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夫長黑卡
葬禮完畢,魏峰的遺體已入土為安。
臨別之際,謝婉芳三人各贈予魏浩一樣見禮,一個紫檀木盒,一枚龍形玉佩,以及一張不限額度的百夫長黑卡。
對前兩樣物品的價值,他並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但黑卡背後的含義,他還是清楚的。
黑卡不限額度,通行全球,幾乎就是一座取之不盡的金山。
天降暴富的誘惑力雖大,可魏浩並不認為單憑“故人之子”的身份,就能坦然接受這份重禮。
不過,謝婉芳的態度卻出奇堅決,甚至耍起了小性子,揚言若魏浩不將黑卡收下,那她就隻能退而求其次,轉交給魏峰等人。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沒理由拒絕對方的好意,尋思著過些日子,再將黑卡還回去便是。
…
“柳姐,我先走了。”
吃過晚飯後,魏浩親自將柳筠嵐送到了樓下。
柳筠嵐笑意溫婉,輕聲道:“嗯,就別多想了。回家後洗個熱水澡,再好好睡上一覺,等明日醒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嗯,我曉得了!”
魏浩點點頭,轉為鄭重其事道:“柳姐,雖然我知道這些年,你肯定也聽煩聽膩了,但我還是要再跟你說一聲,謝謝!”
“傻瓜!”
柳筠嵐翻了個嬌俏的白眼,賞了他一個不疼不癢的栗暴,然後朝他揮揮手,一路小跑進了電梯間。
魏浩揉著額頭,心間卻是一陣暖洋洋,他駐足在原地,待看見柳筠嵐的房間亮了燈,才轉身離去。
夜幕籠罩了穗城,卻沒能給這座繁華的城市帶來黑暗。
七彩的霓虹燈閃爍,將其映襯得更為絢爛多姿,展現出與白天截然不同的魅力。
魏浩沒有立即返家,而是漫無目地在街道上穿梭,混在往來行人中,顯得格格不入。
最後,他走到了江邊才停下腳步,見四下無人,便跨坐在了圍欄上。
江風微拂,夾雜絲絲涼意。
魏浩想了想,掏出一部老舊的按鍵手機,選了一個備注為“語琴”的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
近半分鍾後,電話才終於接通。
“有事嗎?”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一道甜美嗓音,卻隱隱透著股不耐煩的味道。
魏浩沒有察覺到這細節,輕聲道:“能出來陪陪我嗎?”
“最近兩周都忙得喘不過氣了,實驗方案還沒設計出來呢…”
“哦,那我也就不妨礙你了。不過忙歸忙,記得按時吃飯,要不然胃病又要犯了。”
“行了,先掛了!”
…
沒等魏浩應一句,便傳出“嘟嘟”的提示音,他隻得苦笑著掛掉電話。
他的女朋友王語琴,姿容雖不及柳筠嵐那般禍國殃民,但也是百裏挑一的班花級大美女。
她和魏浩一樣,都是製藥專業的學生,不過要比他早了兩屆。
至於兩人的相識,則要從一場老套的英雄救美開始。
那夜,魏浩剛從兼職的酒吧下班,碰巧遇著王語琴手提包被搶的一幕,他也沒多想,三下五除二就將歹徒製服。
事後,心存感激的王語琴,主動跟他交換了聯係方式,再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便水到渠成,發展成戀人關係。
然而近來這段時間,她對魏浩的態度,卻是愈發冷淡,給他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唉…”
“女人心,海底針…”
魏浩感歎了一句,不過他也沒精力去揣測王語琴的心思了。
隨後他身體後傾,再一個後空翻,雙腳穩穩落地,動作靈活得就跟猿猴一般:“柳姐說得對!與其想那麽多,還不如早點回家睡個好覺!”
這些年,魏浩是省慣了,連兩塊錢的公交也沒舍得坐,而是選擇徒步返家。
…
半路上,他卻好巧不巧,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這是語琴?”
馬路對麵,佇著一道高挑靚麗的身影,臉上化著濃妝,那露臍小背心與迷你超短裙,勾勒出火辣誘人的身材線條,不知引來多少雄性側目。
“她不是在設計實驗方案嗎?”
“大晚上穿成這樣,又是要到哪去?”
魏浩不禁微微皺眉,隻覺一陣心煩意亂,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此時,一輛酒紅色的保時捷718跑車飛速駛來,“吱呀”一個急刹,正好停在了王語琴身前。
車門打開,走出了一個梳大背頭的微胖青年。
魏浩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正是穗城醫學院的風雲人物陸景輝,家族經營了一間小型製藥公司,不但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更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換女人比換衣服都來得勤快。
“親愛的,你怎麽才來?人家可站得腿都麻了!”
