣人都住了手,一時間兵器碰撞之聲驟停,所有黑衣人步步緊逼,把船上的少年們都緊圍在了一個狹的圈子裏。


  許佑德把沈睿拉起來護在身後,沈睿背後一碰,發現沈鏡也已經被逼到了自己身後,兩人背靠背,警惕地望著周遭敵手。


  謝瓊與鄒胥之一左一右,也是無路可走。


  當真是沒辦法了嗎?


  她還想再開口,但許佑德卻低低道:“這幫子人怕是有權有勢人家圈養的死士,一家老握在主人家手裏,忠心耿耿,聽不進勸。”


  那就真沒辦法了。


  為首的黑衣人又是逼近一步,似乎是對著死刑犯得最後一句話,慢慢的,卻咬字清晰,一字一頓:“交出東西,饒你不死。”


  賬冊子已經送往了朝廷,就算是想虛晃一qiang,也沒有資本。


  看來已經沒有轉圜餘地,沈鏡歎了一口氣,十分話本子式地感歎一句:“完了,吾命休矣。”


  這時候,船艙裏卻忽然傳來一聲低喝,那聲音傲然道:


  “束手就擒,饒爾等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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