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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一章 意外來人

  三月果作品


  簡介:第一卷


  好書,發表原創


  第一卷


  新唐遺玉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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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審院


  雨后的上午,空氣總是清新,在冬季又帶上一股特別的涼意,寬敞的廳堂之上,列座的依舊是昨日那般整齊的審案陣容,兩側立柱下站著的差役,還是面無表情。[]

  廳中比起昨日,只是多了盧中植和盧智二人,氣氛卻是比昨日要沉重許多,盧景姍今日并未跟來,盧家這邊一群老壯少男子之間,立著遺玉這么個半大的小姑娘,倒是有些突兀。


  多裹了兩層衣裳的遺玉,捏著帕子蹭了蹭鼻水,將目光從房喬臉上收回,昨夜見過韓厲,再看見這人,她心中難免將這兩個同樣愛過或許已然愛著她娘的男人相比較。


  “啪!”待主簿點過人員都到齊后,神情比昨日還要嚴肅的劉徳威醒木拍下,道:“中書令房喬何在。”


  “劉大人。”房喬上前應話。


  “因你昨日奉上書畫等物,有威逼利誘審官之嫌,故此停案半日,本官特進宮請明圣上,此事暫且押后再論,先行此案,堂下眾人可否聽明?”


  押后再論,雖然有些不滿皇上這明顯的大事化小的偏向行為,但遺玉知道,再論總比不論好。


  “是。”


  聞眾人齊齊應聲,劉徳威才讓房喬先退下,揚聲喚道:“國子監書學院盧遺玉何在?”


  這點人上前問話,需在名前冠職,若是官則加官職,若無則以府門,有功名在身的學生,像是遺玉在國子監讀書,就需得這樣傳。


  “劉大人。”遺玉將帕子窩在拳里,上前一禮。


  劉徳威上下打量了這據說昨日是被安王余孽擄去的小姑娘,眉眼稍有緩和,“令堂失蹤一事,本官已有所耳聞,你將昨日發生之事,詳說與本官聽。”


  判斷盧氏母子真正的出身,不光是要靠雙方立證,主審官自己亦是要通過各種問詢來找求線索。[]

  “是,昨日——”就在遺玉正要開口答話時,卻聽院中猛然響起了一道有些尖細的嗓音——


  “魏王到。”


  廳中眾人幾乎同時扭頭的扭頭,起身的起身,將目光穿過審堂大開的三扇門扉,看向在幾名身著內監服飾的宦官躬身相隨下,踩著院中地面尚余的水洼,正緩緩朝里走來的修長人影,不是李泰又是誰?


  別說是摸不著頭腦的遺玉和眾人,就連盧智都意外地挑了挑眉,不知李泰這會兒出現在這里,是個什么意思。不管個人心中如何猜測,帶著一臉淡漠的李泰,還是大步走了進來,顯然不是進錯了門。


  劉徳威眼瞅著李泰走進大廳,連忙從案后繞出來,帶著大理寺眾官員在他剛剛踏進門內便迎上。官高一級壓死人,出身高上一級,卻是翻不得身,房喬和盧中植這肱骨重臣,亦是躬身迎拜。


  “參見魏王。”


  在一屋子的人都躬身垂頭之時,李泰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一掃而過,停頓在右邊一道裹得格外嚴實的小身板上,想起昨晚沈劍堂的話,目光變幻,帶出淡淡的思索之意。


  眾人半天不聽李泰叫起,因他們多是知道這魏王脾氣古怪的,便也沒有哪個敢抬頭瞧上一眼。于是就因為這一屋子里唯一一個直立著的人不顧場合的沉思,其他人都得給他哈著腰。


  就這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直到這安靜的室內響起一聲雜音,才救了眾人的腰板子。


  “阿嚏!”


  遺玉尷尬地用帕子捂住口鼻,早上那會兒喝了湯藥明明好多了,出門吹了兩下風,怎么好像又嚴重了點。


  “免禮。”看見那小身板輕震,李泰眉頭一蹙后,收回目光,道。{}

  眾人起身,皆是微微晃動了兩下腰部,易容成一名中年宦官的阿生,上前將一封簡文遞給劉徳威看,道:

  “劉大人,王爺是今早朝會時候奉了圣上旨意,就這牽扯到叛黨余孽一事,特來此督案的,這是手諭,您請過目。”


  原來如此,這一屋子的人,大多數并無覺得李泰這“督案”之舉有任何不妥之處。十年前安王篡位,因其弒兄謀父之舉,除了個別幾個事先便“改過自新”的,像是房喬之流,全被認作了叛黨朱或明刑或暗殺,但尤有一些人逃出生天,這些年來雖沒鬧出什么大亂子,卻也時常冒頭,因此,對安王叛黨余孽,朝廷是向來重視的。


  劉徳威雙手結果手諭自信看過,上面倒沒幾句話,大致意思是讓他該干什么還干什么便是。


  “來人,備座!”