王語琴嗲聲嗲氣地撒起了嬌,親昵挽過陸景輝的手臂,緊貼得跟對連體嬰一般。
“沒關係,反正你等下躺著就好了…”
陸景輝猥瑣一笑,眼中盡是熾烈的色欲,旁若無人般,一把摟過了王語琴,肆意啃著她的櫻唇,雙手還不老實地在她身上遊走。
王雨琴非但沒有抵觸,反而熱切回應了起來。
看兩人的熟絡勁,恐怕不是頭一回做出這種出格舉動了。
反觀魏浩則是如遭雷擊,腦海嗡嗡顫鳴不止,殘酷的現實狠狠賞了他一個巴掌,擊垮了他最後一絲企盼。
親眼所見,容不得他否認王語琴出軌的事實。
頭上頂著的青青草原,都幾乎能拿來放羊了。
與對方相處了半年,兩人僅發展到牽手的階段,魏浩甚至連她的臉蛋都沒親過,就更別說這樣當眾激吻了。
枉當初,還以為是王語琴性格保守使然,現在回過頭看,恐怕是她認為自己這頭豬,不配拱她這棵大白菜罷了!
“不行!我得討個說法!”
魏浩雙眼都在冒火,被人像傻子一般耍得團團轉,擱在誰身上都忍不了。
“轟轟”
而在他失神的片刻,一陣低沉的發動機轟鳴響起,那輛保時捷已化作一道黑影,一溜煙竄了出去。
“別想跑!”
魏浩不假思索便跟了上去,撒腿飛奔,以他後天武者的腳力,不見得會比汽車慢上分毫。
…
四季酒店,位於中央商務區,是穗城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
酒紅色的保時捷駛進了地下車庫,魏浩則不再繼續尾隨,而是直接走入了大堂,守株待兔。
五分鍾後,兩人一如所料般,雙雙出現在酒店的前台。
“你怎麽會在這?”
在瞧見魏浩的瞬間,王語琴臉上的嬌笑便即刻凝滯了,語氣不悅道:“你是在跟蹤我?!”
魏浩麵無表情,眼波深沉得如一方幽潭,淡淡道:“你的實驗課題倒是挺新穎的,找靈感都找到酒店來了嗎?”
王語琴不由得一陣心虛,臉色幾番變幻之後,幹脆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漠然道:“既然你都看在了眼中,我也懶得遮遮掩掩。我們分手吧!”
聞言,魏浩不由得緊握住雙拳,手背上青筋畢露,他竭力壓製著怒意,澀聲道:“你想要分手,可以光明正大提出來,我保證不會死纏爛打!”
“但你竟背著我,跟別人來開房!”
“若非被我撞見了,你還想隱瞞到什麽時候?!”
“甚至到了現在,你都能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態度!”
“難道就不會內疚?不會羞恥嗎?!”
一連串的質問,使得王語琴一時無言以對,眼神也有些閃爍。
單從感情上來說,她無疑更傾向於魏浩,但在愛情與麵包之間做抉擇,她的答案隻會是後者。
陸景輝曾許諾過,等她畢業之後,就會安排她到仁心藥業上班,並在一年內升為部門主管。
為此,王語琴不但出賣了自己的感情,更出賣了自己的身體。
眼見王語琴沉默不語,陸景輝隱隱生出了不滿的情緒,鬆開了她的腰肢,雙手插著褲兜,緩步走到魏浩身前,倨傲道:“你就是語琴口中的那個窮鬼?”
魏浩瞥了他一眼,殊為不易才壓下暴打他一頓的衝動,道:“有事?”
“喲嗬,你小子還挺傲…”
陸景輝故作瀟灑,捋了把油光鋥亮的頭發,揶揄道:“不過,看在你把語琴一血留給我的份上,本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嘿嘿,她在床上那股騷浪勁,真是想想都叫人腰疼呐…唉,你就無緣見識了…”
王語琴的俏臉“唰”地就白了,以一個女生的床笫之事作為談資,跟公開處刑簡直沒兩樣,任誰都難以接受。
何況,魏浩與她好歹有過一段戀情,這樣一來,就更令她無地自容了。
魏浩的眼神很冷,咬著牙道:“你連對人的基本尊重也沒有嗎?!”
“切!”
陸景輝嗤笑一聲,一把摟過王語琴的肩膀,在她臉上狠狠嘬了一口:“她偏偏就喜歡這調調!親愛的,我說得對嗎?”
王語琴牽強一笑,點了點頭:“對…”
見狀,魏浩喟然長歎一聲,心間的最後一絲不舍,亦隨之而煙消雲散,他方才驚覺,其實從頭到尾,自己都未曾認識過真正的王語琴。
“聽見了嗎?!”
陸景輝眉飛色舞:“你這窮鬼少在這狗拿耗子!趕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別礙著老子登記!”
魏浩眉毛一挑,眼中泛起了一絲莫名的異色,道:“你就這麽急著開房是吧?”
陸景輝挺了挺腰,賤兮兮道:“都要擦槍走火了!”
“那你就繼續憋著吧…”
魏浩從容取出那張百夫長黑卡,遞給了酒店的前台接待,語不驚人死不休:“剩餘的空房,全部給我包了!”