  片刻功夫后,審堂之上,就在劉徳威座案的左手邊,又特設了一座席案,差役知道輕重不敢怠慢,那毯子足鋪了三層厚,桌案也擦拭的發亮。


  遺玉看著那正趴在地上朝桌面哈氣小心擦拭的宦官,再看看一廳子的騷動,偷瞄了一眼正站在主簿案邊拿起一份文卷翻看的李泰,心中可笑道:他是來搗亂的吧……

  如此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眾審官才重新落座,堂上受審之人也都再次站好。


  “殿下,下官可否繼續審理?”


  李泰翻著卷冊,余光中卻是遺玉正在拿帕子磨蹭鼻子的小模樣,不輕不重地應了他一聲,“嗯。”


  劉徳威松了口氣,心里倒是對李泰的到來沒什么抱怨,經過昨天早上房喬的威逼書信之后,這生怕自己聲名遭累的清水官兒,巴不得李泰能在這里督案。


  “盧遺玉,你繼續將昨日之事稟來。”


  覺到李泰掃過來的目光,遺玉想起剛才她那個尷尬的噴嚏,本就因風寒未愈而泛紅的小臉,粉色更濃,但還是詳盡地將昨日雨中撞車之事娓娓道來:

  “昨日上午從這里離開后,我們一家人乘坐馬車駛到了坊南街巷,被轉角一輛行駛極快的馬車撞上,兩輛車子都翻了過去然后我同娘親和大伯父便坐上那梁大人的馬車,誰知剛剛前行一陣子,我便被人從后頸擊暈,再次醒來,便被我大哥帶人救下了。”


  盡管李泰已經查得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但這會兒聽遺玉用濃濃的鼻音親身講述時,眼神還是冷掉了一分,察覺到自己心情的不佳,耳邊忽然想起沈劍堂昨夜的問話——


  知道她遇到危險,可曾會擔憂?

  聽完了遺玉的講述,劉徳威點點頭,“你可知,擄你母女二人的,是什么人,什么來路?”


  “當時一直昏迷,學生不知。”


  “好,你且退下吧,”在主簿的記錄中,劉徳威又分別叫了盧中植和盧智他們上前問話,這一家子皆沒確言指出盧氏母女昨夜是被安王余孽劫持,可卻字字都在指責這飛來禍事皆是因為房喬亂認妻小引來的。


  “劉大人,”盧中植板著臉孔道,“現在人已失蹤,多說無益,望您秉公處理此案,還我盧家一個公道,也讓老夫清靜下來,好全力尋人。”


  他這么說話,反而深得劉徳威的意,這干瘦的中年男子,扭頭詢問李泰,“殿下,這事關安王余孽的情況,便是如此了,不知您還有什么要問的。”


  李泰抬頭,目光在個個眉間帶愁的盧家人臉上流過,待遺玉拿帕子擦拭過鼻子,移開手,才緩聲道:


  “盧小姐可是染上了風寒。”


  “呃?”忽然被點名,遺玉抬頭迎上那雙色澤沉靜的漂亮眸子,待聽明白他的問話后,有些暈乎地紅著臉答道:著了涼,有些風寒之癥。”


  除了眼神有些僵硬的盧智,和面色古怪的阿生外,這一廳堂的人,皆是以為李泰這么一問是有何深意,豎著耳朵聽他下面要說些什么。


  “風寒是為感染之癥。”


  遺玉連忙拿帕子捂住口鼻,她這么一動,大家都明白過來,原來李泰是怕在這室內,她會傳染給旁人。


  劉徳威看看李泰,隨有些不以為然,可也怕萬一這魏王在他這兒染了什么病,回去不好交待,于是便揮手道:


  “盧小姐,你可先回馬車上休息。”


  遺玉自然不像眾人那般,以為李泰是怕自己傳染給他,看了他一眼,待見他神色如常,便在盧中植的首肯下,轉身朝著大門走去,心里卻在嘀咕著,這李泰一來就攆她,也不知是個什么意思,那天在城門外也是,明明聽見她喚聲,卻頭都不回地走了,連個便車都沒搭上,害她只能被弄暈了再乘馬回去。


  就在遺玉捂著鼻子,低頭看路,走到廳堂門口時候,卻聽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女子的尖叫聲,沒容她反應,便被迎面一道花白的人影撲上來扯住——


  “你還我娘命來!還來!”


  聽見這叫喊,屋里的人唰唰扭頭,便見門前不知什么時候冒出來一個人,正揪著遺玉的衣裳使勁兒搖晃著。


  “大膽!”隨著劉徳威一嗓子,最先跑上去的卻是剛剛還站在李泰身后的阿生,緊接著幾名差役也圍了上去,把那瘋子一樣的人給拉開。


  “啪!”醒木一響,劉徳威看清楚那人影,喝道:“未曾傳喚,為何跑到前堂喧嘩!”


  房喬也趕緊走了上去,對著那正掙扎著沖遺玉大叫的人,道:“你怎么跑出來了?”


  在一屋人的注視下,盧智疑惑的目光中,和李泰瞇起的視線下,剛剛站穩的遺玉,在看清楚那正沖著自己大叫還命的人后,因著對方臉上有些眼熟的傷疤,心中一磕——


  李小梅!她怎么在這?

  (今天的,今晚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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